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赵诚眼中所映出的世界（下）
“但渐渐的，我与亚雷斯塔的分歧逐渐变大了。他信念坚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那种即使双手染满无辜人的鲜血也在所不惜的人。” “所谓超能力的开发本来只需要过人的意志与执念，再加上一点点的器械辅助就行，毕竟我一开始选择这种能力时同样考虑了经济因素与隐蔽性。但这样的话，能开发出超能力的人就太少了，而且形成的超能力也往往良莠不齐，甚至还有开发出让自己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才能隐形的超能力，这让亚雷斯塔很是失望。” “于是他提出利用RSPK症候群——也就是俗称的sao灵现象，事实上是受过内心创伤或是压力过大，而‘无法对事物给予正确认知的孩子们’才会引发的现象——来对小孩进行人工诱导的办法开发出超能力，简单地说就是藉由药物及催眠，对大脑进行某种性质的永久性破坏，从而造成认知上的缺陷，由此获得超能力。通过这种方式，甚至能做到对开发出的超能力进行模糊指定。但这样做实在是太不人道了——由于大脑发育的问题，实验对象必须是小孩子；更糟糕的是，经过这种病态的开发的小孩，已经并不能称为人了。人体是一台很精密的仪器，很容易就会因各种因素失衡，更何况遭到破坏的是最重要的脑部。而且越是使用超能力，人体的平衡越发倾斜，最终轰然倒塌，也就是——死亡。” “实验一开始的时候这种因能力发动过度而猝死的小孩经常出现，但即使如此，亚雷斯塔仍不为所动，坚决要求实验继续进行。” “我对这样冷血的亚雷斯塔感到惧怕，跟他争吵过许多次，但都没有效果。最终我们闹翻了。” 【因为自己不幸就要创造出比自己更不幸的人，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恶的土壤中不可能开出善良的花！这种用孩童的血rou换来的力量，绝对换不来幸福！】 【够了！我再也不会做相关的研究了！】 “于是你就被他杀死了？”音无问道。 “我倒是希望他那时就杀死我,但是他没有，大概是我脑中的知识还有用吧。”赵诚自嘲地笑了笑。 “他将我囚禁起来，然后用魔法抽取我脑中的知识。他以此为筹码，诱惑了一批同样疯狂的科学家，还建起了一座城市，好像是叫‘学园都市’吧。” “你知道被人用魔法从脑内抽取知识的痛苦吗？宛如有无数根针在刺我的神经一般；而且每分每秒在我的脑内都有新的知识涌现，于是这个术式每分每秒都在进行；不仅如此，为了保证抽取记忆的准确性，整个过程我必须保持清醒。现在想想，当时没有崩溃，真是一个奇迹啊。” “更令我害怕的是，我不知道从我脑中流出的知识又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科学并不是那么温柔的东西，其中某些知识让我想想都害怕。亚雷斯塔为了铲除魔法，又是无论多么无下限的科学家都会录用。让这些疯子拿到这些知识会干些什么，我连想想都觉得害怕。” “如果他们开展‘人类补完计划’，将所有人都变成LCL了怎么办？” “如果他们制造出了大陆架振荡器，直接弄沉了一个大陆怎么办？” “如果他们通过基因调试，制造出了虫族真么办？” “rou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谴责，让我迅速枯萎了下去。10年3个月23天6个小时5分24秒，我离开了那个世界。原因是脑死亡。” “至此，我充满不甘与罪孽的、短短17岁的一生落下帷幕。” “结果一直到最后，我还是一个人都拯救不了；留给世界的，也只有无法被原谅的罪孽。” 赵诚的诉说终于结束了，但是在场的仍旧没有人出声，可能大家也被赵诚的经历震住了吧，毕竟，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赵诚笑了笑，松开了由理，“由理，你的愿望是找到神、然后打倒他，没做吧。” 由理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堵住了一般，只能含糊地发出一声“恩。” “那么，这个愿望，就由我来实现吧。” “能行吗？” “别小看我啊，只要我赌上一切的话，奇迹什么的引发一两个也不奇怪吧？” 赵诚轻轻推开由理，走到日向的面前，“忍着点儿。” “恩？啊痛痛痛···” “骨头已经接好了。” “啊，谢了。”日向一边活动关节一边站了起来。 赵诚摇摇头表示不谢，然后走到了天使面前。天使仍旧被铁鞭捆绑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定定地望向赵诚。 “你真不是天使？” “不是。”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被世界认同的气息？”赵诚在战斗时就发现了，这个女孩在战斗时所用的能力，像是空手变白刃、瞬间移动什么的，都是在世界的支持下才发生的，这种情况下，除了这个女孩是英灵外，就只有得到这个神的某种授权这种可能了。 “？？？”银发少女歪了歪头，好像并不明白赵诚在说什么。 顺便一提，少女歪头时那仿佛是小动物一样的动作，让赵诚萌到了——‘好可爱！糟糕，好想抱回家去怎么办！’。 “这样啊，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赵诚叹了口气，这么呆萌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呆到深处自然萌”吗。 咦，赵诚在接受知识时，好像也接收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将脑中不着边际的想法赶走后，赵诚挥挥手解除了天使的束缚，“既然不是天使，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立华奏。” “立华奏，奏响华（花）丽（立）的乐章吗，感觉是个会发出美妙声音的名字呢。” “···谢谢。” 赵诚摆摆手示意没什么，“我想问一下，这里的人，唔，真么说呢，如果感到心满意足、或者说大彻大悟，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会消失。” “这样啊。”赵诚好像并没有意外，问完后就转身离开了，这回由理、日向等人都没有阻拦，可能是知道对于心结没有打开的家伙，阻拦也是徒劳的吧，他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日向，”由理突然说道，“去召集同伴，我们要开作战会议。” “由理，难道你想？” “占了我便宜的人，怎么可能让他逃跑！心理年龄还没成年的家伙，装什么深沉啊！” “还真是有你风格的做法啊，由理，我觉得燃起来了！！” 天使，不，现在应该说是立华奏走上前，“···我也要帮忙。” “是吗，”由理并没有拒绝，现在是团结每一分力量的时候，“那边的新人君，要一起来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还有都说了我叫音无结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