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试探
霸刀，很少人知道他是东瀛传奇刀客霸千秋的后代，因为他自己的刀已经足够传奇。 传奇到，但凡是学过刀的武士，都被告知以：极东霸刀，凶狠霸道，虎刃一出，谁与争锋。以至于到后来，流传的故事里已经不再出现他的本名霸天虎，或者干脆是说书的出于对他刀锋的臆想而主观舍去了不怎么押韵名字。 霸刀，大多数人只知道他叫霸刀，他的敌人只能看到一把从天而降压死人的刀影，就七窍流血而亡。 遥想当年，雄霸极东十载，刚毅如沉石般的脸庞，流过一丝情绪的波动。 那是一个寂寥的午后，极东畔海断天涯上，孤独的刀和骄傲的剑相对而立。 “你的刀究竟是为谁举起？” 剑魔楚留香的话犹在耳畔。 “你出剑便是。”霸刀。 “缘何习武？ 在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你是不可能打赢我的。” 剑魔楚留香傲然道，衣袂飘飘，银亮的天决斩反射着天上的雷光，这一刻，龙纹血槽就是一条吟啸九天的真龙。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难道， 你不敢跟我打？”霸刀回敬。 “不是不敢，是不必。 我们没必要交手的。” “哼，我看你是怕了，那你干脆认输好了，废什么话！”霸刀嘲笑道，说着，拔出白虎刃，示威的指着楚留香。 “那就，还是，用实力告诉你吧。”楚留香叹口气，他垂下头，两只按在剑柄上的手仿佛两道无形的虚影。 人影还在原地。没动。 霸刀运劲挥刀，冲天而起，澎湃的战意充斥着胸膛，他不相信这世间有人能阻挡他霸绝天下的一刀。他把自己对刀的领悟，他的霸道，他对战斗的执着，统统赌在这引引为豪的“一刀斩”，凶狠卓绝的刀影压抑了空间的气流，连天上的乌云都远远的躲避开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来得及看到远天的雷光在云层间一格一格得跃近。 下一刻，刀剑交错。 耀眼光芒一闪即默。 劈开天地的刀影在最快的剑面前，碎了一地。 “你，怎么做到的。”霸刀凝望着前方，空无一物的万丈深渊。 “问你的本心。”楚留香淡淡得回应。 “我的本心？我只知道我要战斗。”霸刀朦胧得如坠九尺云雾。 “哦，等你发现，比战斗更重要的事，你就明白了。”楚留香仿佛在沉思，“我也是跟随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之后，才渐渐懂得了，剑，的真正奥义，我，缘何而执剑。” “那位大人……嗯……在哪儿？我可否有缘得见？”霸刀仿佛在河中挣扎的溺水之人抓住一丛近岸的蒿草。 “哦，她呀，她很闲……” …… 检察署的大人物正在听香水榭的湖畔钓鱼，“阿嚏额！”“哪个混账小子又在想我？”她掀起裙角擦了擦喷到嘴唇上的鼻涕。钓线在水中晃动，惊走了就快上钩的大鱼。“敢跑？看老娘的本事！”“碰”得一声，大肥鱼被炸得焦黑飞上岸去。青衣罗裳的女郎拍拍手掌，满意得扬起眉毛。 …… 突然，霸刀的回忆被不远处传来的细微sao动打断。 很快的，那“簌簌”的踏在瓦片上快速奔跑的声音让他竖起的耳朵越发警惕起来： 二十三人，中级武士，轻装，高手。 朝着翡翠酒家来的。 …… “我让你不保护好荒，我让你个老小子脑子有屎！雅里梅说我们俩的命运会因为他改变。你不信我，你信他啊！你信他，你不保护好荒！ 我去你的！我去你的！我去你的！”娇娘气愤得狂踹黎峥的肚子，嘴里连珠炮似的骂着脏字，也分不清哪句话在前，哪句话在后，只能大概辨别她的意思：黎峥丢了荒，黎峥真该死。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黎峥缩在墙角跟个弓着腰的大虾米似的，肚子被娇娘一脚一脚踹得疼岔气，口中吐出：“欸有！” “妈呀！” “疼！” “我错了！”之类的话。 那副惨样让初次接触这个复杂世界的聪明女巫皱起了眉头，别过身去，尽量不看刑场。 单纯的凯尔觉得这个姓黎的大叔肯定欠了娇娘很多钱。 但是那老姑娘要他还钱也不能当着检察署的人拳脚相加收高利贷啊！ 迪亚黑巾蒙面，谁都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见到他堂堂检察署官员对近在咫尺的暴行不予理会。 “娇娘。你先等等，”还是雅安妮通情达理，她早就听娇娘说了黎峥被废的事，不过亲眼见到之后还是禁不住心下黯然，练了大半辈子的功夫，突然变成滚地爬的废人，设身处地得为黎峥想想，那得有多痛苦多失落啊？ 过去娇娘揍他用的是“土墙”索，“土遁”追再加上“石化”定身，“地刺枪林”收割。 大部分的攻击都被大侠黎灵活玄妙的身法轻松躲过。 现在。 雅安妮苦笑得看着现在娇娘这耍流氓似的打法跟黎峥破罐子破摔得靠墙角…… 她觉得要是她不喊停，照着娇娘这种重起轻落，雷声大雨点儿小， 打情骂俏似的打法， 这俩人能闹一整天。 “你们说的这个荒，就是杀死扒皮狐狸的人？” “正当防卫！我再强调一遍啊！”黎峥虾米靠着墙角举起一只手，朗声道。紧接着娇娘又是一顿踹。 “啊！”黎峥惨叫。 “叫你多话！二小姐是问我的！” “啊！” “我叫你多话！” “啊！” “娇娘，你先停一停，照你先前的说法，这个满口蝎力克的荒，就是雅里梅临终之时选定的‘接班人’他‘毕生信念的承载’？” 娇娘没搭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问出这话的雅安妮。 黎峥也愣住了，急坏了，二小姐敢当着迪亚的面，公布雅里梅的死讯！ 那可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秘密，留着要有大用场的，说不定，还要对元老会瞒上好长一段时间。 黎峥赶紧瞧着迪亚，看他作何反应，最差的当然是：“卧槽雅里梅死了？你们几个还在这里狐假虎威！什么狗屁代理城主！看你们明天被法朗西斯大人赶出城去的时候，还怎么个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