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后考验
摸了摸已经鼓起的肚子，又是打了一个饱嗝，莫言此刻仿佛有种成仙的感觉。没错，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看了眼一旁的六男三女，其中的白衣少年、胖子和戴帽少年莫言还是留意过的，而其余三男三女莫言倒真的没有多少印象。 只见他们此时都一脸怪异地盯着莫言，眼中鄙夷、讥笑、不解和疑惑皆有，莫言可不管那么多，又拿起一只鸡腿，在所有人惊呆了的目光下啃了起来。 原来之前，众人在走出了甬道后，便被韩僮分成了四队，每队十人，正好满了剩下的四十人之数。 此时，其他三队都被韩僮呼来的另外三名内门弟子领去了它处，而莫言等十人却很是悲惨的继续跟着姓韩的这个催命鬼。 用韩僮的话说就是，由我领着，你们就偷着乐吧。可是他那里知道，莫言等人心中却都在暗骂自己怎么运气这么差，居然跟着这个变态。 可之后莫言就不这么想了，韩僮把莫言等人带到一处厅室内，丢下一句：“能吃多少便吃多少。”然后就走了出去。 其余之人自是一脸费解，心想演蛊门又在搞什么名堂，他们可不是来吃宴席的。 当然，除了一人之外，那就是莫言了。 看着厅堂之内整整两大桌的美味佳肴，其中鸡鸭鱼rou俱有，还有一些见都没见过的珍馐，莫言就是两眼发光。 此时他可不管演蛊门在打什么主意，反正菜肴中没毒是肯定的，于是，在其他几人吃惊的表情下，莫言一个虎扑上前，便开始上下齐用，左右开工的疯狂吃了起来。 那动静，那吃相，啧啧……简直是惊天动地，鬼哭狼嚎，在把众人惊呆之余，更是让他们暗自感叹，原来世上还有这么霸道的吃功。 其实，这也不能怪莫言，他几日来除了咽下些树皮树根，便只是喝水，要不是强打着精神，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再加上他自己都记不清多久没开过荤腥了，现在看到如此多的美食，你叫他怎么保持镇定。 “这家伙居然还能吃下一只鸡。”铁柱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了看莫言独霸的那桌上空空如也的情景，又瞥了眼自己这边九人一桌也只是略动了少许的菜肴，“俺家的小花都没他能吃。” “肯定是饿死鬼投胎。”一个长相还算出众的少女满脸不屑的说道。 说完，还有意无意地朝对侧的白衣少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只是一直皱眉思索着什么，少女便失望的咬了咬唇。 “这种贱民，去理他干嘛。”胖少年鄙夷地瞪了莫言一眼，随即又很是讨好的看着刚才的少女。 身着白衣劲服的柳如仇心中满是疑惑，他想了半天都不明白演蛊门到底要干什么，平白无故把他们扔在此处吃喝，这简直是笑话，演蛊门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看着眼前的这些菜肴，柳如仇不免冷冷一笑，若不是顾及之前药丸事件再次发生，自己又怎么会陪这些人一起吃喝。 眼角一瞥对面已经饱得在打嗝的破衣少年，柳如仇便暗自不解。之前这破衣少年给自己的感觉便是做事小心谨慎，算得上滴水不漏，却不知他此刻怎就如此不堪。 “都吃好了吧。”熟悉之声响起，只见韩僮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韩僮，神色都是微微一紧，默不作声。 “咦？”看着眼前这个破衣少年一人一桌的情景，韩僮不禁面露怪异之色。随即走至莫言近处，当看到莫言这一桌上的盘子皆是空空如也时，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精光。 “你们都跟我来。”韩僮转身丢下一句话，便大步向外而去。 众人一听，也顾不上什么了，纷纷起身追了上去。 莫言刚起身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便将目光钉在了其余几个的那桌之上，看着那盘无人问津的馒头，莫言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这扇厚实异常的巨大铁门，十个少年男女都是一脸的凝重之色，没有人知道韩僮将他们带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同样，也没有人会傻得当出头鸟去询问。 莫言神情淡然的站在众人之后，摸着鼓涨的肚子，心中更是从未有过的惬意。 然而，这并不代表莫言此时就放松了警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里一步错，便是步步错，若是想要早点死，那么尽可以把思绪用来胡思乱想。 “其他那些人，你们都安排好了吗？”韩僮负手看着铁门，淡然而语，却也不知道他在说与谁听。 就在莫言等人一脸疑惑之际，三个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人无声无息地闪现到韩僮身后，齐声恭敬道：“大师兄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莫言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领走其余人的那三个内门弟子，心中便暗自琢磨起了其他人不知被带去哪里了。 “很好，那就开门吧。” 三人一听，便点头对韩僮一躬身，随即面对铁门而立。 只见他们将高举的双手舞动了几下，而莫言分明看到了此时有一丝丝红色烟雾状气体从这些人的手上冒出，慢悠悠的飘入铁门上的三个锁孔之内。 接着，便听到他们嘴中发出几声怪异无比的声音。 就在此时，诧异的一幕发生了，铁门锁孔之内也传出了怪异的声音，如同是在回应一般。 随即，便见到三只大小一样，形似铁背甲虫的虫子从锁孔之中爬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便又飞回了锁孔。 与此同时，铁门也慢慢的向上抬起，最终完全缩入到顶部的岩缝之中。 看到这里，十个少年人都一脸震惊之色，而莫言眼中更是闪烁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韩僮蓦然迈步走入了铁门之内，其余人见此，也紧跟其后。 莫言面露犹豫之色，脚步不禁踌躇了一下，一瞥左右站着的三个内门弟子，便低头苦笑着跟了进去。 铁门之内是一处封闭的石室，极为宽敞，足有数十丈大小，五根巨大的石柱分别矗立于石室四角和中心处，从地面一直延伸至顶部的石壁，显然是起着支撑的作用。 此时，阴冷的光线从四周石壁的小孔处射入石室之内，与周围的篝火参杂在一起，使得原本空旷的空间更显得诧异非常。 正当众人尚在愣神之际，几个婢女手捧着貂皮被褥走了进来，随后恭敬地放在一处，便又退了出去。 “这里晚上可是很冷的。”韩僮指了指一旁的被褥，淡淡地说道，“那么，在下三日之后再与各位相见。” 说完，便不顾一脸迷茫的众人，转身走了出去，随即，铁门一声巨响，紧紧关闭了起来。 众人见此都是苦着一张脸，相视无言，而莫言此时面色从容地拿起属于自己的貂皮被褥，随后便找了一处角落坐下，开始沉思起来。还能如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得回头了，可以害怕，却不能胆怯…… “你应该明白的，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头戴布帽的白净少年有气无力地看着莫言，又吃力的拉了拉滑落得被褥，勉强的一笑道：“毕竟刚才我还是救了你的。” 莫言脸色难看的盯着眼前这个饿得只剩下半条命的少年，他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食物的。 此时，距莫言等人进入石室已是过去了四日了。 这整整的四天时间里，演蛊门只是每日拿来足够的水，而却无半点吃食给予众人。无论如何哀求，每日除了水便还是水。 这样的情况直至第三日韩僮的到来，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简单结束。 “三日之内，只要提着一颗人头，便能出去。”这便是韩僮给予众人的原话，还有每人一把锋利的匕首。 看着手中的匕首，已没有人心存幻想了，演蛊门要的便是他们自相残杀，如同饿疯的豺狼一般，只有从厮杀中爬出来的才是被需要的，才是可以活命的。 承受着饥饿和越来越难以抵抗的刺骨寒气，第一只野兽只过了一夜便出现了。 柳如仇手提着一颗头颅，身上白衣已是溅满了血，只见一脸阴霾看了眼其他人，随即便一脸冷意地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这家伙居然挑了一个少女下手，莫言心中冷笑，更是暗叹白衣少年的狠辣。 一些人恐慌和不安的眼眸，逐渐变得血红血红，仿佛连阴冷的空气此刻都开始弥漫起嗜血凶残的气息了。 莫言在这些人中是幸运的，之前的那顿饱餐让他在两日之后才开始感觉到饥饿。 随后在第三日，莫言躲在被褥中偷偷吃下了第一个馒头。没错，的确是馒头，从那顿大餐上打包下来，藏在怀里的那四个馒头。 连莫言自己都没想到，原本只是因为饿怕了，所以才悄悄藏食物的行为却在现在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扭头瞥了眼不远处的胖少年，此时他如同一只饿得发疯的野狗一般，正凶恶的看着自己和戴帽少年，莫言心中一凛：这个死胖子刚才居然趁着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盯上了自己。 莫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中还是一阵的后怕，要不是眼前这个戴帽少年刚才突然叫醒自己，恐怕自己这颗脑袋已经被割了下来。 “要不是我身上的东西……”莫言左右一瞥，随即小声说道，“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 摸了摸怀里仅剩下的两个馒头，莫言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依仗了。 “三日之内，只要提着一颗人头，便可以出去。”想起韩僮这句话，莫言心中寒意连连。 三日，若三日之后没有能够……那么，怕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吧。 莫言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心知肚明，以自己的轻薄身体，若是在平时又怎么可能取走眼前这些人中任何一人的头颅呢。 除非这些人都已经饿得没有反抗之力了，只有这样，莫言才能……所以第六日便是莫言的机会，而怀中的馒头就是自己能撑到第六日的保障。 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怎么能分与别人，再说这家伙叫醒自己也不是出于善意。 “若是我让其他人都知道你身上的东西，恐怕……”少年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四周一脸饥饿模样的人，“看看他们的眼睛，那种暴虐，仿佛像是要吃人一般。” 莫言冷哼一声：“少威胁我，你如果说了，也同样什么都得不到。” “至少可以多拉一个垫背的，我并不怕死，却最讨厌让别人看着我死。”少年一看莫言，随即面色一狠，“我们可以试一试。” 莫言和少年厉色对视了片刻，随即两人都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这家伙是狠角色，此事绝无可能善了。”想到这里，莫言蓦然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退一步并不代表畏惧了，只是不愿玉石俱焚而已。 “算你狠！”莫言泄气说道。随即，便转进了白净少年的被褥里。 “你干什么！” 就算面对死都能一脸镇定的少年此时一见莫言的举动，一反常态的满脸惊怒之色。 “你说干什么，难道你想要我当着这些饿疯了的人面前，给你馒头，总需要在你被褥里遮掩一下吧。”趴在少年身上的莫言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将一个馒头塞进了少年怀中。 也不知道少年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竟一脚把莫言踹出了被褥，随即脸色狂变了几下，“你……” “你什么你，真是过河拆桥。”莫言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被踹的屁股，心中暗骂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少年狠狠地看了莫言一眼，随即就急切的把头埋入被褥之中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当莫言再看着少年从被褥中钻出来时，不禁脸色一变，“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破衣烂衫的少年，上官玲珑就觉得恨意顿起，就连吃到食物的那点喜悦也一下子消散了，“这家伙居然还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他那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自己还是鬼不成。” 可是很快，上官玲珑便明白了莫言为什么会用一副见到鬼的表情盯着她。 “你是女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头青丝挂于肩侧，肤色白净似雪的俏丽少女，莫言心中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看了看不慎滑落的布帽，上官玲珑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真是迟钝的家伙。” 随即又一脸不屑地看着莫言，就像是在说，别人都看出来了，就你白痴一样。 天见可怜，莫言从出生到现在，除了自己母亲之外，可从没接触过其他任何女的，最多也就是以前在永州城里偶尔瞥到几个大妈级的女子。 莫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一脸好奇的望着上官玲珑的胸前，他依稀记得女子胸前应该是有两块rou的，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摸到…… 上官玲珑顺着莫言的目光向自己身上一看，随即面色一寒，狠狠地瞪了莫言一眼。 一见如此，莫言只是苦笑，然后便把目光转到了他处。 刚才莫言可不是色心作怪，只是一时起了好奇之心而已，莫言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深知对方和自己是绝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若不是受了此女的威胁，莫言是断然不会白白送于她吃食的。 何况此女还能不动声色的发现莫言身怀食物，更是单凭几句言语就让莫言不得不妥协，可见其心智之高，用心之慎，这样的人莫言如何敢去招惹，怕是躲之还不及。 摸着怀里仅剩的一个馒头，莫言蓦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胖少年，嘴角不禁露出了似有似无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