卷三 红色森林 第七十二章 再见巴西
搞定了佩佩的事情，唐恩一颗心彻底安稳下来。巴西足球天才确实多，但有些位置上唐恩并不需要补充新人。何况那些暂时没有被欧洲豪门盯上的天才们，在英超劳工证可是一个大问题。 自从卡卡被AC米兰抢去之后，曼联对此非常愤怒，他们认为正是英格兰足总那个狗屁劳工证政策，让曼联失去了一个又一个卡卡这样的非欧盟天才。卡卡在去了AC米兰第一个赛季就大获成功，也引起了英格兰足总的震动。他们认识到还死守眼前这一套老东西，恐怕就要被世界足坛越抛越远了。 于是，专门针对那些非欧盟球员的“特殊天才条款”出炉了。 这份条款其实就是为了给英超俱乐部和欧洲大陆俱乐部竞争那些非欧盟天才球员，提供方便而已。当你看上了一名非欧盟球员，却苦于他还没有代表国家队出场，或者出场次数没有达到标准，那么你就可以动用这个权利，为他申请劳工证。足总审核验证之后，他就可以代表你的球队出场了。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天才，够不够资格，那要看你球队的公关水平了…… 这个条款很不错，唯一的问题在于——每家俱乐部每个赛季只有一个名额。 英足总想要改革，想要和世界接轨，却迈不开步子，扭扭捏捏的放不开的心态在这一个名额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现在，这些问题不是唐恩应该考虑的，烦恼都交给英格兰的足总吧。他现在只想在风景如画的巴西海滩上，和仙妮娅共度美好的假期。 ※※※ 以前还在中国的唐恩，可能二十六年的生命中都没有见过像这几天这么多的三点女郎，她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唐恩眼前，又嘻嘻哈哈的跑远了。不过唐恩已经不是初到巴西了，现在他完全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更何况，他身边就有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大美女呢？虽然年龄小了点…… 唐恩扭头看看在很高兴吃着冰淇淋的仙妮娅。 去年，他带仙妮娅回了自己的家乡。今年，仙妮娅带他回自己的家乡。他们两个还真有默契。 这几天唐恩没有再见到佩佩了，或许在得知自己的前途之后，回葡萄牙去了吧。 一想到能和这样的球员合作，唐恩便颇有成就感。以前玩FM，最期待的就是转会期，因为可以把自己喜欢的，看上的球员招至旗下，为他效力。如今成了真人FM，那种快感更明显，更强烈。 想到这里，唐恩笑了起来。 正在舔冰淇淋的仙妮娅奇怪的看了眼唐恩：“托尼叔叔，你傻笑什么？” 唐恩回头瞪了仙妮娅一眼：“怎么是傻笑呢？我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就算是吧。”仙妮娅耸耸肩。“你觉得无聊吗，托尼叔叔？” 对仙妮娅的这个问题，唐恩有些吃惊：“无聊？为什么无聊？” “我总是拉着你跑这跑那的，都不让你做你最喜欢的事情。陪我这个小孩子玩，一定很无聊吧？” 唐恩笑了，这小丫头。他转过身去看这仙妮娅，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头，但是突然想到这样岂不是更把她当小孩子看了？于是将手收了回去：“怎么会呢？陪仙妮娅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呀。” 仙妮娅抬起头看这唐恩：“比喜欢足球还重要？” “最重要的，第一位的。足球得排在你后面。”唐恩对她眨了眨眼。 仙妮娅笑了：“晚上我爸爸和mama请你吃饭。” “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吃吗？”唐恩有些奇怪。 “不，是‘请你’。不在家里，在餐厅。” ※※※ 这不是什么高档餐厅，需要西装革履才能入内。从唐恩他们所在作为旁边走过的顾客中有不少穿着短袖衬衣和短裤就进来了，甚至还有人穿着拖鞋，仿佛刚从科帕卡巴纳海滩尽兴归来。 入夜的里约热内卢和白天相比有另外一种风情。白天的里约仿佛热情洋溢的少女，开朗活泼，灿烂的阳光就仿佛她脸上的笑容。而夜晚的里约则更像身着黑纱的神秘女郎，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性感，闪烁的灯光仿佛一位成熟少妇身上价值连城的珠宝。 唐恩将目光从窗口收回，仙妮娅和她的mama去洗手间了，现在坐在餐桌前的只剩他和仙妮娅的父亲布鲁斯特诺里奥。 “真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小乔，我和她mama时间太少了。”特诺里奥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最起码从表面上来看是如此。和他在一起，唐恩觉得舒服。 “没什么，我也很喜欢和仙妮娅在一起。” 特诺里奥看这唐恩道：“我们做父母的，都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么多笑容。每天都在笑，每时每刻都在笑。我没夸张，以前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板着脸，我们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唐恩点头表示理解，做父母的都这样，他们最不了解的往往是成天一起生活的孩子。“因为考虑问题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做父母的和孩子最容易产生代沟。” 特诺里奥笑了一下：“唐恩先生……” “叫我托尼吧，特诺里奥先生。这太正式了，我们不是在谈生意吧？” “那里也得管我叫‘布鲁斯’才行。”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都接受了这个提议。 “嗯……托尼，你似乎对这些很了解，可你现在还是单身吧？” “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是我也是从孩子过来的。” 这话让特诺里奥沉默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布鲁斯，仙妮娅对你们说过她不喜欢练模特吗？”唐恩问道。 特诺里奥摇摇头：“虽然她没说，但是我们心里知道。她在模特训练中表现出来的反感，离家出走跑到英国遇见你，都是做给我们看得。因为她的mama曾经是一名模特，所以……她希望小乔也能够成为一个模特。” 唐恩微笑点头，再次表示理解。这问题全世界都一样，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按照他们规划好的路走，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经验可以避免孩子少走很多弯路。可孩子们却觉得父母是在干涉他们的自由，自己成了父母的傀儡，人生活的了无生趣。 这话题说不清谁对谁错，各有各的道理。 自古清官就难断家务事，唐恩也不想做什么清官。 “不过……小乔从小就接受模特训练，从她mama开始，一直到现在。如果她不做模特，还能做什么？”特诺里奥说出了问题的实质，仙妮娅可不是杨燕那种从小读书聪明好学，能够拿到国外大学硕士学历等金字招牌的“天之骄女”。 或许她的父母让她学模特，是为了日后给她谋一份可以自食其力的工作罢了，而并非是出于让女儿出名，全家沾光——毕竟怎么看仙妮娅的父母都不像是要靠女人养活的那种穷困家庭。 所以唐恩才会认为这种问题是没法说清楚，也没法说谁对谁错的。 唐恩轻轻叹口气，一个人一辈子，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能够找到自己擅长的工作……真不容易。比起很多人来说，他，唐恩，托尼唐恩，真算是幸运儿了。也许被老天爷穿越去英国，才是走上了一条正确的人生轨迹呢。 “还是要感谢你，唐……托尼。你让仙妮娅这两年的生活过的丰富多彩了。很多东西我们没法给她，你给了。莱恩姑妈是一个很固执很传统的英国人，仙妮娅在她那里肯定不会觉得愉快，因为仙妮娅不是传统的英国人。所以……她还要在那边呆很久，希望你能够继续这样继续照顾她。” 唐恩愣了一下，看着特诺里奥，发现对方也微笑着看向他。 “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吗？” 特诺里奥不答话，只是保持微笑。 “那么我就做一个男人间的承诺了。” “谢谢你，托尼。你是个好人，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 唐恩扮了个鬼脸。被仙妮娅发好人卡也就算了，现在还被仙妮娅她爸发好人卡。难道自己真是好人？不对呀……自己哪点和好人沾边了？ 这个时候，仙妮娅和她的mama才回来。去卫生间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你们在聊什么？”仙妮娅情绪很不错，她蹦蹦跳跳的坐在了自己mama旁边，看这对面的唐恩和爸爸。 “我在打你小报告，说你不听话。”唐恩恶狠狠地说，刚才的一番谈话，让他在仙妮娅的父母面前也放开了许多。 仙妮娅哼了一声，同时却斜着眼睛偷偷观察她爸爸的表情。发现爸爸一脸微笑，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特诺里奥见大家都落座了，便将桌上一个状似唐恩在中国吃饭经常见的牙签筒翻过来，原本红色朝上的一面，变成了绿色。 很快，就有一个手持长叉，穿着一串烤rou的侍者走了过来。 “虽然小乔一定带你去吃过巴西烤rou了，但是我保证，这是最最正宗的。”特诺里奥微笑着指指走过来的侍者。 ※※※ 在巴西的假期是非常愉快的，尤其是在和特诺里奥先生进行了那番谈话之后，唐恩觉得仙妮娅的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好了许多。 之前他总觉得成天忙于工作的布鲁斯特诺里奥先生过于冷落仙妮娅，似乎没有父女之情。有鉴于他和仙妮娅是一条战壕的，所以冷落了仙妮娅，自然也就会让他觉得不舒服。不过那次交谈之后，唐恩清楚，他还是很在意仙妮娅的想法的。这也是为什么仙妮娅的父母很乐意看到自己和他们的女儿成天在一起的原因。 只是，大多数父亲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方式或许都会让儿女们误会。他们往往不如做mama的那么外露和表现化。在多的爱都只是放在心底。 唐恩想到他们两个去诺丁汉自己家门口等仙妮娅的那一幕。两个人的表现真的很符合他们各自得角色——mama焦急的不顾一切，爸爸则沉稳冷静，还不忘展示自己的权威。 他笑了。 “托尼叔叔，你又在傻笑什么？” 唐恩翻了个白眼：“没大没小。” 他的假期很短暂，仙妮娅的假期则还很长。唐恩必须赶回英国处理俱乐部的事务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或许不够他从上个赛季的劳累和压力中解放出来，但他也不想把时间都扔在放松身心上。俱乐部那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呢，球员们的续约、新球员的引进、现有球员的转出……这些都需要他去定夺。 所以，今天就是他结束在巴西的假期，飞回英国开始工作，和还将继续留在巴西陪伴父母的仙妮娅告别的日子。 依照仙妮娅父母成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惯例，前来送他的只有仙妮娅一个人，不过这或许反而是唐恩希望的送行？ 看着在旁边配他一起等着登机的仙妮娅，唐恩想起这一个星期来的快乐时光，突然还有点舍不得了。这情绪可不行！他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仙妮娅，我觉得你爸爸……呃，很不错。” “嗯。”仙妮娅点点头。“我很小就喜欢我爸爸。” “又喜欢又怕吗？”唐恩笑嘻嘻道。 仙妮娅瞪了唐恩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小我和mama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但是我对爸爸却更亲近一些。一看到爸爸，就很高兴。可是他总是对我板着脸……” 恋父情结啊…… 唐恩咳嗽了一声：“那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小，现在你想想，你爸爸他不怎么对你板着脸了吧？” “是因为我长期不在巴西了而已。”仙妮娅撇着嘴说。“而且有你陪在我身边，他也不敢给我脸色看！” 唐恩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如果家里来了亲戚朋友，那么他就可以疯一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用担心被父母责罚。大人管他叫“人来疯”，人来疯人来疯，没人来的话怎么敢疯呢？仙妮娅和自己那时候一样，别看身高快赶上现在的自己了，还是小孩子一个呢！ 估计他今天这么一走，仙妮娅在家里就要老实许多了。 这么一想，唐恩又觉得仙妮娅有些可怜，又舍不得走了……绕了一圈，情绪又绕回来了。 机场广播里面开始通知乘坐从里约热内卢飞往伦敦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仙妮娅抬头看了眼机场大厅的天花板，似乎想要找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仙妮娅……”看见她这个样子，唐恩沙哑着嗓子唤道，“我走了。” 仙妮娅将目光转下来，脸上堆起笑容：“好的，托尼叔叔再见。” “再见，仙妮娅。” 结果他们两个谁都没动。 “我真走了啊。” “走吧，托尼叔叔。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仙妮娅用手做了一个话筒放在耳边。 “……”沉默了一会儿，头上再次响起广播声，甜美的女声在唐恩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难听。他仰头望了望，随后深吸一口气：“仙妮娅，如果你……呃，如果你一个人在巴西觉得无聊的话，就提前回英国吧。” 没想到仙妮娅笑着拒绝了唐恩的好意：“我要留在这里陪他们过完这个假期。” “啊……”唐恩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意识到这么做不太礼貌。于是马上俯身低头去提皮箱。 就在他手放在皮箱拉杆上时，他听到仙妮娅说：“不过我无聊得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可别关机啊！如果我无聊的时候找不到你，等我回英国，可饶不了你！” “嘿，你什么时候见我关过手机？就算睡觉我也不会关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唐恩用力握住拉杆，站起身来，心中突然晴空万里，天气真好啊，阳光灿烂啊…… “这次真走了，仙妮娅。能和你一起在巴西过这个假期，可比我带队拿到冠军杯资格还要让我高兴了。谢谢你。” 唐恩拉着皮箱转身走了，仙妮娅还在他背后轻轻摆手。 “也谢谢你，托尼……叔叔。” ※※※ 今天下午有些事，所以上午就把下午的份也一起发了，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