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毕业晚会（一）

    漫漫长夜，匆匆溜过，一个崭新的早晨如约而至。

    这一天，高考的第二天。今天过后，凌天奇就将告别艰辛劳苦的高中生活，迎接一段或喜或悲的新时光。想到充满梦想与希望的未来，凌天奇有些激动的心里不禁一阵憧憬。

    来到学校，因高考清空的学校弥漫着一股清爽宜人的清新，那种夹杂花草泥土的湿润气息，盈盈扑鼻而来，和着明媚的阳光令人心旷神怡。今天参加高考的学生看起来相当地处乱不惊，镇定自若，大概是经过昨天的高考，熟悉了一切的缘故。沿着笔直的主干道走进温馨的校园，受到昨天傍晚大雨的洗礼而面貌一新的路面纤尘不染，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整洁舒心。

    漫步轻踩，入室坐定，铃声响过，九点准时开考。上午理综，下午英语。接到卷子的凌天奇这回没有像昨天风风火火地立马做完，而是认认真真、切切实实的看一题做一题，直到最后一次交卷的铃声大响才勉强地写完。

    吁出一口沉在腹中的浑浊，再看别人，懊恼之色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干脆粗鲁地骂声“干”。看样子应该是还有几个会做的题目没来得及就交卷了，实有不甘化为愤怒，不禁怒火中烧。其实很多的考生也都没做完，只因时间太少，根本不够用。

    踱着大步走出学校，因为今天没让母亲陪同，所以凌天奇出校门后径直去了百货商店。学校附近的饭馆菜楼亦如昨日拥挤不堪，人满为患。凌天奇路过几家饭店，只在门口瞄一眼便望而却步。但在井然有序排列整齐的商店琳琅满目的零食饮料货柜行间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会儿，凌天奇反而有种不知该买着什么东西来当作午餐的感觉。

    “要点什么？我可以帮你。”售货员小姐看见凌天奇走了许久，就像找不到想买的东西，不由热心地说。

    “没事，我自己看看！”凌天奇笑笑。

    随手拿了两包小熊饼干和一瓶250毫升的花生牛奶到收银台付了钱，凌天奇慢条斯理地吃完回到教室伏在课桌上睡了个午觉。中午天气炎热，在没装空调只有风扇的教室睡觉闷热异常，电风扇吹的风是热的，热烘烘像在干燥的桑拿房蒸闷。一觉醒来，凌天奇始终感到迷迷糊糊，脑袋肿胀。小解过后凌天奇遂捧着凉爽的冷水敷了几把脸，驱赶这感觉的异常。

    下午，开考英语的铃声响彻校园。最后一科的考试终于来临。这场考完，高考顺利结束！不少人已经兴奋起来，英语题目做得飞快。懂的，自然做的快；不懂的，不会，写ABCD四个纸团抓阄，也做的快。于是很多人都已经写完，耐心等待着那最终的铃声哄响。毕竟是高考，监考严厉，要换在平日，不管什么考试，贼头贼脑的考生总会探头探脑地偷看别人的，或拿出课本翻抄，忙个不亦乐乎。可今天却是不行。

    时间一点一滴流水般一去不复返。令人期待已久的最后的铃声打响，考生尖叫着跑出考场，同家长热切的谈论考试过程的种种细节，与同班同学疯狂地讨论哪科哪题的答案是什么。填写正确的高兴雀跃，大意失荆州的后悔莫及。整个学校校里校外犹如一片沸腾的海洋，闹市般叽叽喳喳的声响不绝于耳。

    终于，有人如同打了鸡血的猿猴爬上教室的顶楼欢呼高喊着解放了，振臂高挥，把如今废弃的报纸，试卷，各种资料使劲地抛下楼。纸张在空中散开，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飘落翻飞。洁白的纸张宛如下了一场寒冬大雪，铺就满满一地惊喜的白。

    闹够了，疯够了，激动情绪逐渐褪去的学生各回各班教室，班主任早已坐在主考官的座位恭候多时。

    凌天奇的375班。班主任张平饱含沧桑地说：“首先恭喜在座的各位高考革命的胜利，结束了苦与累，辛劳与折磨的高中生活。再说却就有些伤感了。因为从现在开始，在座的同学们就要分道扬镳，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有的可能继续学业，上大学考研读博，有的可能就此踏上步入社会的道路，求职工作挣钱，养家糊口娶妻嫁人生子。但无论你以后做什么干什么，相信你一直都不会忘记这三年在这个教室一起哭过、累过、笑过；陪着自己走过人生最重要一段路的同学，一定会记住彼此，让友谊长存……”

    不少女同学开始眼睛泛红，闪现点点泪光。气氛由热闹的山顶开始低沉，沉到冰点。刚才还唧唧哝哝讲悄悄话的同学也沉默寡言，不说一句。“好了，话不多说。”班主任挥挥手，“根据往日学校的传统，今夜我们会搞一个毕业聚餐来庆祝热闹一下同学们走过的幸苦路。学校出资，晚上七点在学校附近的商务酒楼对面的凤仙饭店六号包厢。希望今晚没人缺席。”

    班主任张平敲了敲讲台，“散吧！”率先走出教室。

    沉默的同学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话语，继续沉默了几分钟。之后，陆续有人开始乒乒乓乓打包自己的书本。教科书用袋子装好，带回家做个纪念；其余的拖到楼下收垃圾的地方卖掉，换取百八十块的零钱。高考过后，有点商业头脑的收废品的人就会开辆宽大的货车到学校，把收来的废纸严严实实填满整个货箱，满载而归。

    凌天奇收拾了东西，清理干净课桌内外堆满的书籍，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母亲切切的问他今天的考试如何。凌天奇回答很好，与目标应该不会差太多。

    书本放好，凌天奇先冲了个冷水澡洗尽汗水，而后进入卧室将联想笔记本电脑开机。开机音乐银铃般悦耳，windows7的界面，蔚蓝的天空与碧绿的草地各占屏幕一半的壁纸浮现，上面镶嵌着十几个应用软件的图标。凌天奇一直用不惯windows8新系统。

    移动鼠标，凌天奇点开企鹅头像的QQ，登入。嘀嘀嘀！短信提醒的声音随即响起。是QQ推送的腾讯新闻。凌天奇点开大致地浏览一遍，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条文立马关闭。QQ里原本就没多少人，除了腾讯推送的提示消息新闻，凌天奇的QQ基本从来不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