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连环计：再用顺水推舟
什么跟什么？老子没听错吧？猜出老子必然是两股反叛势力中余孽，居然要帮老子隐瞒逃犯身份？有木有这么好的事？这老东西可是王莽族亲，怎么反到要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老子骗他那位“皇帝阿叔”呢？ 世上没有没来由的恩，没有没原因的恨。大爷的，这家伙这举动，绝对可疑、大大的可疑。肯定还有什么大猫腻藏在后面，必须有更大阴谋跟在后面…… 心念急转，刘炎须臾间想好这些，脸上立即变成一幅谦恭带感恩表情对王则说道：“大人此言令元真感恩涕零，元真确乃刘崇族人。当初实乃无奈，朝中推行连坐三族，某家不随刘崇造反，也定难逃连坐。所以误入歧途，但现早已经觉醒，只求安度此生而无心再求甚么家门荣耀与一己荣华！” “荣华富贵会有的，只要先生愿意，随时都有机会能让先生荣华依旧在。只是不要再与那些反贼勾联，本官自信还能让先生荣华非空梦、只待时日成。”王则诡异笑容一散，马上变成一幅神秘笑容，重新贴到刘炎近前。 逼视着刘炎，他继又问道：“只要先生您愿意，本官这县衙中前任县丞刚刚告老，本官可上奏朝廷先举先生为贤良。尔后，先生就用元为姓、真为名，再表个字，从此跟在本官左右，不知先生可愿否？” 我去尼玛！当你是什么好心，果然没有三分利、不起大五更。这是看好老子这脑袋瓜子狗给力，想帮老子一下让老子来给你做个全职狗头军师呀！ 怪不得连着夸老子两次，我去你亲大爷的吧！老子现在自己有家铁铺，新近搞出来的新式铁锹、铁镐、铁耙都是整个南阳郡农民追逐的上品。夹钢法加上竖炉炼铁造出这新宝，别家想模仿模仿不来，你个老东西准是即想要老子“才能”、更想连带着把“财能”也收了吧！ 迅速猜出对方真实用意，刘炎脑筋急转也在瞬间想好对策。笑着对王则起身躬礼，嘴上说道：“既然大人如此抬爱，元真感激不尽。只是元真若是为官，我那大同铺又待如何呢？铺中现在四十三口，全都依仗元真维持生计。元真若为一己私利而置他们于不顾，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辈了吗？” “大同铺你照常开呀！”想是王则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听完刘炎这话他笑着转身回坐一旁，继续说道：“本官身位一县之主，尚且家中大铺二十三、小铺三十二。你为官以后，怎么就不能继续开铺做生意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大人但讲无妨，您对元真知遇之恩，但若有可行之法，元真定然忠实执行。”早料到这头比猴子还精的肥猪肯定还有这个‘只不过’，所以刘炎依然垂首执礼、故装中肯的说道。 也不再藏着掖着，以为吃定刘炎了，王则直接说出他的想法：“只不过若你一个新任县丞自己开铺，必然在郡中令百官诋薄。若想即安身为官，又可继续经营你那铁铺，唯有让本官也占上几分利度。尔后以本官之名继续经营，信再无人敢菲薄乱语。” 卧槽尼玛！就知道你这头肥猪肯定是想在老子身上一举两得！好啊！你想一举两得，老子也来个一举三得，就成全了你。 老子铁铺现在是天台兵主要兵器供应商，又在前几天由樊诚联系到了平林陈牧、寥湛和下江王常、成丹等正在密谋反莽山大王们，定好价格已经开始陆续为他们增添新制直接柄斩马剑、精铁小圆盾等军械了。你个老小子既然想在老子铁铺里参上一股，正好让你给老子当把顶雷的。 还有两个事你个老东西还不知道，知道怕是说什么白给你大同铺你都不敢接。一个是掌柜秦琅虽然身家还算干净，但是从二掌柜樊诚、大匠师诸远、二匠师石良以下，都是各地反莽义士。 另外一个，则是老子在后院地窖里，现在正潜心秘密研究着的新式轻型武刚车，那也是新莽朝廷明令禁止、查出当以连坐三族问罪的大禁忌之物。既然你想参进大同铺，好哇！那就来吧！ 心中迅即想好这些，刘炎面上不露声色故做为难和不舍状地问道：“若是大人愿成大同铺东主，自然再好不过。只是元真立起大同铺，乃是向人借债而建。若让大人入股为东，怕是讨债之人就要挤破门了呀！” “哈哈……”爽然大笑一声，笑声停住，王则盯住刘炎说道：“你将成本官之丞，本官又怎会置先生于不利呢？先生放心，我只占四成利，大同铺先生为大掌柜、秦掌柜做帐房。其他人等，也全保持现状，本官只管到了年中和年底分些薄资即可，不直接插手铺中事。这样一来，先生还怕没钱还债吗？还怕债主打上门来吗？” 话音一顿，探手入怀。王则掏出一个圆鼓鼓布包递向刘炎，继续说道：“况且我是求先生做我智囊，怎能白占大同铺分利呢？这是十万货布，虽然现在怕是连两万汉诛也比不了，但相信也能让先生加快扩铺建好新炉了。” 你个老肥猪，还算你长了点心，没真白要老子大同铺四成股份。 刘炎腹骂中，装出一幅伸手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口中说道：“大人肯助属下脱罪籍，又愿帮属下担待大同铺诸事，属下……” “好了、好了……”见刘炎此状，王则一把将钱袋子塞到刘炎双手中，尔后继续说道：“从今天以后，你我即是上下属同堂为官，又是联手经营大同铺的商事合伙人。以后呀，先生见我无需太多拘礼，年俸百石从今天起算起。袍服等物，待本官向朝廷为先生举得贤良、正式颁授后再穿。现在呢，先生先以布衣每日随到衙中来陪伴本官左右即可。” 年俸百石，袍服等得了功名再正式穿？你大爷了！你这头肥猪，办这事倒还真是有点雷厉风行样儿！ 在心里对王则少有第一次赞赏，刘炎急忙连连鞠礼道：“那元真就谢过大人知遇、保命大恩，今后定当唯大人马首是瞻、为大人肝脑涂地……” …… 是夜，大同铺后院刘炎房中。刘伯升皱着眉头，双眼紧锁正悠哉、悠哉品着王则赠送好茶的刘炎，半晌没有开口。 而坐在他对面的刘歙，却忍不住对刘炎高声喝问：“季真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给王则当县丞吗？难道你忘记了匡复大汉之大业，甘心去给王莽老贼做个区区一县之丞吗？” 在茶碗上吹了吹，让热气散掉以后，刘炎移目看向刘歙，淡淡一笑道：“经孙兄真以为小弟是为区区百石米而弯腰，是为一己私利而忘却我大汉整个宗室之人吗？如果您真如此认为，那好吧！” 说话间，刘炎放下茶碗，对着刘歙做出个“请”的手势，继续说道：“不知我者不是兄弟，不懂我者不该与之同谋。若经孙兄真以为小弟是您所说之人，请兄长就此离去、从此你我亲情依旧在、情谊两断绝。” “你、你、你……”一连三个你，刘歙却语吃一时无言对答。 直到这时，一直皱眉紧盯刘炎不语的刘伯升，才起身拉住欲起身向房外走去的刘歙，怪笑着说道：“叔父忘了我小阿叔素来智谋过人，又怎会真心甘愿臣服区区一个小小抚睦县宰呢？您呀！这次有些太过燥急了、准是错怪我小阿叔咯！” 重新端起茶完悠然浅啜一口茶，刘炎看也不看那对叔侄，嘴中冷冷说道：“整天拿着王八壳子占卜，今天怎么没占卜到我出门便遇此难？一心迷信易术，却被假象蒙蔽其心的人，伯升何必拉他，由他走便是！” “你、你、你……”又是一连三个你，刘歙刚在刘伯升说完话时缓解下来、变成疑云密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用手指向刘炎，强控制住激奋心情，刘歙随后说道：“不管你是真附逆，还是又有什么鬼主意。既然你接命要给王则当县丞，就已经成了附逆叛祖之事实。既然你已经背叛了我大汉刘家列祖列宗，就算再有千般万条良策，日后恐也定成诟病，你可想过、你可想过呀！” 听完刘歙这话，刘炎心底为之稍稍有些感动：看来这个最近也知从哪里学来占卜术以后，每天迷信那些东西的远房堂兄，并非真是误会老子，反倒多有几分为老子日后担心意思。这还真是亲不亲、自家人。 放下茶碗，歉意一笑，刘炎起身对刘歙拱手间说道：“小弟知道兄长是为小弟日后着想，可是您想过没有，以当时情景，小弟还有其他可选之路吗？王老猪已经猜出我不是安众余党，便是舞阴余孽。我若不顺水推舟，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上前拉起刘歙，将他重新按坐回椅子上，刘炎继续说道：“当时情况，我要杀掉王则不难。可是大同铺现在是整个南阳以及荆州三大反莽山寨主要强器补供之处，我能杀完王则扔掉而让三大寨白扔下这么多钱财采购铁石等物吗？” “我要杀掉王则，必然得再负罪潜逃。但是这白水城中，谁人不知我乃伯升堂叔、招贤庄师丞？我是可以自己脚底下开溜，从此仗剑天涯去了。可是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我跑了老贼家兵、县中县兵、郡里郡兵还不把招贤庄先毁掉吗？” “除非伯升现在就举旗反莽，不然您说，我能当场击杀王则吗？不接受他这即要我人，又夺咱们财产的条件，行吗？”一口气说完，满脸无奈相苦笑中，刘炎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