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功法利弊

    “怪了？”

    稍稍收拾了一下劫后余生的兴奋劲后，没过片刻，莫言脸上却又泛起了古怪之色。

    只见他朝屋内四处环顾了一下，又小步走到竹窗前，瞅了瞅外面，略一踌躇后，脸上才露出了释怀的神情。

    原来，莫言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觉和听觉，都莫名其妙的比以前好上了数倍，还不止如此，在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后，更是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很不对劲，不仅四肢灵活了许多，而且身体就像变得通透了一样，浑身舒爽之极。

    “这是什么功法，居然能够脱胎换骨。”莫言一脸的不敢置信，仿若是突然捡到了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似的。

    以莫言的机灵，自然是一想就能猜到自己身上的怪异变化，应该是修炼雷灵诀的结果。不过，他说脱胎换骨却是有些夸张，至多也不过是增强了一些体质，五感方面也得到了些许的提升。

    “咦？”

    莫言微微皱眉，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恶臭，不禁下意识的嗅了嗅鼻子，往身上一瞧后，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只因为不知道何时，身上竟然泛出了一层墨黑的物体，浑身奇臭无比，就像是滚上了猪圈里的烂泥巴一样。

    无奈的苦笑一下后，莫言飞快的冲出了竹楼，他虽然不是什么洁癖之人，却也不可能让让身上如此肮脏恶臭的，所以第一时间就打算把自己给洗刷干净。

    半个时辰之后，莫言又精神抖擞的回到了书房，然后左走一步，右晃一下，一副精力十足充沛的模样。

    其实，莫言也是在为此大感怪异，要知道，他昨晚可是在胆战心惊中熬过来的，仿若一夜时间漫长得像是一年，本来大难不死后，怎么也应该心力憔悴的，可是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了，居然觉得浑身精力充沛的过头。

    “难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刚还在犯嘀咕的莫言，一想到此处，不禁一愣，如同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匆匆大跨了几步，一落坐在竹榻上之后，立马盘膝打坐，开始静心凝神起来。

    片刻后，莫言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眼中一会儿浮现失落之色，一会儿又变得惊喜，脸上也是一阵的阴晴不定。

    原来，就在刚才，莫言突然想起内功尽失的事情，所以才会急忙运功内视，想要感应一下丹田之中是否真的内力全无了。

    结果，莫言果然没有在体内丹田之中感应到内力的一丝踪迹。这实在是让他郁闷的够呛，要知道，这可是他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苦练出来，其中的辛苦岂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但是，现在可好了，居然一夜之间全没了，莫言此刻甚至都有一种捶胸大哭的冲动了。

    倒是原先的那丝本命气息也似乎消失不见了，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小股银色能量流。这股突然出现的细小能量流，周身总是忽闪着微弱的雷光电丝，仿若极其危险的样子。

    “居然一下子提升到了第二层。”莫言直到此时都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那丝能量流的表现，确实只有在雷灵诀修炼到第二层时才能有的。这可让莫言喜出望外，原本因为内力尽失而低落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虽然到目前为止，莫言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修炼到了第二层，而且也不清楚这雷灵诀除了改善体质和增强五感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用处。

    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修炼下去了，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因为特殊原因而散去自身内力的学武之人，可是，他们无一例外在后来重修之时，内功提升举步维艰，甚至是寸步难进。如此一来，本就资质极差的莫言，自然是更加别想着有机会能把失去的内力修炼回来。恐怕就算他不怕艰辛的拼死去重修，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是绝对无法在内功这条道上有什么进展的。

    莫言沉思了一会，衡量着利弊得失，最终否定了重修内力的想法，毕竟他现在急需尽快地提升实力，可没有十年八载的时间给自己耗，既如此，还不如把多出来的时间用在雷灵诀的修炼上，或许还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其实，以莫言一贯谨慎的性子，会如此草率的就定下以后的修炼大计，也是因为雷灵诀一夜之间的骤然提升，让他心中窃喜不已，对修炼此功法也更加的有信心。

    这也不难理解，试想一下，一个被认为在内功修炼上近乎废渣的人，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在修炼另一种功法上，可以算得上是进展神速，这怎能不让他心里暗爽不已，毕竟谁都希望自己在某一方面能有天才一样的表现，没有人会甘心一辈子被当做废物的。

    就是因此，莫言才会毫不犹豫的决定坚持修炼下去，年少轻狂的作祟，纵是莫言也难以抵抗。

    如此思量之后，莫言也就不再犹豫迟疑，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然后继续修炼雷灵诀上第二层的功法了。

    大风骤起，吹得四周的树木枝头上唦唦声响动不已，莫言双目微闭，垂下的鬓角在风中轻轻飘动，脸上看不出有半点表情，浑身上下更是静默得近似无息，整个人看似站立着，却如同融入在了四周的环境之中一样。

    与此同时，随着逐渐虚弱下来的唦唦声，众多的枯黄树叶轻飘飘的打着转，从树枝上上被吹落了下来。

    莫言双眼蓦然一睁，两袖同时甩抖起来，瞬间从衣袖之中激射出了两大串寒芒来，寒芒片刻不停地直奔下落的树叶，一阵嘚嘚嘚的轻响后，就见百来片树叶被一根根钢针钉在了前侧的树干之上，竟无一根钢针是射偏射漏的。

    而就在此时，又有数百片树叶从枝头上飘落了下来。莫言双眼一眯，身形骤然间一晃，速度极快的几个轻闪之后，就站在在了那些树叶下落的地方，身躯竟是瞬间停滞下来的，实在让人看得咋舌。

    一呼一吸之间，树叶已经飘落在了莫言的周身四处，眼看着转瞬间就会落于地上。莫言身躯猛然骤转了起来，而旋转之势所带起的劲风，如同托了四散的树叶一把，使得它们下落之势一滞，也在同时，莫言如同陀螺一样旋转的身上迸射出了无数的寒芒，正是之前的钢针。这些钢针迸射出来之际，瞬间四散激射而出，将还在飘荡的树叶顺势一带，钉在了四周的树干之上。

    “看来千掷神手也有所小成了。”

    稍环顾了一下四处，莫言随后嘴角一笑，面露满意之色。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将幻身影步诀和千掷神手练到小成，也还真是不可思议。”

    莫言面色平静，但却难掩眉宇间的喜色，可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禁一黯，略沉吟了一下后，就身形闪动的朝远处的竹楼而去。

    此时离莫言当日斩杀核心弟子，已有二十几日，而距离莫言开始修炼雷灵诀，则半月有余了。

    在此期间，演蛊门也发生了几件事情。首先，与宿敌毒心教起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正面冲突，但双方似乎都有所顾忌，也并没有至死方休，都在关键时候鸣金收兵。

    其次，数月前就宣称病故的演蛊堂首座肖万生堂主的位置，在经过各方人士的龙争虎斗后，由门主义女，也就是原演蛊堂副堂主尹凌继其位。

    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十几天前，长老堂突然发出长老令，引得门内一片哗然。演蛊门内有三大绝令，分别是由门主执掌的演蛊令，护法堂的护法令，还有长老堂的长老令。此三大令牌在百年前一直被沿用至今，作用就是调动全门相助，动用此令之后，另两个内堂不管有多急切的事在处理，都要立刻停下来，去助发出绝令的一方完成必做之事，即便是门主也是不得干涉的。

    当然，这也是有限制的，若是发出令牌一方要求做的事情，对本门有着被灭门的危险，那么其余两堂自可以不予理睬，甚至是阻挠。而且，执掌令牌的门主、大护法和大长老，在自己任职内，也只能动用一次绝令，用过之后，就终身不能再使用了。

    长老堂绝令中称大长老之孙和两名核心弟子在月余前同时失踪，经过长老堂密查了一番后，还是无法找到失踪之人，于是调用全门上下之力，共同巡查线索。

    这些事情，莫言自然是在那些外门弟子处打听来的。别看外门弟子人微言轻，可是消息却灵通的很，莫言现在明面上也是务事堂余长老的记名弟子，那些外门地弟子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莫言也只需稍微使点碎银，就能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在绝令一出之后的几天里，演蛊门到处岗哨林立，调查纠寻之人可谓是四处窜来窜去。甚至连小竹峰后山的翠幽谷，都先后来了几拨人巡查此事，还好莫言事先就有了准备，还是轻松地应付了过去。

    莫言回到竹楼内之后，盘坐在竹榻之上，开始修炼了起来。他按照雷灵诀功法上所述，引导着那股能量流在周身经脉中缓缓流转，然后逐渐回归于丹田之内。

    如此就算是运行了一个周天，而现在莫言一天最多也只能够运行五六个周天，要是再多的话，他就会感到浑身筋脉胀痛，如同要崩断一样，这样一来，他当然不会再傻傻的勉力继续运转。

    数个时辰过后，莫言停下了继续修炼，脸色有些黯然的来回踱步走着，似有着什么烦心之事一般。

    原来，这些日子修炼雷灵诀下来，莫言可谓是喜忧参半。那股能量流在莫言的感应下，有种舒舒麻麻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舒爽。而以前的内力，则是给人一种轻薄绵软，如同是丝绸般。

    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本来不应该会有什么交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本命气息吞噬了内力的缘故，那股能量流居然可以用来驱使各种武学秘技，在效果上更是比以前的内力好上了数倍不止。而且更让莫言没想到的事，之前雷灵诀突破到第二层之后，变得灵活很多的身躯还有四肢，让他在身法上的修炼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至于，视力和听力上的加强，也让莫言在千掷神手上的修炼变得畅通无助。

    这一偶然的发现，让莫言足足兴奋了好几夜没能睡觉。说实话，对于那些秘技，莫言心中一直是非常不舍的，本来以为身无内力之后，也只能抱憾的弃之了，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

    不过，说也奇怪，本来因为熬夜而疲倦不已的身躯，只要让那股能量流运行几个周天之后，一身的疲倦至少能去掉大半。这样一来，莫言可是乐坏了，要知道，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每日时间都不够用，现在有了这神奇的功法，他至少可以在睡觉上剩下一半时间。

    发现了如此多的好处之后，莫言自然是大感雷灵诀的神奇之处，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学到后面几层，会是怎样的。于是，就风风火火的开始了他的修炼大计。

    可是，没过多久，莫言就无语了，他感觉到雷灵诀的修炼速度，实在是慢得无法形容，简直比龟爬还要龟爬。这不禁把他从原本的信心十足，打回到了垂头丧气的境地。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第一层的修炼只需要花一夜的时间，而第二层修炼起来却是难的没有天理了。就算是一层层难上去，也不可能会如此的夸张罢，这将近半个月来，莫言很无奈的发现自己第二层的功法修炼，几乎是在原地踏步的基础之上，只向前挪了一点点。

    “这二层都如此的难练，后面几层也不知道会变态到什么程度。”

    莫言一脸的泄气，心中更是叫苦不已。

    索性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可是细细扫了几眼后，他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这本淡蓝色书面的书籍，是莫言前几天无意间翻到的，叫做静心禅录，书中所写，都是教人如何静心安身，摒弃烦躁，保持自身平静。

    前几天，莫言对此书也是稍稍一瞥，就全无兴趣的丢到一边了。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为了功法难练而焦躁不已时，却突然又看到了此书。

    略微一踌躇后，莫言就翻看了起来，反正他也是为了消磨此时的烦躁之心，看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