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寻欢作乐
鲁宾躲进米斯特庄园的当天夜里，便躺在床上对自己在摩尔教堂的整个实验过程进行了一番苦思冥想。鲁宾最终得出的猜想是——或许并不是司马执事的出现破除了自己的魔咒，更有可能是这精神许愿术便如同医学麻醉剂一般，本就具有一定的时效性。而司马执事闯进教堂的时间，恰好与魔咒失效的时间碰到了一起，才会有这种状况出现。 而之所以把司马执事拥有一双魔手排除掉，是因为鲁宾观察到一些信徒是自己从教堂的地面上爬起来的。鲁宾再想想之前自己对精神许愿术的几次应用，从金店、范西特大卖场、到黑街酒吧杀掉白，自己都没有考虑过时效性的问题，所以，这可能就是精神许愿术本身所隐藏的一个致命弱点。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鲁宾认为自己便应该找个人来做一个实验，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可是，庄园中只有这几个人，自己该从谁开始下手呢？ 鲁宾最想动的当然是金美娜那漂亮的小妮子，不过，刚被收留就反过来把主人当作实验品，似乎有些恩将仇报之嫌……那么米斯特教授呢？本来也挺合适的，但这老鬣狗现在已经疯掉了，对于一个精神完全不正常的人，似乎不能代表普通人的想法。这样的人用来做实验是没有多大意义的……还剩下一个又聋又哑的陈伯，可既然陈伯已经又聋又哑了，自己根本没法和他交流，又怎么来了解他的感受呢！ 这的确很为难…… 所以鲁宾思来想去，最后做出的决定是——恩将仇报。 ※※※ 回到米斯特庄园，重新见到金美娜与米斯特，也让鲁宾回想起当初这两个家伙住在自己寓所对面的鬼祟行为，尤其是金美娜那小妮子曾对自己做过的窥视行为……这些行为实在太可疑了。鲁宾其实从未相信过小妮子所说的那些解释，另外，鲁宾对自己记忆中曾短暂出现过米斯特的碎片也一直存疑，现在想来，就连这米斯特庄园自己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这许多条线索交织在一起时，就不能再归结为一种偶然了。 那么，我从何处来，是不是真的已经露出一丝端倪了呢？ 在无人之夜，鲁宾有时会透过窗户仰望苍穹，他会觉得自己的身世便如那天上的星辰，虽然自己可以在这里看到它在一闪一闪的，却又遥不可及。 好在鲁宾从醒过来开始时间便一大把，除了寻欢做乐，鲁宾也实在没有什么明确的人生目的。至于让人热血的称王称霸……嗯，鲁宾空负一身妖异的精神力，可惜这不是个草根可以横行的年代，鲁宾也志不在此；至于功名利禄，将相之种……唉，鲁宾嫌累。关键是，鲁宾的心还不够黑，所以根本不适合混迹官场；至于**萝莉，美仆艳妇……嘿嘿，在这一点儿上嘛，鲁宾认为，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他自己。 “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鲁宾记得女人是常常会这样娇嗔着对男人说的，可见，其实女人是喜欢男人不当好东西的…… 那么，小妞们，你们还怪男人干嘛！ ……这就是鲁宾的逻辑。 所以鲁宾现在认为，自己从何处来，自己是谁，自己向何处去虽然是自己生活的主线，但这太沉重了。在鲁宾心里，自己在这条主线中所建立的生活宗旨其实是——寻欢作乐，至于上面这些沉重的哲学问题，则最多只能算寻欢作乐所要经过的一条路而已。鲁宾还认为，无论自己身在何处，无论是在什么时间，无论自己的处境如何，无论自己经历着怎样的一种生活，自己都不应该忘掉寻欢做乐这一终极目标。逃避苦难，追寻欢乐，在鲁宾看来也是每个人心底里最本能的一种需求……人活着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实现这一点。 当然，鲁宾的寻欢作乐绝非单指rou体的快乐，鲁宾给这种欢乐的定义是——欢乐，是指精神上的极大愉悦，而这种愉悦的刺激源可以是多种多样的。 在某种意义上，对于鲁宾来说，从精神许愿术的实验中，从对自己过去的追寻中，从与女人的鬼混中，从对邢起舞的疼惜中，从对金美娜的爱怜中，从杀掉白的复仇过程中，从与老林猥琐的闲聊中，从水上公园那棵大树上的小憩中，从夏玄朴真诚的信仰中，从与萧丫头的厮杀中，从午后的小睡中，从思索中，从感悟中，从聆听中……从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鲁宾都能够体会到这种欢乐的存在。 鲁宾还曾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当一个人陷入到一种无法自拔的痛苦当中时，他便会把这种痛苦当作快乐……所以，寻欢作乐，无处不在。 另外，在鲁宾的心里，并不把寻欢作乐与游戏人生等同起来，因为游戏人生是彻底的颓废主义者才会做出的选择，这是与寻欢作乐的本义完全南辕北辙的。 一个真正的寻欢作乐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面对任何困难时，寻欢作乐者都只会微微一笑，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这是一个颓废主义者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鲁宾想到这里时，忍不住精神振奋地脱口骂了一句，妈的，这种胡思乱想实在是让人精神愉悦，简直是太过瘾了！！…… ※※※ 据说，不为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据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鲁宾却认为，这几句诗颇值得商榷，有时候其实只有从事物的内部，才能认识事物的本质，便如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碰过女人之前，永远也体会不到女人的身体会如此湿暖湿润……这种体会，无论多么高屋建瓴，都是无法做到看得明白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鲁宾千方百计想要制造自己与金美娜独处的机会，他的阴谋是先培养两个人之间的绵绵情谊，当收集到足够的这种情感之后，自己再用精神许愿术控制住小妮子……鲁宾相信自己只要成功，就有把握从小妮子口中知道自己所需要的秘密。 可鲁宾很快就发现，这实在是太难了，因为米斯特那老鬣狗整日如同影子般跟随着金美娜不愿离开。现在的米斯特虽然脑子出现了问题，但身体却变得异常地结实起来，根本不象鲁宾初次见面时那种随时要死掉的样子。更奇怪的是，米斯特的思维出现了问题，但他现在却依然可以顺利完成许多精密的实验，而有些技术要求非常高的实验甚至连金美娜都无法完成，只能由米斯特这老鬣狗独自来cao作。 这让鲁宾实在想不通，难道是米斯特曾经对科学的疯狂，让他保留下了这些本能不成。 但科学实验，似乎不应该是一种本能吧。 更糟糕的是，金美娜同样是个科学狂人，她把自己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根本没有多少空闲来跟鲁宾胡扯，更别谈让鲁宾来进行他的精神实验了。对于小妮子来说，拼命地工作也是一种寻欢作乐吧。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鲁宾依然束手无策。 不过接下来的一周里，鲁宾另辟蹊径，开始尝试用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对付疯疯癫癫的米斯特，企图用其它东西吸引米斯特在金美娜身上的注意力。最后鲁宾终于成功地把米斯特从金美娜的身边引诱走了，可鲁宾失策的是，他不经意间用自己替代了金美娜在米斯特心中的地位，虽然米斯特不再缠着金美娜那小妮子了，但从某一刻开始，无论鲁宾走到哪里，不出几分钟，米斯特便立刻追踪而至。 从1 2=3，到2 1=3。 这个不变的结果让鲁宾哭笑不得。鲁宾发现自己根本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圆点，还是没有把米斯特从自己和金美娜之间排除掉。 也罢，鲁宾后来干脆把重点调整到三个人在一起时其它情感的激发上，比如金美娜与米斯特对科学的痴迷，比如米斯特某种疯狂的偏执，比如故意做些恶作剧让金美娜发火……但鲁宾最后都失败了，他许了无数次愿，却一次也没灵过。 有一天，当鲁宾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屋檐下面晒太阳，米斯特则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咧着嘴乐呵呵地跑过来坐在鲁宾身边，学着鲁宾垂头丧气的样子取乐。 过了一小会儿，鲁宾觉得无聊，便与米斯特两个人开始你一疯言，我一疯语地胡说八道了起来。说着说着，米斯特用迷乱的眼神儿望着鲁宾的脸庞突然说道，“你，长得好奇怪，好奇怪，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让我想想，让我想……哦，对了，你很象我制造出来的一个小乖乖呢，对了，我制造出来的那个小乖乖他的名字叫做鲁宾……你呢，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鲁宾在听疯子米斯特讲这段话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了变得好冷，可鲁宾却并没打断米斯特，他只是在安静地听着。当米斯特问到鲁宾他叫什么名字时，鲁宾抬起了头，在这时，鲁宾看到金美娜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出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小妮子面色惨白，一脸惊慌失措。 这样子看起来真让人心软。 鲁宾冲着慌乱得不成样子的金美娜微笑着说，“你不知道吧，刚才米斯特还对我说你也是他制造出来的，这真可笑！” 听完鲁宾的话，金美娜也笑了，她用颤抖的声音附和道，“是呀，一个疯子说出来的话，这真可笑……” 紧接着米斯特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学着两个人的样子说道，“这真可笑，这真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