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城中事变
站在隐秘的一角，目送着趁夜出城的马车，费思曼眼眶开始湿润。 “再见了，莉莉塔，再见了，我的女儿……”泪珠滚落，中年男人捂着脸微微抽泣，哽咽道：“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马车周遭衣着朴素的人，其实是乔装改扮的精锐侍卫，在漆黑夜幕的掩饰下，没人能察觉他们的身份。 ———— 次日，城主堡里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他们身着黑色袍子，帽子宽大，盖在头上时犹显得神秘。 “利克先生，未经通报竟敢擅闯城主堡，你们未免也太放肆了吧！”德尔瞪着步步朝处事厅走来的黑袍人首领，厉喝道。 砰！ 利克没有说话，直接一脚踹在德尔身上，将他踹得趔趄后退，撞开了处事厅的门，摔倒在地。 “侍卫！快来护驾！”德尔大声呼喊着。 利克没有理会地上的德尔，而是狞笑着看着坐在石椅上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费思曼诧异，他不知道利克带人如此嚣张的闯进城主堡是要做什么？难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发现他们了？ 想到这里，费思曼脸色微变。 见呼喊半天仍没人来，德尔从地上爬起来，欲跑出去一探究竟，却又被利克身后的黑衣人一脚踹翻。 “再怎么叫也没用，死人该怎么回应你？”利克讥讽似的朝德尔说道。 “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沦为食人鬼的食物了，下面就该轮到你们两个了。”利克说着，走廊里响起了巨大的脚步声，地板略微有些震颤，愈来愈近，几个巨大丑陋的食人鬼突然从门外探出头来，露出它那狰狞的大口以及蠕动着的恐怖触角…… “不要装了吧，费思曼，其实你早知道是我干的了吧？只不过昨天你才拿到了证据不是么？”利克狞笑着，朝费思曼一步一步的走近。 “滚开！你这卑劣的家伙，想对城主做什么！”德尔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阻止利克，但他却无法办到，因为几只拳头和脚立马阻止了他的行为。 “住手！”费思曼暴喝一声，想要阻止那几个黑衣人再对地上的德尔施虐。 “真是可笑，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吗？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伟大亲爱的城主大人……”利克笑着，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利克笑了几声，继续道：“城主大人，这句话该是我问您才对吧，你费尽心机的调查我是想干什么？为了知道真相？如果早听我的不就好了么，为了那些愚蠢的民众，值么？我看他们不一定会感激你吧。” “利克，你豢养这些怪物残杀民众，为的究竟是什么？民众都是无辜的，你杀害他们难道不会感觉到良心不安吗？”费思曼向利克质问道。 “别傻了，费思曼。你想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呵，当然是你这个城主的位置啊！我家财万贯，却还要受你的支配，这叫我怎么能够甘心呢？我一开始并不打算赶尽杀绝，是你逼我的，费思曼。”利克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费思曼。 “你如此残害民众，竟然还妄想当城主？况且，城主之位是陛下钦定的，你如何当得了？” 听了费思曼的话，利克大笑了起来，笑的极为猖狂，笑完才回道：“费思曼，我当得了，当然当得了。乌尔城今天爆发食人鬼大灾难，屠城近半，城主惨死，利克率领众神侍从天而降，拯救乌尔城无数民众。你说，这样的‘英雄’能不能当上乌尔城的城主呢？” 听完利克的话，费思曼满脸的震惊，身子发抖，指着利克道：“你！你为了城主之位竟然要牺牲城中半数民众！你的心竟然如此的狠毒残酷，你简直就是个魔鬼！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利克突然暴起，一刀砍在费思曼的胸膛，鲜血喷溅了他一脸，费思曼痛苦的摔倒在地。 利克蹲下身子，手中的短刀再次高举，狠狠落下，这次的目的地是费思曼的脖颈，若被砍中，必将身亡于此。 可刀锋却在费思曼跳动的血管前停下了，利克调转刀身，用刀身侧面拍打着费思曼的脸颊，讥笑道：“你不会让我得逞？费思曼，你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说我狠毒残酷，费思曼，如果不是你死死纠缠，非要调查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屠杀半城民众其中的原因，就有你一份！”说着，一把抓住费思曼的脖领，将其拖拉至窗边。 刀柄砸碎玻璃，利克遥指着街道，让费思曼看。 数百食人恶鬼此时正在城中各处残食人类，街道上只弥漫着血腥味以及绝望的惨叫声。 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费思曼喉头颤抖，双目惊睁，泪溢出，已说不出话。 “费思曼！你看！你以为这满城的民众为什么会被追撵残杀？是因为你的无能！你想想看，身为城主的你真的尽到了你的职责了吗？你保护了你的民众了吗？你说我是魔鬼，那么你呢？你心里应该清楚，为什么食人鬼能够这么轻易的攻进城，为什么食人鬼屠城连一点阻力都碰不到，连让这些可怜的家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费思曼，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可悲的仁慈！” 心头一震，费思曼无从反驳，就如利克所说，换做别的城市，食人鬼绝无法如此轻易的侵入，更不会连让民众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嗯？怎么不说话了！费思曼，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起来？”利克狰狞的揪着费思曼的脖领，继续说：“为了你所谓的仁慈，你消减税目，甚至裁掉了城卫军三分之二的士兵。这些是你干的吧？如果乌尔城的城卫军还是完整的建制，你认为食人鬼还能如此轻易的撕破防线屠杀民众吗？呐，费思曼，我这个魔鬼说的对么？就算我是一个残酷的魔鬼，那么费思曼你也是魔鬼，你是一个仁慈的魔鬼。你的仁慈杀了民众，躺在街道上的每一具尸体，都与你有关，你的手上也同样沾满了血。” 看着街道上接连死去的民众，费思曼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吗……我……真的是一个……魔鬼……吗……”费思曼无助的闭上了眼睛，泪水自城堡的破窗滑落，坠落到地。 “不！绝不是这样的！”被打得满身是血的德尔趴在地上冲费思曼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