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旧时柔情,紫焰起,碑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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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祖儿无语凝咽,望着荣成半晌才道:“师父,大师兄、荣心、荣他们真的死了么?” “嗯。”荣成低着头,握紧双拳。 荣祖儿深吸口气,紧咬下唇:“王鼎说的,是真的么?还有……你穿成这样,慌慌张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荣成急道:“不是,他说的当然不是真的!我来是为了……”说到这里,连他自己也无言以对。 荣祖儿面色苍白,手中“紫焰”也坠在地上。 “师妹,你听我解释……”荣成痛苦道。 荣祖儿闭上眼落寞转身,默默离开。 袁归有些不知所措。 “师妹……”荣成的身躯颤抖,身后仙剑也缓缓飘起,再度燃起星星之火。 “师妹,没有多少时间了,天龙山就要大祸临头,只有我才能救得了大家!” 荣祖儿漫无目的地走开。荣成的双眼已经火红。 袁归忽然一个箭步挡在荣祖儿身前:“祖儿姐,小心!” 然而荣祖儿没走几步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荣成的身形已经欺近荣祖儿,眼睛火红,随手一挥便生出一股巨炎。手无寸铁的袁归连忙一拳对去。 没想到这一次荣成的力量比方才还强,袁归浑身罡气溃散,皮肤也被火浪灼伤,整个人如沙包一般被劲气掀得滚飞出去。 方才他已经是全力施展,甚至不惜牵扯魔气上身,旧伤已然复发,此时再度受荣成一击,嘴角不由溢出血来。 荣成袖袍一卷,晕厥的荣祖儿便被他揽在怀中。 这一刻,他狂暴的神情竟流露出一丝温柔。 可是这柔情只存在了一瞬,下一秒荣成已经夹揽着荣祖儿踏剑飞去。 袁归灰头土脸地爬起身来,还待再冲上前去,忽见那“紫焰”仙剑正躺在身旁,紧急之下便一把拾起,拔出剑鞘。 紫焰剑上紫焰“呼”的一声暴涨三尺,气势汹汹。 但他来不及多想,赶忙御风紧追过去。 然而袁归这学了半吊子的昆仑御风术实在是太笨拙,加上这种法术本就是用来短暂飞行的基础神通,虽然行动灵巧,但在速度上却无法与驭剑飞行相比。 袁归才飘飞出不到十丈,那荣成已经消失在茫茫夜空,化作一点微弱星芒。 袁归根本不知道荣成去了哪里,眼看就要飞下悬崖,心中一慌,这个赌他还是不敢轻易冒险去打的。 身形一个不稳,袁归便一头从半空栽下——居然也没有摔得多疼,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压根就没飞起多高。 黑夜如海,吞没了袁归最后一丝希冀。 袁归急地满地转圈,直骂自己没用。 孟寒玉和姜少阳才叮嘱过他要照顾好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荣祖儿,可是现在她就在袁归的眼皮底下被人掳走,而他又没学会驭剑,就算想奋起直追也飞不起。 这仙家凝炼的仙剑也不知道是何种材质所铸造,与凡间的剑不同,质地极是轻盈,比握起那苗刀“独狼”还要轻松。 袁归在握住这“紫焰”的同时,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是荣祖儿身上独有的气息。 不过更让他熟悉的是这剑上的紫焰。 可他哪里有心情多想,一气之下运起真气一剑挥出。 他只觉体内紫气突然与仙剑相连,这一挥不要紧,手中“紫焰”一下甩出了一道紫火。 紫火如蛇,飞窜出去,击在数丈之外的一棵小树身上,倏忽将好端端一棵小树就干瘪干枯而折。 然而小树的身体却并未被烧成灰烬,而是瞬间枯萎衰败,变成了干柴。 袁归自然不知,这紫焰绝不是焚烧外物的火焰,而是能够灼燃魂魄的奇火。 袁归愕然间,忽然脑海剧痛,跪倒在地。 他感到体内那道来历不明的紫气与这剑上源源不绝的紫焰连成了一片,不分彼此,而他脑海中居然出现了另一幅画面,那是在一条不见边际的大河之上,一个霜姿风采的老者踏空而来,随之便有紫雷天降,将河水中一条巨大黑影的魂魄燃烧殆尽! 这画面是第二次出现在袁归的记忆中,比之上次更清楚了一些。 画面飞梭而过,袁归跪在地上愣神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那蛟龙阴魂无法控制自己,只等着趁宿主心生怨怒时见缝而入使其入魔,通过这样的方法一次次占据更多宿主元神,直到完全夺舍。而那些阴魔不仅是受到九华玄珠,也就是那恶蛟所言的龙王眼珠的威压,并且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惧怕袁归体内的这一道紫气。 原来这就是紫玉丹基的逆天之处。 而梁初九那日专程赶去古河镇,除了寻找女儿梁小敏之外,必然也是算到了与蛟龙的这段机缘。 只不过这机缘却是属于他未曾谋面的外孙袁归。 梁初九留下这蛟龙残魂不杀,就是为了让它这天然的龙族亡魂引导玄珠认主袁归,而为了确保袁归不被夺舍,他又留下自己的真气守护于他。 然而或许连他都没有料到,这环环相扣的变局,竟使袁归借助九华玄珠筑成了紫玉丹基! 还真算是送了袁归一场足以改变一生的天大造化。 只是万事都不可能完美,造化归造化,却留下了丹基不固的病根,更留下了蛟龙神将这个除之不去的隐患。 袁归当然不会理解梁初九的良苦用心,也不可能想得通这些巧妙的因果之数。他只是感到头痛和茫然! 现在他除了呆在七星峰上,哪里都去不了,又不知那荣成把荣祖儿带去了哪里,只好等待别人前来帮忙寻找了。 想必以荣成和荣祖儿的关系,是不会伤害她的,这一点袁归还是笃定的。 袁归默默站起身来,收剑归鞘。将“紫焰”挂在身后,这习惯就如他背挎独狼一般。 那柄苗刀的来历袁归虽已想不起来,但自从郓州一役时,它也陪了他一段时间,少说也还算有点感情,今日说毁就毁了,袁归也有些愁绪。这紫焰迟早还要亲手还给荣祖儿,想到那时候他连一柄称手的兵器都没有,就莫说使出刀法剑法了,这实在有些不太习惯。 袁归心情沉重,走到那焦糊的尸体旁,暗叹道:“此人也是个可怜之人,他与荣成同门一场,分明可以不用理他,却因对天龙剑派的责任和忠诚送了性命。” 死者为大,他下意识地双掌合十鞠了一躬,这才轻声道:“暴尸寒冷的野外也不是个办法,恕我冒昧,就先把你埋葬了,你好好在地下睡觉吧。” 以袁归的气力拉起一具尸体不算难事,只不过这尸体上散发的气味实在太过难闻。 他把王鼎尸身拉到了那颗枯萎而死的小树下,这才默默拔出紫火轻轻流转的“紫焰”。 借着夜色,袁归只两三下便用“紫焰”刨出一个人形大坑来。 他独自将暴食野外的王鼎埋葬了,堆出一个小土丘,又随便劈了块枯木,左手指尖运起内力气血,想要写点什么。 然而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弃——他根本不认识这王鼎,连名字都写不出来,又能写些什么呢? 于是就立了无字碑给王鼎。 袁归默然在墓前站了一阵,出汗后觉得有些寒意,便回七星阁外院那些厢房中去了。原先住的屋子已经被荣成破坏,看来只能上楼寻个地方过夜了。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未可知晓。对于筋疲力竭又无能为力袁归而言,他眼下只想好好睡一觉——也只能如此了。 夜色浓厚,偌大的天龙山天上竟再无第四个人知道今夜发生的事。 倘若整个天龙剑派都知道了王鼎的死因,还有荣成背后隐藏的一层层不为人知的晦暗秘密,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呢? 袁归在阁楼上凭栏仰望,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