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忘不了的旧情忍
一个年青的女弟子毫无形象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真是的!大清早的要给师叔上香,还要打扫祠堂,人家还没睡醒呢…” 女弟子摇头晃脑地突然停住了脚步,揉了揉眼睛然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肃穆冷寂的祠堂中苏雪柔之牌位的下方赫然三支刚点燃的香,袅袅地冒着烟。 冷风乍起,寒毛倒竖,女弟子抱着头大声尖叫,“啊――”甩下手中的扫把立马风似的狂奔出去,“师祖――师祖,救命啊――”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从祠堂的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灰布道姑服,头戴斗笠。女子将斗笠缓缓摘下赫然是一张鲁四娘的脸,鲁四娘见人走了,径直走到苏雪柔之灵位前,嘴角轻轻地浅浅的笑了起来,像是遇到暖阳的太阳花一般。 “呵呵…宛柔你看见了吗?青崖现在比我们那时候还热闹呢,师父他老人家又收了许多弟子,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若是有宛柔在一定会帮师父他老人家调理的对不对?对了,我收了个徒弟,教了她点医术,你的医术比我好,教出的徒弟肯定也比我的强。”鲁四娘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一遍一遍地抚摸苏雪柔的灵位,眼中噬血的恨意像是要吞没了全世界,“宛柔,你等着,他们很快就来给你陪葬了,我也会去陪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师祖,师祖就在那里,我可瞧得清清楚楚,太吓人了!”女弟子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搀扶过来,“您看,就在那里!” 女弟子揉了揉后脑勺满脸疑惑,“咦?怎么没有了?我刚刚明明看到的,就是雪柔师叔的香炉中多了三支香的!” 老人颤巍巍地走到苏雪柔的灵位前,仔细看了看,摸着香炉的手抖了又抖,有些浑浊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雪柔啊…” “不对不对啊,我真的看见的…”女弟子疑惑不解,甚是纠结。 “青儿,扶师祖回去吧!” “哦!”那女弟子赶忙将人扶着,回去了。 从房梁上跳下一个灰色的身影,向着刚才那位老人离去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眼中有感恩也有悲凄。 “咳咳咳…”锦帝艰难地睁开眼,卧室里除了亮着几盏灯笼,一个人影儿也看不到,“来…人,朕,朕要喝水…” 从外面好像走近一个娉娉婷婷身姿绰约的好子,静静地倒了杯水喂了锦帝喝了两口。 水好像是冷的,但锦帝好像习以为常一样,不计较也不发火。喝了水后锦帝便安心地闭目躺回床上闭上眼晴舒缓了一下,见人不动他还以为是后宫哪个邀宠的妃子,“回去吧,叫福全进来。” 女子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只静静地站在锦帝的锦黄色龙床边,闷不吭声,只是嘴角讽刺的笑意证明她是一个大活人。 片刻,锦帝疑惑地缓缓睁开眼,定晴一看,嘴巴震惊得老大,张张合合颤抖得话也说不利索,“柔…柔…”苍老青黑的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又仿佛有万般歉疚想要表达。 “你…来,来找我了?”锦帝拽着锦黄色龙纹被褥,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用尽力气才能将话说出口,“真…真好,临走前,还能再…再见你一面。” 女子将一粒药丹拈碎强塞进锦帝的嘴里,锦帝很快陷入了沉睡。女子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死?哪有这久容易,我要你活着看着你的儿子们为了你的位子自相残杀,万劫不复!” … “言兮,今天在皇宫有遇到特别的人吗?”卫景萧与言兮从茗雾楼走出,时间还很早,这个时候回府好像有些太早了。 “没有啊,都是宫女太监有什么好看的,无聊死了。”言兮拽着卫景萧的衣袖撒起娇来,“萧哥哥,帝都哪里有好玩的,带我去吧!去嘛~去嘛~” “那好吧!”卫景萧一脸无奈地被言兮拉着走远了。 “看见了吗?仁侠谷谷主的千金言兮。”鲁四娘头戴纱帽,遮住了容颜。 卫景苏点点头,“看见了,卫景萧已经收了她为义妹,听说多亏有她卫景萧才能顺利地凯旋而归。” “仁侠谷向来钻研奇门盾甲之术,打一场胜仗不算什么;只不过三皇子现在有功勋在身,而且其母家比你强得多,又有仁侠谷的支持,他的胜算很大。” 鲁四娘带着卫景苏与卫景萧他们反着方向走,就算立了太子又如何?如果太子不堪大任,一样会被拉下马,历史永远都是属于胜利者的。谁能登上王座,谁才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 “所以在这一场博弈之中不仅仅要用武力更重要的是智慧。”鲁四娘耐心地教导,仿佛真的把卫景苏当作是自己的亲侄子。 “嗯,苏儿明白。”卫景苏恭敬地施礼应声,“宛姨,前些日子您去哪里了?我到裳思阁找您您都不在。” 前些日子?她不过只身远赴青崖,又去了趟皇宫给锦帝喂了颗还魂丹,怕是锦帝现在都生龙活虎地感谢上天保佑吧!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好回忆的事。 “三皇子回来了,你应该多去一些王公大臣的府中走动,而不是找我!”鲁四娘看似有些激动,回过神来又觉得自个儿反应太大了,有些不自然道,“再过些日子就是济安太妃的寿辰,平西王府的人也会来。在此之前,你不准到裳思阁来。” 平西郡王府会来人,他当然知道,可是宛姨为什么会发火?卫景苏的疑惑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什么鲁四娘脾气他越来越捉摸不定,好像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鲁四娘又厉色嘱咐了几句,便自个儿回了裳思阁。卫景苏看看日头,发现自己竟离茗雾楼不远,脑袋还没细想,脚已经开始往茗雾楼去了。 “公主有礼,不知那日公主伤寒可全好了?”卫景苏朝着云影谦恭地行礼。 在东辰,男子只需向位分辈份年龄比自己大的人行礼,对于同龄低龄或身份较低的女子是不用行礼的,除非是自己非常爱慕的女孩子面前才会行礼。 云影顿时头大,刚送走两个瘟神,又来一个,“四殿下多礼了,本公主身体无恙。四殿下贵人事繁,本公主就不留殿下喝茶了。” “苏能喝一杯公主亲手泡制的茶吗?” 云影皮笑rou不笑地说,“不行,昨天本公主泡茶的时候手指被烫伤了,多有不便,还请请殿下移步。” “那苏帮你看看吧?”卫景苏一脸担心。 云影赶忙将手背后,“你又不是大夫看什么看,况且女子的手也是轻易能给人看得?云三送客!”不过是名字叫苏而已还真当自己“苏”了?! 卫景苏看着云影无情离去的背影,心微微灼痛:如果重生后的我们之间有一千步,我愿意先走999步,你只需要回头对着我招招手,我会勇敢地继续再迈进一步。 云影头也不回地走进后院自个儿的屋子里,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缩成一团。 “爹,娘,大哥,阿筝没用,阿筝忘不了他!我明明知道他今生不是我的良人。”云影将脸捂在腿面上,“我拼了命地想忘记他,每当我以为我成功的时候他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是不是很没用,这样的我怎么有脸去见你们?” 云影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再站起来的时候,脚已经麻痛地走不动路了。云影扶着门站起来,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腿,良久才敢迈出步子。 云影坐在铜镜前,红肿似桃的眼睛,哭得发红的鼻头,一脸惨淡灰败活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这是她吗?南婴云凤长公主,姬家大小姐?呵,本来她姓姬的身份就见不得光… 云影擦了把脸又用热水敷了敷眼睛,坐在梳妆台前,用眉笔腮红唇脂白粉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又换了身干净的水粉色衣衫,比之前的寡淡多了两分俏丽。 “主子,白云酒楼已经拿下了,接下来怎么办?要重新开张吗?”云三虽然生意场上懂的还不是很多但总算能挡一面了。 “当然不能开张。”云影翻了翻白云酒楼的帐薄,叹了口气,“白云酒楼彻夜没了,估计程氏也不敢让老夫人知道,你派人将此事捅给老夫人。先让咱们的姬二夫人着着急。” “可酒楼不开张怎么盈利呢?”不开张,酒楼拿来了也没有用啊! “傻!现在的白云酒楼就只剩了空壳,那么大的老鼠洞你主子可填不了。”云影将帐薄拍在桌子上,“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三天用了五十担大米,自家酿的女儿红卖都卖不完还要到西街的酒坊借一百二十坛;桂花酿市价才五银,这里竟然要二十两!这冤大头咱们可不能当!” 云影越说火气越大。 “那现在怎么办?”收回来个没用的空架子,总不能放那里废掉吧? “当然是谁挖的洞叫谁填才是!”云影邪气地一笑,好像有了主意,“你先去妙音古董坊查查动静,下一个就是它了。” 古董坊挣钱容易搞垮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