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庆功酒宴与退后休整
马恩平原，盟军总指。. “总长，对我的计划，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您今天……好象有心事？” 午后的阳光下，盟军三巨头，少女与谢宁陪戴高乐在林荫小道上走着。 全体作战会议历时两天，终于开完了，盟军也正式确立了最后之战的全盘计划——在这最后的一战里，盟军将以帝国第八路军为前锋，向蛮族防线发起决死攻击。力图毕其功于一役，击破当面之敌。 如若进展良好的话，蛮族在西陆，也将再无能与人类抗衡之力量存在。随之，西陆的收复，蛮族的全部覆亡，都将只是时间的问题——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将以人类的辉煌胜利而告终。 所以，少女虽然显得有些疲倦，却也是满脸跃跃欲试的欢欣之意，她看向了戴高乐问道。 …… “哪有什么心事，只是在琢磨你们的计划而已——一如既往的精彩。” 戴高乐点了点头微笑道，但他的笑容中却似乎有了丝忧虑，与一丝强笑之意。 “林将军，我是充分信任您的。这数次大战下来，您的表现令我们叹为观止的同时，也令我为我的选择感到由衷的庆幸与骄傲。” 戴高乐很好的掩饰了他的表情，他将自己的脸藏在树阴的暗影里，却是向林旒再次笑道。 少女与青年亦是微笑了起来，他们跟在戴高乐的身后对视了一眼，已是会心一笑。 “对了，林将军，还有我的副总长阁下。” 戴高乐的眉头不住轻轻耸动着，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已是再次看向了青年与少女。 …… “前天，我一个家人对我提出了个很有意思，但也很令我困惑的问题，不知道林将军与雍王殿下可否能替我解答？要知道，我甚至怀疑这个星球上乃至我所认知的智慧生命里，就没有比林将军更聪明灵秀，亦没有比雍王殿下所涉猎更广的人了。” 他再次向青年与少女微笑说道。 “什么问题？” 少女顿时好奇地问道。 “如果……” 戴高乐沉吟了起来，他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如果……为了救一百个人，不得不牺牲一个人，甚至会让他失去生命。而那个人又是我们的朋友，那一百个人，却只是和我们同种族的陌生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青年与少女。 …… “这个问题……恐怕不好说啊……” 青年一楞，他已是微微苦笑道。 “但如果一定得做出选择，一定要知道答案呢？” 戴高乐却是急声问道，他的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急切之意。 青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与少女沉思了起来。 良久，青年再次与少女对视了一眼：“你的答案？” 青年微笑问道。 “应该和你差不多。” 少女皱了皱鼻头巧笑嫣然。 …… “好吧，那就我来说了。” 青年微笑摇了摇头，已是看向了正紧张望着他们的戴高乐。 “首先，我们不需要分出亲疏来，在生命面前，亲疏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但我们必须得确定的是：那一个人是不是愿意为之牺牲？如果是，我会允许他这么做，而如果否，那我没有任何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即使是为了一百个人。” 青年微笑着说道。 “是的。” 少女顿时会心地再次看了青年一眼：“就如在战争中，我们在很多时候会无奈之下命令一支小部队，甚至一般都是指挥官最信任、最亲近的部队，为了大部队的安全撤离而殿后，他们极有可能会全部牺牲，但会换来大部队的安全脱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们所派出的小部队，必须是自愿，而不是以军令强迫。” 戴高乐久久沉默了下来。 …… “如果那个人不愿意，但形势也危急到无法征询他的意见了，必须立即做出决定呢？” 他忽然再次问道。 “那么，我们无权做出任何决定，生存权除了自愿放弃，没有人可以强行剥夺，否则，那就是犯罪。” 青年点了点头，他再次说道。 “但如果我们不牺牲那一个人，那一百个人就必然会牺牲了，那样也可以吗？” 戴高乐的神情已满是沮丧，他低低问道。 …… “是的，因为我们不可以强制任何一个人，去为他人的生命买单。生存权，这是人类自出生起就至高无上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肆意剥夺的神圣权利。那一百个人陷入危险，是那一百个人的事，只要不是因为那一个人造成的，他没有义务为之牺牲。” “而就算是因为那一个人造成的，我们也得看情节轻重，也得看他是否自愿挽回他的错误，而不是强制命令他去为之牺牲。当然，事后我们必然会以法律的形式，追究他的罪责。” “就如一个人不小心失火把一群人困在屋子里了，除非他自愿，难道我们就能强迫他牺牲自己生命去救人吗？很显然不行，我们只能看他是否在良心谴责下自愿去这么做，也只能在事后追究他害死一百人的罪责——而如果那不是他失的火，我们更没有理由让他牺牲自己去救人了。” 谢宁却是再次点头道，他似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已是滔滔不绝。他没注意到的是，戴高乐的神情却是随着他的滔滔不绝，越来越闪过一丝细微的黯色。 …… “对，还是那句老话，除非自愿，否则谁下达这个命令，谁就是犯罪。当然，如果那一个人愿意的话，我虽然会迟疑，但最终很可能会下达命令或允许他这么做——毕竟，一百和一，谁都能分清楚大小。” 林旒亦是补充道。 两个似乎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很能心有灵犀的人再次会心对视微笑了，戴高乐的神情却已是阴云遍布，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这个问题的答案，看来我可以有机会去照样转述给我的家人了。林将军与雍王殿下分析得确实很合情合理。” 他强笑道。 …… 随之，他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却是努力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对了，林将军，还有谢殿下，部落大酋长与我们的议长联合邀请你们与女神殿下，去南陆国都参加庆功酒宴与胜利庆典的事情，你们决定何时起程？” 他忽然问道。 “真的需要吗？还没胜利呢……等这边的战役完全胜利了再进行也不迟啊。” 林旒却是皱了皱眉。 “那太迟了，我的将军。”戴高乐却是微笑道。 “最开始隐瞒你们的存在，甚至没让我们的军队与人民知道，那只是出于战术需要，亦是为了防范机密的外泄。而现在，我们取得了如此大胜，挽回了危局，蛮族更已是弹指可破。这时候，还不去让我们的人民认识下我们的三位英雄，我们都会因招待不周而感到羞愧了。” “我们的数千万难民与南陆子民，可也是对能见到您几位翘首以盼呢。他们惶恐不安了这么多天，得到前线胜利的消息已是狂喜万分，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几个给他们带来希望与曙光的英雄了。” 戴高乐微笑道。 …… “可是前线……” 林旒正张口欲言，她的迟疑声却被戴高乐打断了：“林将军，你要相信你的两位参谋次长，前线现在还在休整中，毕竟连连数月大战，战士们也累了。其后，我们更将部署完毕后再发起进攻战役，这其中至少还会有好几天的兵力调配运动。” “你们也只需要回去数天就好，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的。你们回来后，我们才会发起攻势——毕竟，没有林参谋长的坐镇，我们也不放心让他们去对抗隆尔不是？” 他微笑说道。 “但我们还身负指挥第八路军的重责，这时候离开他们……万一战线上有什么突发事件……” 谢宁却也是疑虑道。 …… “第八路军也将被安排在我们身后先期休整几天——数月海上漂泊，再加上连连大战，他们都很累了。而他们又将成为下次大战的箭头部队。这时候还让他们连轴转负责防线，叫我们这些被帝国慷慨支援的被支援者情何以堪？” “我的副总长，请放心，蛮族已处于劣势，无力发起大规模攻势了。即使小有诡计，我们也足够能应付，你们也随时能回来，第八路军也还有两位副司令长官指挥，并不是群龙无首，也随时能应变——但现在，让他们退下去好好休整一番吧，一切都为了将来的胜利。” 戴高乐再次笑道。 “呃……也好。这时候也确实是休整期，双方都在精疲力竭的休整，确实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正好几个孩子让我拍点大海那边的土地的照片回去给他们看，只要第八路军那边没什么问题，我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恩，也可以。连连指挥大战，我也累了，去休息下，以最佳状态来指挥最后之战也好。” 谢宁与林旒想了想，却也是双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