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一更）
“诸位，请你们在此稍后，沈大侠，请跟我来。” 上官婉儿将一行人带到一处大殿之中，让莫凌泉等人在此稍作休息，带着沈沉舟离开。 “无妨，上官姑娘请便。” 莫凌泉微微一笑，并不以为然，他早就猜到了会如此。 “想不到沈兄竟然认识当朝太后…” 段无涯面露惊容。 “好了，不该议论的别说。” 莫凌泉可是被段无涯的话吓了一跳，这厮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里是哪，大唐皇庭。竟然在大唐皇庭之中非议大唐太后，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路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上官婉儿直接将沈沉舟带到一个阁楼前，示意沈沉舟自己进去，自己则站在外面，一脸平静。 推开门，沈沉舟虽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无法平静，忐忑，踌躇，犹豫，期待，一起涌上心头。 “你来了…” 阁楼正中，一名身着华丽风袍，头戴凤冠的女子背对着大门，透过背影，只能看出她妖娆的身段，即便不看正面，也能想象得出，一定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女子。 轻柔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威严，这是久居上位者才会具备的，模仿不来。 “我来了…” 沈沉舟的声音略显嘶哑。 “你终于来了。” 那名女子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向沈沉舟，可从她凤目之中闪烁的泪光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她，就是大唐太后，武则天。一代传奇女子。 “是啊…我还是来了。” 沈沉舟一声叹息，眼前的人儿的容貌一点没变，一如当年分开之时。 可身上的气势，却与当年判若两人。 “这些年，你还好么？” 武则天一脸复杂的看向沈沉舟。 “能吃，能喝，能睡，很好。” 沈沉舟一脸平静的看向武则天，纵然心中想过千万种见面的可能，这一刻，亦是头脑一片空白。 “你在怨我，对么？” 武则天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怨…我从不怨任何人，原来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只怨当年的自己太过无能。” 沈沉舟面上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不…你在怨我，你也应该怨我。若是当年我不那么优柔寡断，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武则天摇摇头，一脸苦涩的看向沈沉舟。 “也许吧…” 沈沉舟不置可否道，他不知怎么来回答武则天。 “你这次来长安就不走了么？” 武则天一脸认真的看向沈沉舟。 “我不知道，也许会待上一段时间，也许，很快就会离开。” 沈沉舟一脸复杂的看向武则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说，是想要对方挽留他么？ “不要离开了好不好，留下来。如今的我，不在是当初的我了。” 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唐太后，反而向一个孩子。 “是啊！你不再是当初的你了，如今的你是大唐太后，而我，却是一介无家可归之人。” 沈沉舟一脸感慨的看向武则天，如今，两人之间的差距更大了，大到他连想都不敢想。 “不…你有家，你若是愿意，这里，便是你的家。没有人，没有人能威胁你，再也没有人。” 武则天一脸激动的看向沈沉舟。 “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也许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沈沉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这句话说完，他仿佛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为什么…” 武则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沈沉舟。 “我…” 沈沉舟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 武则天上前一步，接着道。 “不要*我…” 沈沉舟一脸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为什么？” 此时，武则天已经来到了沈沉舟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整日勾心斗角，担惊受怕。我是多么的无助，多想有个人能让我好好的依靠，可是没有，在这禁宫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也许上一刻还和你相称，下一刻却对你挥舞着屠刀。有时候，好累好累，却不敢睡，怕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武则天缓缓的从沈沉舟身边走过，边走边笑，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滑落，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泪花。 “我曾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我梦见我死了，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结束，那样，就不用这么累了。可我不能，若是我都放弃了，那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我要坚强起来，所有阻拦我的人，都该死。一步，一步，我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可我满心欢喜的告诉他，没人能将我们分开时，他却退缩了。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很可笑，争来争去，我以为我赢得了一切，却是赢得了天下，失了他。” 武则天面上露出一抹解脱之色，一丝血痕顺着嘴角滴落，她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缓缓倒了下去。 满头的青丝，在这一瞬间全白了，哀莫大于心死。 “媚儿…” 沈沉舟一脸不可思议的将武则天抱在怀中，痛苦，悔恨一起涌上心头。 而这一切，都落入莫凌泉的感知之中。此时的他，再也顾不得其它，在一群宫女和侍卫惊骇的目光之中，莫凌泉动了。 直接破门而出，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几个起落，越过重重亭台楼阁，在上官婉儿一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破门而入，闯入武则天和沈沉舟所在的阁楼。 “上官姑娘得罪了，麻烦守好门，谁都不要来打扰。” 莫凌泉直接开到沈沉舟旁，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百花丹，递给沈沉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沉舟，你竟敢…” 上官婉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面色苍白的武则天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至极，若非在场都是高手，根本听不清。 “属下遵命…” 上官婉儿一拱手，转身离开，前去处理外面混乱的局势。 “沈兄，还不将百花丹喂太后服下。” 见沈沉舟还在发呆，莫凌泉忙出声道。武则天可不能有事，如若不然，他此次前来大唐的目的达不成不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要之如今正值盛世的大唐可不是积弱已久的大宋，武则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唐和云岚之间将兴起刀兵之争，那可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在沈沉舟的帮助下，武则天服下百花丹面色微微红润起来，不再像刚才那般，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莫公子，大恩不言谢，我这条命，以后交给你了。” 武则天的情况有所好转，让沈沉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哪有这么简单，太后可是伤了心脉，可不是一粒丹药就能痊愈的。” 莫凌泉一脸苦涩的看向沈沉舟。 “莫公子，只要你能救媚儿，哪怕让我去死，我沈沉舟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沉舟一脸恳求的看向莫凌泉。 “医道一途我还真不擅长…” 莫凌泉一脸无奈的看向沈沉舟，对方急，他可更急，武则天的生死可是关乎到他救月青黛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