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强子的DNA对强子的长篇记录—— 强子躺在一个高台上，仰头看到的是一片混茫的天空，他的头顶方向、左手和右手方向皆是郁郁葱葱色彩烂漫的秀丽山脉，强子突然猛的一下坐起来，耳边听到一阵风声，徐徐的向四周飘荡开去。强子慢慢的睁开眼睛，面前又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舅舅说，这个地方好吧？强子看了一眼舅舅，问："舅舅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玩呀？“舅舅说：”我带你来过这里的，你不记得了吧？“ 强子继续躺下，想，太小时候的的事谁能记得。但他相信舅舅说的。他也听mama说过，舅舅长得高高大大，可帅气了。也有本事，什么都会做，但主要靠打渔为生，一出海就是十天半月的，甚至几个月或半年都有。一回来满船载着丰收的喜悦。那时强子听了就神往，心想啥时候能见见舅舅。不过，强子心里明白，主要还是想问问一些事情——有关大海的事情，有关打鱼或鱼的事情。强子有一段时间，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事情，以至于听课的时候老走神，老师一次次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强子就是回答不上，老师很恼火，同学们有时大笑，有时也向着老师那边，愤怒的目光就对在了强子脸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强子有时也觉得自己不好，太过分了，不怪老师。强子对鱼的兴趣主要还不是mama说舅舅是打鱼这个事，主要是来自于生物老师，是来自于书中那幅关于人类进化的图片。来自于同学们说人是从鱼变来的这些话------总之，他那时很想见一见舅舅。 ”舅舅，你说海里有多少鱼呀“强子觉得这话问得有点不对，又换了个问法：”我是说你都见过多少种鱼呀？“ 舅舅说：”啊，那可多了，上千种总有。现在不行了，鱼少多了。我看呀再有几十年怕打不上鱼来了。“ 强子看到舅舅一脸忧郁的样子问：”怎么会呢？“ 舅舅叹了口气------ 强子记起吃海鲜时跟外祖母的一番话，想：不就是污染了吗？顶多打上来的鱼味道不好了嘛，怎么会打不上来鱼呢。不过强子天真的往深了想想，觉得舅舅的叹气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说不定很有深意呢；于是，强子也若有如无的仿佛也很有深意的跟着叹了下气。 舅舅笑着说：“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强子也笑着说：“我怕没鱼吃呗。” ------ 强子这时突然想起了奶奶生活过的那座大山，觉得还是大山那里生活踏实。 那座苍莽雄健的北方山脉，在那里有难得的野生菇、野生菜、野生果。那时奶奶说过，城里大酒店做的野菜多产自那里，强子知道有那么回事，所以有一段时间他也很羡慕生活在大山里的人，羡慕奶奶那里能吃到纯净的野味，而且只花点脚力就可以随手采来，不花一个子儿，到了酒店一盘野生佳肴摆上桌身价立马改变——贵得出奇，跟奶奶说，奶奶直乍舌，暗自可怜起城里人来——其实是心疼起强子来。而那时，强子其实也是想奶奶了，所以在酒店打工时总是心神不定的。那时，他隐约感觉到粉丝也是从那座大山里来的，而且两人都有了情感上的特别感觉，便寻到一个机会相约着去了。 强子又想起了粉丝，想起了”海洋世界“。想起了在”海洋世界“跟粉丝一起扮演美人鱼的情景。 但这些在他脑海中想起，又一闪即逝了，最后在他脑海中停留的是虚子。虚子来了。 虚子跟他一起要游历海洋了，来看他的外祖母——外婆——姥姥。强子觉得咱“这里的人”称呼起一个人来真是麻烦，尤其是对自己来说——自己既是北方人又是南方人，既是海边人又是山里人，既是平原盆地人又是塞外高原人；所以强子在称呼人的时候心里总要有一番词语的选择，也就是说在舅舅面前最好称外婆，在虚子面前最好称姥姥，这样他们都会听的顺耳。强子这时，对虚子说：”我姥姥这里好吧？“虚子回答：”唔，来到这里让人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虚子望向大海：”你看，大海。这让我突然想起庄子的那篇散文。庄子真是伟大。“强子指了指其它三面——三面环山，郁郁葱葱。虚子明白强子想让她夸赞点什么，便不只是投其所好地说：”这里的山不算高峻，却很秀美，给人一种梦境般的温暖感。“强子像中年人那样成熟得秋果似的点点头说：”很像你。“虚子说：”看你现在这样，还真像个社会上的人。“强子不解：”啥意思？“虚子说：”老练呗。“笑笑——像是坏笑：”像秋天的烂苹果。“强子说：”我是烂苹果，你是烂枇杷。“强子专门说出这种北方人陌生的水果，以引起虚子的好奇，也好趁机证明或炫耀一下自己在校是差生在外却不孬，学校不教，自个得妙。果然虚子问：”啥是琵琶呀？琵琶烂了不能弹（谈）了——再见。”强子觉得自己的小聪明耍得脱了，连连解释说：“枇杷——是水果，你一定爱吃的，到时我给你买点。”舅舅在一旁说：“这会儿哪有，要吃枇杷嘛早点来这里。枇杷好吃，女孩子都喜欢吃的。从营养上说也不简单，什么维生素呀，什么钙、铁、磷、钾呀。还能润肺、止咳的。”虚子说：“我喝过枇杷露。是不是那个做的呀？“强子说：”我也喝过。”舅舅说：“就是了，我小时候也喝过的，甜甜的，好喝。”虚子说：“没有核桃露，杏仁露好喝。”舅舅说：“那是，一个药，一个是饮料嘛。”虚子又说：“我喜欢吃葡萄，象这个季节，以前我爸——就带我去葡萄园了。”虚子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一丝忧郁，内眼角那里还闪过一点湿润的泪光，眼睛留白处泛出一丝浅浅的红色。强子看着她心里明白，自己也有过相同经历，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爸爸带他去的，那里有很多葡萄园，爬在架子下面随意摘吃，有青色的，有紫色的，有滚圆的像玻璃球，，有锥形椭圆的，一个个一串串一嘟噜一嘟噜都是晶莹莹的，一挤一捏一吸、一包nongnong的凉凉的汁液就进入口腔进入小肚子里了。甜甜的也有酸酸的，更有酸甜混合的。在葡萄园吃饱了，还要带上一大包回家。强子这样想的时候，眼睛里也像虚子那样有了一丝丝润润湿湿的红。舅舅这时看着他们俩。显然知道他们心里的一点点秘密——是失去了什么东西时的一种情感的自然流露。舅舅说：“好了，小小年纪，还挺动感情的。”强子和虚子异口同声的问：“那你呢？”舅舅说：“我像你们那么大的时候------”舅舅欲言又止，像是有意卖关子似的。强子和虚子同时催促道：“快说快说——，怎么样？” 舅舅说：“咱们换个地方，走——” 舅舅欲站起来走。 强子说：“这里多好呀。” 虚子也说：“这里真好。” 舅舅说：“你们——俩懒鬼，就知道享受。海潮落得差不多了，你们不想去捡拾点贝壳吗？” 从他们所在的这个高台上以45度角向前俯看，目力所及处有很大一片广阔的海滩上，有人在活动，这很吸引虚子。强子看了她一眼说：“别急，先让舅舅讲完他小时候的事。” 舅舅说：“我小时候跟你们现在可不一样。就说像你们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吧，哪儿懂得那么多呀，男女同学很少说话，要说话就是吵架，我们那时候男女同学经常吵架有时还打架呢，哪能像你们这样在一起玩呀。现在想想，其实是我们那时候的人都成熟得晚。这时候还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种相互吸引的感觉是啥样呢，要是在课堂上，两人一张桌，中间总要留下一道刀痕，大多是男同学刻划下的。就说我吧，她要是胳膊肘超过那条线，我就用胳膊肘使劲撞它。“舅舅像是为了要显示自己幽默的一面，也为了生动和形象，他曲起右臂，肘关节绷得尖尖的，撞向空气，他拟想着空气中有她的一个拐肘。强子和虚子看着都笑了。舅舅用左手去摸了摸右肘，说：它和它都疼了，他跟她都没感觉。忘了啥时候它跟它都疼了，她跟他却脸红了。那已经是出了校门以后的事了。比你们现在要大得多呢。 说到这儿舅舅不由得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按摩胳膊肘那儿，好像还是那时候未散尽的疼留下的美妙味痕。强子听mama跟爸爸说起过，舅妈是舅舅的同桌，就像自己跟虚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