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烧水（二合一）
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夏明从傅云峰身上拉开，只见他双目通红，身上的衣服几处都沾染上鲜红的血迹，一副吃人的可怕模样。 “夏老大，算了算了，把他打死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祝小军抱着夏明的腰用力向后拖拽，不敢让夏明再次靠近傅云峰。 陆翔和司机小张也赶紧上来帮忙，黄金禾一看到傅云峰现在的模样就忍不住往外冒冷汗，那家伙现在正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夏明扬起的脚踢在他身上都没什么反应。 “夏先生，夏先生，您赶紧消消气，这是何必呢？”黄金禾劝说道。 王克富跟着一路跑过来，在远离人群的的地方站住，他说白了就是跟着过来转一圈，现在发生这种事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 江灵月这时也缓过神来，一头便撞进夏明的怀里，眼泪决堤般涌落出来。刚才的事情只发生在刹那之间，从傅云峰凶相毕露到夏明突然出现将他打倒在地，江灵月的情绪发生太多变化。 “夏明，你怎么来了？呜呜~”江灵月哭泣道。 江灵月的拥抱让夏明情绪逐渐舒缓，四肢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他声音沙哑道：“没事了，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样的处境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众人见夏明的情绪趋于稳定，应该不会再次暴起伤人，索性便放开对他的束缚，话说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同时挂在夏明身上，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在表演杂技呢。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工厂工人的注意，先是夏明等人两辆车一路闯进来，再是傅云峰那声惨绝人寰的喊叫，听到动静的工人们陆续出来查看情况。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傅云峰他们是认识的，这几天他没事就到厂区来转悠，听说极有可能成为老板家的姑爷。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云峰脑袋开花似的趴在地上不醒人事，江灵月一脸梨花带雨的被一个陌生青年搂在怀里。 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打电话给老板报信。 “夏明，你赶紧走吧，傅云峰的父亲现在就在我家里，他得到消息肯定会赶过来，到时候你就危险了！”江灵月说道。 夏明的手轻轻拂过江灵月的头发，小声说道：“不用为我担心，不会有事的。” 江灵月一位夏明在逞能，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大门方向走去。江灵月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夏明落到傅爱国手里。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众人朝身后望去，只见两男一女急匆匆的从一辆大众车上下来，为首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不是傅爱国还能是谁。 “云峰？”傅爱国看到倒在地上的傅云峰突然大叫起来，不管不顾哦的朝这边跑来，可惜他的身体实在太胖，跑起来让人感觉很是滑稽。 “小月，这是怎么回事？”后面跟来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江灵月的父母，他们本来是让傅云峰和江灵月出来走走，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爸！妈！”江灵月见自己父母到来，心中的委屈再次爆发，哭着扑在江清泉怀里，在这个年纪，估计只有父亲才能真正让她找到支撑的感觉。 “云峰！云峰你醒醒，是他妈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老子他妈现在就去弄死他！”傅爱国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傅云峰嚎啕道。 秦慧敏皱皱眉头，眼神突然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夏明。 “小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峰怎么被打成这样？是不是他们干的！”秦慧敏指着夏明等人说道。 江清泉从一开就注意到出现在厂区的夏明等人，只是在情况还没弄清楚之前，不好随便开口猜测。 “妈，傅云峰欺负我，要不是夏明及时赶到，我~~”江灵月一边说一边哽咽。 “果然是他！小月我不是跟你说不要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吗，你怎么还把他带家里来了！”秦慧敏大喊道。 江灵月一愣，她可是差点就被傅云峰给欺负了，自己母亲听到的侧重点好像不对吧！ “夏明？谁是夏明？”傅爱国望着众人大喊道。 江清泉朝夏明的方向看了一眼，夏明他当然知道，当初和江灵月在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差点被班主任叫家长，他的脸都快被丢尽了！ “老傅，现在紧要的是赶紧叫救护车，云峰在这么耽误下去怕会失血过多！”江清泉脑袋还算清醒，对傅爱国说道。 傅爱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可120三个数字还没拨出，夏明上去一脚就踢在他的手腕上，手机顿时飞出去好几米远。 “夏明，你想干什么？”秦慧敏尖叫道。 “放心，他死不了。”夏明说道，然后蹲下身子拨弄着傅云峰的胳膊，对傅爱国说道：“你儿子不是学医的吗？那他知不知道人的颅骨是人身体上最硬的部分，除非粉碎性撞击伤及大脑，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傅爱国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夏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 “疯了，疯了！老江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打电话报警！”秦慧敏大声说道。 江清泉刚拿出手机，谁料站在一边的江灵月忽然出手，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 “爸爸，求求你不要报警，夏明会坐牢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们了！”江灵月哀求道。 江清泉怒火中烧，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傅云峰真的在这里发生危险，那事后跟傅爱国就不好交代了！ “小月，赶紧把手机还给你爸！”秦慧敏呵斥道。 江灵月只是倔犟的摇头，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叔叔阿姨，你们不用为难灵月，这里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拖累到你们身上。”夏明站起身子对江清泉夫妇说道。 “夏明，你这个渣滓，你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看出你不学无术，没想到你还真的无法无天了！”秦慧敏喝道。 “犯法？”夏明嗤笑一声，“那秦阿姨您刚才到底有没有听到，小月差点就被傅云峰给欺负了，那么我想问问，他算不算犯法？或者你们也可以说犯法未遂。” “难道您就不好奇我一个渣滓是怎么知道颅骨是人身上最坚硬骨头的吗？只要不受到致命伤，最多就是脑震荡。”夏明继续说道，“我没有学过医，对临床什么的也都不了解，您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你……”秦慧敏指着夏明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我经历过！”夏明抢先回答道。 除了时间地点以及躺在地上和站着的人掉了个个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的夏明已经明白，当初记忆中江灵月和他说出分手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原因迫使江灵月离开了自己！只可惜那个时候夏明没能像现在一样出现及时阻止，否则江灵月也不会在他们分手半年之后抑郁而终。 夏明还记得自己失魂落魄的找到傅云峰问他江灵月下落的时候，他对江灵月的死竟然没有丝毫的忏悔。 十几个人把他堵在逼仄的胡同里拳打脚踢，对江灵月污言秽语，最后还是傅云峰亲口把颅骨最硬的理论告诉夏明，然后亲自动手证明确实如此。 那一夜，夏明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像是要去另一个世界与江灵月相遇。身边唯留下一部被摔的散架的手机。 夏明来时便对自己说过，他这次来除了要把江灵月从火坑边上拉回来，还要做的就是把当年傅爱国父子给他的全都还回去。 事情还没有结束。 “傅爱国，我给你一个现在就把你儿子送去医院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抓住？”夏明说道。 傅爱国现在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当他面对夏明吃人般目光的时候心中却满是恐惧。 刚才被夏明一脚踢中手腕，现在还隐隐作痛，只能干瞪着眼敢怒不敢言。 “听说你家挺有钱是吧？”夏明突然问道。 傅爱国一愣。 钱？原来夏明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钱？如果是因为钱那就好办了，他现在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带傅云峰去医院治疗。如果夏明肯收钱给他一个缓口气的机会，那接下来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夏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果然是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他还以为能有多大的追求。 “你要多少钱？”傅爱国咬牙问道。 夏明啧啧嘴，“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想问你要钱。” 傅爱国神色疑惑，“不要钱？” “对，我不要你的钱，但这个事必须用钱来解决，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出这笔钱。”夏明说道。 还记得当初傅爱国把傅云峰从派出所领走的那一幕，面对夏明充满怒火的目光，傅爱国用钱包拍打着夏明的脸颊，“凡事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于我们家来说都不是问题，可你小子就倒霉喽，挨了打还要被拘留。啧啧，也不知道人都死了你还阴魂不散个什么劲，要是真那么长情干脆你也死了算了！” 傅爱国前些年靠纺织厂挣了些钱，平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夏明就随他的意，就用钱来解决。 “好，多少钱你说！”傅爱国说道。 黄金禾等人都不知道夏明要搞什么名堂，不过想起夏明要求准备的现金，或许接下来就该派上用场了。 可是要现金干嘛？难道比谁钱多？看谁先用钱砸死谁？这也太无聊了吧！ “陆翔，你和祝小军去找一个桶过来，越大越好！”夏明对陆翔说道。 陆翔从上车到现在一直都处于懵比状态，夏明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夏明吗？ “啊？奥，这就去！”陆翔赶紧说道，虽然不知道夏明要干什么，但还是拉着祝小军到厂区周围找桶去了。 不处片刻，陆翔和祝小军两人便找来一只黝黑的大铁桶，半人多高，是那种厂区常见的盛放汽油的铁桶。 “找几块砖头架起来，架高点。”夏明说道。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找砖，好在这些东西产区都不缺，不一会儿就把铁桶架了起来。 夏明指着被高高架起的铁桶对傅爱国说道：“看见那只桶了吧，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嘛，那好，一会儿我会让人把里面灌满水，你的任务就是拿着钱在下面烧，什么时候把那桶水给烧开了，我就放你们走！” 嘶嘶~~ 听完夏明的话，周围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原来架铁桶就是为了干这个！ 黄金禾一边咂嘴一边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不，夏先生可真会玩啊！” 傅爱国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用钱烧水？人们以前都说有钱烧的有钱烧的，可哪个shaB能干出这种事来！ “当然，考虑到你出门在外身上不可能带那么多现金，所以我事先给你准备了些。”夏明对傅爱国说道，“黄总，麻烦你把钱拿过来。” 黄金禾听到夏明召唤，从会计手里接过装现金的箱子走到夏明面前，笑道：“夏先生真是魄力十足，我见过拿钱点烟的，可用钱烧水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夏明笑着接过钱箱，打开保险扣哗啦啦全都倒在地上，近二百万的现金，光拿在手里就重的要命，倒在地上，顿时激起一层尘土。 虽然钱不少，可离烧开那桶水似乎还有些差距。 “嗤——！” 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只见一辆与黄金禾同款的奥迪A6出现在大门处。 一个瘦高男人带着几个中年人从车上下来，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旅行袋子，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跑来。 “胖子，什么事需要这么多现金？老子几个把A县的银行都扫遍了，手上的现金也都拿来了！”瘦高男人见到黄金禾第一眼就喊道。 后面几个人手里的负重实在太大，身体素质也没有瘦高男人好，只能边跑边喘气。 夏明认了出来，这些人正是那天在小旅店门口接黄金禾的那些人。 黄金禾说过，这些都是他可以过命的兄弟。 夏明心头涌过一道暖流，感激的朝黄金禾看过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