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竟救故人,掌权发令(二更)
“哈哈……” 不用刘炎回答,已经用雨水洗去脸上污垢的阴识转回身,上前一把拉起樊诚,继尔大笑着说道:“还以为是何方豪杰,原来少君侯这次竟救得是故人。哈哈,真是够巧、够巧啊!” “故人?少君侯?”听到阴识如此说,樊诚更加迷茫,眼睛不离尚未卸掉泥土与草色刘炎的脸问道:“这位是何人?与某家是旧识?” 也不答话,刘炎之是淡淡一笑。尔后转身整张脸探出亭子,半侧朝天用亭檐流下涓涓细流冲洗起来。 当刘炎洗去草色、冲尽泥尘,再回身对向樊诚…… 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双手紧抓住刘炎双臂,樊诚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季真兄,真是你吗?真是季真兄啊!您还没死?您真的还没死?” 依然淡笑着,刘炎反手与之四手抓到一处,说道:“正是愚兄,我没死、伪皇帝没杀死我!真没想到,伯昭贤弟你也没死,我们还有幸于此再相见,真是苍天有眼啊!” “是啊、是啊!”眼中泪水几乎就要冲破眼眶,樊诚声音更加激动说道:“自从舞阴破城、叔父被老贼擒杀后,我带着诸光深、石清玄两位兄弟和这些誓死不背弃的好兄弟,四处游荡。几个月前闻知兄长在复阳三十大破数千壮举,这才想寻兄长合兵再谋举义。” “却不想五日前刚入新野境,就被伪官兵发现行踪。诸、石两位兄弟为护我等脱围,全都力战重伤,现藏身北水坡一处地窖中。想着让小弟找到兄长,再去接他们呢!本来以为,今日被百余贼兵追住,定难再有机会见到兄长,却不想、却不想……” 话到最后,堂堂七尺男儿、曾经是舞阴候樊章麾下左司马的樊诚,竟然泪水夺眶出、呜咽着泣出声来。 看到那样子,刘炎心底先是暗中念到:希望你这家伙只是一时颓废,千万别就此时给老子报废就好! 两千后部队里最擅长几项基本技能中鼓舞士气一法招,作为在那个环境里摸爬滚打八年,又在也是按着军事化编制和管理的国安部门中生活、工作了许多年,即使刘炎不是专业搞政治工作的军官,却看都看明白一些基本招术。 所以暗念方落,刘炎上前一步,举手轻拭樊诚眼颊泪珠,气沉丹田语重气实地说道:“青山还、不怕没柴烧,至少你我兄弟还都活着。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怕没有机会为君侯报仇、就不怕没有机会有朝一日杀掉伪皇、匡复我大汉江山。” 闻此言,猛抬头。樊诚脸上悲色倏地散去,眼睛里露出精光转身对着他身后跟着一起进入亭中的其他四人说道:“不错,少君侯之言没错,大家不该如前几日一般继续自灭威风下去。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只要老贼一天不死,我们就还有机会手刃jian佞。为我叔父、为诸位兄弟被老贼与其附佞之辈害死家人们报仇。” 四个人听到二人双簧般接连说出这两翻话,刚才还都各个灰暗的脸上,马上洋溢出兴奋与激昂地神采。上身穿着土黄色破烂短袍,脑袋上不见半根头发的青年随后最先接话。 他上前一步,对着刘炎抱拳深鞠礼,嘴中说道:“君侯在时,便有说过少君侯您乃我军中第一能人,即便左司马通多能却无一项可胜您。既然少君侯依然斗志未泯,有心再战,就请您整收舞阴八队、重举义旗!凡我舞阴八队散逃者,相信只要听到您为主、左司马相助重举大义,必然会云涌而来。我樊真,第一个愿做您麾下马前第一卒。” 樊真,舞阴樊家四代以前分出去的远支。这个家伙自称在长安遇到从西域来的高僧,得以学到了些什么佛法从而自己剃掉头发、做起当时舞阴第一个僧侣来。 在这样一个时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时代里,敢于自己剃发是绝对骇世之举,这个樊真也就因此名气大噪。很快,他凭借雀起声明,竟然还真就在舞阴不知怎么就聚集起了上百名与他一样改信西域来那佛教的精壮汉子。 他身边有人,樊章决定起义时,他也就自然而成为樊章聚拢乡里和宗族不可豁缺一个重要棋子。在刘炎第二记忆中储存对这个樊真的记忆,几乎都是些不服号令、桀骜自大,他此时突然变得带头愿奉自家为主,使得刘炎不由得用充满疑问的目光瞟向樊诚。 一见到刘炎叵测目光,樊诚也立即明白原因。他上前一步,拱拳说道:“季真兄不必多疑,若非樊真关键时刻醒悟,带着他的一百僧兵死命堵在断崖坳,兄弟我怕是连这点人都带不出舞阴呢!故而,还望季真兄别做多想,就做我等新的领军之人吧!” 佛家讲究个顿悟,原来这樊真是在最关键时候来了个顿悟。听完樊诚所说的话,刘炎心里先是这样想到。但是猛然之间,刘炎眼角余光瞥到就在樊城话音刚落时,樊真嘴角似乎有一缕怪异笑容浅浅浮起,又迅速消失。 对于在长期特殊训练下锻炼出来、有着超前两千年意识的刘炎来说,别人脸上哪怕微小到极难察觉小变化,都绝难逃过擅于察颜观色刘炎的一双眼睛。他那快速浮起、消失笑容,使刘炎立即警觉起来:不对!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心念急转,在刘炎确定樊真有问题后,再开口时却并没有否定他的提议。有很多虚伪的好人,却少有真实的坏蛋。刘炎决定对待这样一个可疑的家伙,还是先做一次虚伪好人,然后再做个最真实坏蛋更好。 脸上露出标志性浅浅微笑,左手拉起樊诚、右手拉起樊真,刘炎爽朗一笑高声说道:“既是众兄弟愿意奉某家为首,我要是再拒绝就有点不识众人抬举,怕要引来公愤呢!好,我就暂时应下,暂为舞阴八队掌军校尉。” 依汉朝规矩,当初樊章起义时,若不是他本身就是个侯爷,以他手下千余兵力最多也不过能自称下校尉。毕竟此时天下还没到真正大乱地时候,谁也不敢贸然称公、称王,那样不但搞不倒人家王莽,反而容易成为天下人唾弃新的目标。 所谓夺天下,光靠武勇注定失败。所谓谋天下,才是得天下上选方法。这个道理,刘炎懂、樊诚懂,在白水城里那位刘伯升更懂。话一说出口,身边两个姓樊的也都懂。谁让刘炎家的封爵被削了呢?谁让刘炎连继承爵位机会都了呢?自封舞阴八队掌军校尉,是唯一选择。 不待二樊说话,刘炎见连一边阴识也面露喜色后,突然语气一变、厉声沉色继续说道:“然,舞阴八队现已成新莽伪皇重点追缴之部。反莽事大,却需从长计议。诸位既然愿奉为我主,我这第一道令你们就不得有所违背,可愿听否?” “我等既奉您为掌军之人,自是不敢违背!”没等其他人开口,樊真最先抢话答到。但他可能不会想到,越是事事积极抢在前,越容易引起刘炎对他的怀疑。 有事没事假积极,绝对不是好东西!你这家伙愿意就好! 刘炎不想多做纠缠,樊真话音落时其他三个人也齐齐躬首应诺,旋即发出了对这些人第一道命令:“樊真速下山汇合清点军械与战马的兄弟们,清点收整完毕,即可随阴识前往阴家庄。自即日起,尔等暂入阴家商骑队,易名藏身待来日时机到,再与某等汇合一处。” “啊?”听到这命令,樊真马上失声。稍加控制后,他抬脸对着刘炎开口道:“这……” “嗯?”这是什么这?刘炎根本不给他往下说的机会。冷眼横眉瞪住他,鼻音止住他下话后声若寒冰般说道:“怎么,樊队正,这就要违我军令吗?”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连连点头,樊真也知道刘炎这个看上去单薄的小子,实际身上于步战中功夫十分了得,说不敢中下意识身子向后退了两小步。 看到他一幅惊恐样,刘炎心底一阵小痛快:尼玛的,敢不听,老子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省着还得费时间来察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猫腻。反正又不是伟大的解放军,对于你这样一个可疑的东西,老子没必要再去遵守什么军纪与人性和所谓道德与伦理。 心是如此想,嘴上却不落后。一句话把樊真搞得唯诺,刘炎转首对阴识说道:“阴识,某家现在就正式任命你为舞阴八队后司马,掌管钱粮积蓄、营建暗刺探兵队。你,可愿接此任否?” “属下愿意!”一直喜于言表,阴识哪里会不愿意。 “好,既然你愿意,那日后樊队正所带众兄弟,便归你辖制。三日后,你派人到招贤庄来取暗刺具体的运做、选拔和训练章法简牍。” “诺!” 交代完阴识,刘炎马上转回头看了一眼樊诚,再将目光落到秦琅、刘秀脸上,重露释然笑容说道:“现在你们几个,跟着我去接诸远、石良那两个小子吧!那俩小子,没准还在地窖里为伯昭等人抹泪、哀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