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花好月圆人团聚
巫奚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用漆黑的布将自己裏得像粽子一样，虽然怪异但那是西域大祭祀特别的正装只有在一些高等场合才会穿。如今参加卫景萧的宴会嘛，倒不至于打扮得那么隆重。入乡随俗，巫奚像东辰男子一样穿起了绫罗长袍，做一身谦谦君子的装束，站在云影身边也不那么显――老。 而云影自然不能像巫奚那样随便，她如今是西域国主已婚少妇，将青丝尽数盘起梳成成熟庄重的发髻，点缀着西域特有的大颗红玛瑙大串首饰，穿着国主雍容华贵的繁重的宫装，虽然穿着累但好歹将她的骨架拉大了，不像云影时期的瘦弱；还有这涂满脸nongnong的妆，这是云影最不能接受的地方，穿那么重的衣服已经累得够呛，又化那么浓艳的妆容：厚厚的眼影将原本俏皮的杏眼生生拉成了妖冶的凤眼，细长的眉毛画出勾人的弧度，哪里有先前的清纯淡然，还有火烈的双唇，本来就米分嫩饱满的双唇涂上火红的口脂简直诱人想入非非…云影感觉像是有一个大罩子一样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隔绝了自己、隔绝了世界。 这东辰还有谁会将她与往日病弱苍白的云影联想在一起？ 一个谦润不失王者霸气，一个妖娆不失端庄华贵，二者的相得益彰，让人禁不住感叹好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 “有请大祭祀与国主，我国陛下已设好宴席，虚左以待二位！”卫景萧看着面前堪称一对璧人的巫奚与云影，虽然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但是心里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还是久久不能散开。 “有劳晋王。”他们客套地与卫景苏对话，就像第一次见面。 … “大祭祀请坐，国主请坐！” “谢东辰陛下！” “大祭祀与国主远道而来，一定要多留些时日好好观赏东辰的大好山河。”卫景萧身着威严的龙袍坐在上首龙椅之上，俯视众位高官要员。。 “多谢东辰陛下，本位自当尽兴以全陛下之心意！”巫奚与云影坐在一起，坐在卫景萧左手边首位。 宴席中间是一群明艳年轻的舞女伴着乐师柔和清快的乐曲或扭动腰肢或挥舞云袖，好不漂亮！ “朕记得大祭祀几年前曾经到过东辰参加先帝的寿宴，不知大祭祀感觉如何？” “几年前的事，本位已经记不大清晰了，只依晰记得有一位叫姬云琰的在宴会华美的灯光下照得格外的光彩夺目，不知此人今日在不在场？” “哦？”卫景萧别有意味地笑了笑，“云琰，来见过大祭祀！” 姬云琰上前几步面朝卫景萧拱手，“是，皇上！” 又朝巫奚走来，在适合的距离停下，“在下姬云琰，见过大祭祀、国主！” “东辰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祭祀大人，我在西域便听闻云霄公子的美名，我想拜之为兄不知可不可以？”云影拽着大祭祀的袖子撒娇的小动作被众人看在眼里，大家心照不宣：这个国主倒有大祭祀的几分宠爱。 大祭祀巫奚无奈宠溺地对云影笑了笑转而为难地看向卫景萧，“不知陛下可不可以满足我的国主这个小小请求？” 虽是国主但没有实权，别说卫景萧就是东辰任何一个官员也不会踩云影，但是前面加了一个“我”字却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个国主在大祭祀巫奚的眼里怕不止几分地位吧？ 说实在的，卫景萧虽然很看重姬云琰也知道姬云琰这种人不会因为权势而折腰，但他真心不愿看见姬氏在姬云琰手里进一步拔高，“这…朕当然尊重云琰的意思。”卫景萧笑得极为虚伪而应付。 睿智如姬云琰，他怎么会不知道卫景萧的小心思，又怎么不知道坐在对面的自家妹子心中有多渴望叫自己一声大哥！可是时机依然尚不成熟，连他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 “国主言重，在下不过妄得一个虚名，东辰比云琰多才多艺的好男儿岂止千万！况且在下已经有一个冰雪聪明的胞妹了。” 姬云琰扫到卫景萧暗自松气的微表情，不禁一笑，再收到自家妹子的失落又是心疼。 “既然云霄公子不愿，那么巫月便不勉强了。只是巫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云霄公子这样的人中佼佼者，不知巫月能不能过府一见？”巫月是巫奚给云影起的名字，云影沉沉映孤月，因此而来，也好掩饰身份。 “月儿，怎么如此任性！”巫奚佯装发怒。 “诶，朕看国主不过性情中人，既然来到东辰又怎么不参观一下天下第一公子的府邸？”再拒绝别人，怕是要被人说他这个新皇没个担当了吧？ “多谢东辰陛下！”云影挑衅地看了一眼巫奚，眼里满满的开心，而巫奚只是微笑以对，毫无架子。 众人：这国主怕不止有几分地位还少不得十足的宠爱吧？ … 好不容易欢迎会结束，云影与巫奚的人马被安置在一处皇家行宫，云影一回到住处便立马吩咐小奴给她卸妆。 “国主穿礼服的样子太美了，小奴也要喜欢上了！”小奴一边给云影卸头饰一边引着不太开心的云影说话。 知道小奴的好意，云影抿了抿唇，“谢谢小奴你一直陪着我照顾我，在我走之前我一定帮你完成一个心愿。” 小奴以为云影说的是西域国主的十年任期，以为云影因此难过还想着帮她完成心意，不禁有些感动，笑嘻嘻道，“小奴的愿望就是国主殿下每天笑口常开，不要皱着眉头。” 云影笑了笑，在小奴的帮助下脱去了层层叠叠的衣物，“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了，小机灵鬼，是不是跟着大人都学坏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巫奚沉稳的声乍起，吓得云影与小奴一个激灵，还好云影已经换好了便装，小奴在云影求救的眼神中慢慢挪向门口，然后没义气地遁逃了。 “大人…”云影尴尬地笑笑，她又没说他什么坏话，心虚什么！ “今天见着你大哥了，感觉如何？”果然还是这样的装束顺眼多了，巫奚想。 “谢谢大人！”云影欠身行礼，“云影今日能与家人再有团聚之期全靠大人的帮助，云影感激不尽日后若是有机会，云影一定竭尽全力报恩！” 巫奚靠坐在躺椅上，笑得不算正经，“本位还听过一句话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云影闻言淡淡一笑，“月儿如今不正是大人的人吗？” … 云影换上另外一套不算太正式的宫装，又被小奴化上浓艳的妆容，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才敢明目张胆地站在姬氏门前。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阖府恭迎大祭祀、国主殿下！”姬老夫人领着姬府一干人等在姬府朱门前迎接云影等人，巫奚并没有陪同。 “老夫人请起，都怪本殿贪玩，害得您一大早在这里等候。”云影虚扶了一把姬老夫人，将人唤了起身？ “国主言重，远来是客，国主远道而来能来我姬宅赏玩，是我们姬氏莫大的荣耀！”老夫人头微头，雪白的银丝告诉云影这一年多姬府怕是不平顺。 云影扫了一圈没看到程氏，而惊喜地看到秦氏意外地一直站在姬老夫人的身边，眼角再没了往日的愁思，反而添了两分自信，“老夫人，日头上来了，快请国主过府！” “对对对，老身老糊涂了。”姬老夫人夸张地扶扶额，“国主快请！” 姬府的一石一木一花一树皆刻在云影心中，多少个午夜梦回她多想偎依在母亲父兄的怀中静静地什么也不做，看着院内落叶缤纷四季更替就好！然而时至今日她才用了这种方式回来。 “这个亭子好漂亮，这种花我在西域都没有见过呢！” 秦氏上前一步为云影解说，眼神中满是怀念和隐忍，“这个亭子名叫‘晚枫亭’，是我小女儿平日里解闷的处所；这种花叫茶花，我们姬氏的茶不算出名，但茶花开得也是极美的。您若是喜欢，小妇人代老夫人做主送您几盆您喜欢的带走如何？” “原来如此。这花既然在此处开得美，到了西域却不一定了。不知您女儿身在何处？若是与本殿年纪相仿也好做一对好姐妹，本殿在东辰还没有熟识的人呢！” 听到云影的话，秦氏眼眶泛了红，却没有矫情地流泪，只沉静道，“小妇人多谢国主的美意，只是小女多年前病辞，怕是辜负了国主的心意了。”她母亲也是个人物呢！ 云筝这丫头果然是个多福的，若是命硬点，他们姬氏不知以后有多大的好日子呢！怪她、怪她老了不长眼！老夫人心中暗恨。 “这么说您女儿…本殿冒犯了！” “不知者无罪，是小妇人女儿没有福分。” “本殿与您女儿没有姐妹之缘，与您倒是有莫大的母女之分。”云影一把拉住秦氏，真诚地说，“本殿一看见您便觉得亲切无比，您像极了我的母亲，我想请您收我为义女如何？” 姬氏众人吓得还没缓过神来，便见云影朝地一跪，向秦氏叩了三个头，“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许了。” 妖艳的浓装看不清云影原来的本貌，只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有幸成为一国之主。 秦氏失神恍惚间看向云影渴望期盼的眼神只觉得心疼如刀绞，不知怎的就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