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忧
第一章无忧 (新人,有些错处还望见谅。) 漆黑地再不能漆黑的天,魔云翻涌,狂风肆掠,电闪雷鸣,像极了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恐慌四处蔓延,所有的村民都待在屋檐下,愁眉不展,这种恶天气多半不是喜兆。 虽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狂风暴雨,但今年,其威猛凶势超了往常十倍不止,似乎有什么魔物即将出世一般,浓重的压抑气氛使得身材硕大的村民都皱紧了眉头,就更别说衰弱的老人、幼小的婴儿了。 将房门紧闭,呼呼风声不断敲打门窗,咚咚咚,听的人心里一阵发颤。“天啦,怎么会出现这种天气?哎,真是作孽啊!”不少村民都在感叹,油灯下一家人聚在一起,都发出自己的看法。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撇着眼睛看向油灯,脸上露出了不舍,这还是白昼,居然要点燃油灯才能看得见手指,实在浪费。鬼天气!女人心中恼怒。 突然,女人惊道:“大牛,咱们村的李老铁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这种鬼天气……该……不会出事吧?”围在桌子的几个人突然不开口说话了,唯有沉默。 “这种天气——最好不要出去,否则会出意外。”颇为壮硕的男人说完这一通后,立马住口不说了,只顾着抱着竹筒抽烟。而女人听完后,脖子不经意缩了一缩,听着窗外霹雳雨声,心中为李老铁默哀。 …… 山村里,有个土地庙,村民年年都会来此叩拜,乞求土地神仙撒下福泽,让村里年年富裕,民众安康。而在这座休憩得较为完善的庙中一角,矗立着一块三米高的青石,青石散发濛濛青光,浑身不沾染半分污泥,周身晶莹,幸好有藤蔓遍布,将青石神奇全都遮住。 无忧村的众人们任其藤蔓遍布,就是不清除抹去,反而在青石的旁边多种藤蔓,渐渐地,青石被藤蔓缠了无数圈,其神奇之处如蒙上灰尘的明珠,不再光灿灿。 这青石的神异,为它争取到了一份殊荣。那便是伫在土地庙里,与土地神仙共同享受无忧村的香火。自青石出现,无忧村村民不再受瘟疫困扰,也没有出现短命之人,人人都可以活到九十多岁,而且稻田年年丰收,村民家里都或多或少有些存银。 也不知这到底是土地神仙显灵,还是青石从中“作祟”? 然而,今夜狂风暴雨,天气恶劣不同往常。土地庙千疮百孔,如一叶扁舟在风雨中飘摇,即将到了崩溃的地步。 咻! 一缕青光乍现,在土地庙周围扩散成一层结界,阻挡疾驰的风、奔涌的雨、桀骜的雷、嗜血的电芒。密布在青石之上的藤蔓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纷纷从青石上缩下,只消一个呼吸的时间,青石便如洗净的明珠,青光氤氲,灿灿宝辉,刺眼的光汇向天际,它穿破结界,敲打在雷云之上,无限嚣张。 如此嚣张,必然引得雷霆咆哮,闪电狂飞,四面八方涌来道道电光,在土地庙上空交织成一片电网,噼里啪啦,恐怖无比。 树林里的妖兽皆蛰伏,藏在洞xue里不断颤抖,生怕雷霆之威下一刻就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村庄,山林,兽谷,万籁俱寂,一片死寂。安静到了极致,让人的呼吸甚至是心跳都迟钝下来。 轰轰轰! 雷声震耳欲聋,无数电芒交织成网向土地庙猛盖了下去。青石散发出更耀眼的青光,石身周围弥漫了无数雾滴,青翠如玉,无瑕无缺,每一滴都蕴含了无限的磅礴生机。 青光更盛,激发的半球状结界更加坚固,纵然电光身据万千均力,依然奈何不得这毫米厚的青光结界。怒雷咆哮嘶吼,似乎真被气怒一般,又携来万道电光,势要一举灭了整个土地庙。 咔嚓咔嚓……青光突然暗淡了下来,青色结界也倏然消失,翻涌的雷霆骤然停止了轰鸣,电光不再聚拢,此时此刻,它像长有rou眼一般静观事态发展。穿透结界而出的青色光芒,似乎引动了九霄云天中的某个存在。忽然间,整个土地庙仙音缭绕,大道之音如钟声,振聋发聩。一片黑黢黢的云层之中,出现了一座宫殿的虚影,明灯晃摇,银虹彩桥,青砖碧瓦,飞阁流丹。 朦胧乐音压倒雷鸣,却又慢慢消失,最终从云层中淡去,似乎自始自终它都只是一缕幻影。但是,它真实存在! 咔嚓……就在这时,青石的最顶中央出现一条触目惊心的蜈蚣状裂纹,然后一路向下,很快青石半腰处呈现树状的裂纹,最后整颗青石密布着蜘蛛网状的裂纹。 青石开始龟裂。 三米高的青石,渐渐地变矮变窄,小到了只能容下一个婴儿的程度。至于褪落的石衣,则化为洁白的石粉,一点青光不剩。而随着石衣脱落,青色的光泽全都积累在石胎之上,没有了青光的石粉实在普通,而散发无比浓郁青光的石胎此时此刻就像是天地之间共同孕育的至宝,它是雷雨夜里的一颗明珠,耀眼神华,沁人心脾。 咔嚓…… 终于,石胎上出现了一道裂纹,然后开始龟裂。随之而来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黑夜的沉静,雷云不甘离去,风雨全都缩回,突然的一轮红日伫在苍穹,和煦辉光照耀进整个无忧村以及周围的山林。雷云过后,婴儿的啼哭最引人注意。 自然而然,听觉嗅觉都很灵敏的豺狼自然也听见了。几只毛皮呈暗黑色的狼从草丛里探出了脑袋,顺着婴儿的啼哭声,它们的目光落到了土地庙里一个白皙婴儿上,顿时眼睛里透射出一道道幽幽绿光。 “嗷嗷嗷”、“嗷嗷嗷” 几只狼从草丛间窜出来,朝着啼哭的婴儿慢慢走去。森然眸光,凶狠的眼神,轻捷的步子,寒光闪闪的獠牙锯齿。狼真无愧于丛林杀手的称号,即使是一个柔弱的婴儿,它们都不会一拥而上,而是步步紧逼,密切注意四周的动静,生怕陷入了埋伏。 显然,几只狼多虑了。它们来到婴儿的身边,没有感到一点亦或半点危险,几只狼对视一眼,眼中居然有疑惑。婴儿的啼哭声仍在继续,然而几只狼盯着这个婴儿,眼中带着nongnong的好奇。 婴儿的手中有一枚青色玉佩,两只小嫩手将玉佩抱紧,浑身有一道小小青光结界护卫他。几只狼决定将婴儿带回去好好研究。一只生有红色颈毛的狼一口咬在青光结界上,将婴儿叼起来。 “嘿,大胆恶狼,对一个婴儿都下得了手,老子容你们不得!”突然,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村民提着一把砍柴用的弯刀,从一边的小路上冲杀过来。虽是半老之人,但气势极猛,弯刀利刃在阳光下折射光亮,几只狼见着这威势,动作快了许多。 然而,狼算不如天算,婴儿身上包裹的青光结界突然消失,而那只叼着婴儿的狼只觉牙齿一松,来不及反应,婴儿就掉落在土地庙的门槛边。五十多岁的半老大爷不停地挥舞弯刀,将几只狼驱散。 说来也怪了,以前的他胆子极小,见着一只狼都要避退,如今三四只狼聚在一起,他反而忘了危险。 几只狼跑了,躲在另一边茂密草丛中,冷冽的眼神不断地来回扫视李老铁和那个啼哭的婴儿。它们是狼,而且是几只,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凡人。若不是担心有兄弟被乱刀砍伤,它们可不会放弃!即使现在,它们也并未放弃,而是静静等待着。狼除了凶残,耐心更让人发恘。 “嗨,真是造孽,这是哪家的小娃娃,竟然被随意丢弃在这里。哎,哎,哎。”李老铁放下弯刀,将白嫩婴儿抱在怀里,连叹了三声。婴儿被抱在怀中,啼哭之音小了许多,一双灵动之眼时不时看向李老铁。 如此可爱的小婴儿,李老铁有些爱不释手了。他已经五十多岁,至今膝下无子,每每看到其他家的小孩,都有一种慈爱的冲动,只是李老铁家里穷,本身又不壮硕,也不俊俏,附近的姑娘都看不上他,随着年龄的加大,就更没人看上李老铁了。 “哇啊、哇啊、哇啊……” 婴儿在李老铁的怀抱里偃旗息鼓了仅仅一会儿,就又大哭起来。李老铁根据自己照顾邻居家孩子的经验,将手指头伸到婴儿嘴唇边,小婴儿立马放下手中抱着的玉佩,转而抱着李老铁的手指,吮吸起来,啼哭声渐渐小了。 “原来是饿了呀,哈哈哈也罢,既然你父母不要你了,我又差个养老的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过吧!”李老铁老脸含笑,他抱着婴儿,向土地庙的土地神仙跪拜三次。想必是他几十年的善心之举天可怜见,让他晚年终于有了一个孩子。 “嗯?”突然,李老铁似乎注意到什么,往四周仔细地观察,他竟在一处茂盛的草丛间发现一只黑褐色毛耳,心里立时发毛,原来那几只狼并未死心,一直躲在草丛里,等待时机再次发难。 此地不宜久留! 李老铁闷哼一声,一手抱起婴儿,另一只手抄起弯刀,连忙往村庄走去。 土地庙距离村庄足足有八里地,李老铁手不得闲,原先砍伐的木柴全都扔掉,现在的他,内心矛盾重重。 一方面,老来得子的兴奋劲很浓,另一方面,后面还有几只恶狼跟随。若是放在平时,这八里路对于李老铁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今天,李老铁有些发难了。 雷雨过后,道路泥泞,本就不便于行走。后边还有几只狼眈眈冷视,让人后脊背一片沁凉。 “哇啊、哇啊”…… 李老铁的手指离开了婴儿嘴唇,婴儿突然失去了可以吮吸的东西,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李老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怜爱,然后突发地冷冽起来,只要那几只狼敢伤害这个小婴儿,他必定拼死反抗。 李老铁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个小婴儿。生得白白胖胖,眼睛灵动有神,长大后肯定是个大人物。细细看了一会儿后,李老铁发现了婴儿胸口上的一块青色玉佩,玉佩散发氤氲宝辉,将李老铁和婴儿笼罩起来,周围的冷风全都被阻挡开。 “神奇的宝贝!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是哪个仙人的子嗣吗?你的父母呢?”李老铁面色激动,自言自语,然而婴儿除了啼哭,却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 婴儿朝李老铁哈哈笑了起来,如此喜闹无常,亦将李老铁逗乐了。 “玉佩上好像有字!”李老铁惊呼一声,将玉佩翻转过来,印在其上还真有两个字,“无忧”! “无忧!?应该是孩子的父母留下的!既然如此,这个孩子就取名为无忧吧。话说我所处的村庄也叫做无忧村,这婴儿必定与我无忧村有缘!定是有缘!……无忧无忧,一生无忧,快快乐乐度过一生,好极了……” 突然,李老铁有所感应,往身后一看,霎时亡魂皆冒,那几只狼不再隐藏身形,从茂密丛林里走出,张开一嘴獠牙,朝李老铁吼啸几声。 这每一只狼都有成人般大小,一个个眼中闪烁幽冷绿光,它们跟了一路,发现李老铁就孤身一人,并无人结伴。而且李老铁的武器只有那把弯刀。 几只狼思考一番,终于不再隐藏自己,一个婴儿不能让他们解饿,但是李老铁足矣。 “几只狼崽子,还是忍不住了吗?”李老铁怒吼一声,连忙将婴儿放在一颗树脚下,他一手拿着玉佩,另一只手拿着弯刀,背对婴儿,面向几只狼,脸色非常凝重。 几只狼看着李老铁这番架势,纷纷止住脚步,象征式地低吼几声。李老铁尽管心下紧张地要命,就连手臂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但还是牢牢握紧弯刀,现在只有这柄弯刀才能给他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嗷嗷嗷” 两只狼猛地冲了过来,一只狼凌空跳起,足足有两米多高,一对寒光闪闪的爪刃在暖阳下显得无比森然。而另一只狼则欲绕过李老铁,攻击柔弱婴儿。 这些狼非常狡诈,竟然利用婴儿,牵引李老铁的心神,虽然赢得不光彩,但狼不需要光彩,它只要食物,只要生存下去。 “孽畜你敢!”李老铁观察这情况,哪里还不知道二狼的打算。他立马跳起来,朝着凌空飞扑的狼一刀砍下。然而那只狼就像预料到一般,身子灵敏地在半空中旋转,躲过李老铁的刀。 这个时候,即使李老铁知道,只要再补上一刀,这只狼必然做不出反应,必然会被开膛破肚。但是他不能! 因为另一只狼距离婴儿仅在咫尺之遥,冲过去已经来不及。因为收刀,转身,前踏一步再劈砍这一套动作做完,即便将狼砍死了,那婴儿也必会被咬死。 李老铁大脑发热,心底焦急地突然一片空白,他条件反射般将弯刀扔掷出。而那只狼也正如李老铁所料,连忙躲过这飞掷而出的弯刀。 李老铁松了一口气,连忙乘着这空隙将婴儿抱在怀里。 “哇哇哇……” 婴儿啼哭声渐渐放大,它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眼泪水吧唧吧唧地流下来。 那一只躲过飞掷的弯刀的狼,灵敏地将柴刀刁走,而这时,那个有着红色颈毛的狼才一步步走了过来。它智慧的眼睛扫过走投无路的李老铁,透射出一股嗜血的冷意,以及对捕捉到猎物的欣喜。 雷雨天,猎物都龟缩着不出来。这几只狼饿了有些日子,此刻间极需要进食,否则,第一次李老铁持刀冲来时,它们也就不必慌张逃脱。 几只狼将李老铁围住。李老铁的手中没了武器,心沉入海底,面如死灰色。 “天啦,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我不过是想求个孩子,难道抱养他也有错吗?”李老铁心中苦涩,不能开口。他俯头看看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抱着他的手臂,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一边找,一边砸巴着小嘴,还不时发出哼呀声; 他是如此可爱,似乎刚生下没多久,难道今日就得进入狼的肚子里吗? “吼!”那生有红色颈毛的狼一声狂吼,扑了上来。它张开涎水横流的大嘴,露出形状恐怖的獠牙,腥臭的涎水如同小溪水流向地面。这张开的巨口,似可以直接将李老铁拦腰咬断,更别说脖颈了。 只怕这一口下去,顿时血rou崩飞,什么筋脉,什么骨头,立马成血沫星子。 如果是平时,李老铁手无寸铁遇到这种情况,必然双眼一闭,听天由命,顺便也能减少痛苦,就在不知情中死去,比眼看着自己被咬死好多了。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怀中的小家伙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目光突发地像一柄利剑。然后,他拿着玉佩的那只手拼命抽甩了出去。 这一刻,在狼眼中,那一道无畏的目光和一脸狰狞不断放大,占据了它的整颗脑袋。与此同时,在它瞳孔不断放大的还有一只青光密布的手。 “嗷呜!” 森林里,响起了一声痛苦的**。这只生有红色颈毛的狼居然被李老铁一巴掌抽到了五十米开外,不仅如此,诸多獠牙直接被震碎,受到李老铁一巴掌的部位,血rou模糊,估计没个数月,必定不能再出来作恶。 见到此状,其他几只包围李老铁的狼立马瞪圆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李老铁,然后立即搀上受伤的红毛狼,轰的一声,缩回进丛林里边,头也不回地远去。 事情太过于突然了,突然到几只狼都胆战心惊,李老铁满脑子的迷糊。只有李老铁知道,这与他自身无关,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手中紧握的青色玉佩。 “天啦!……”李老铁挥出的一巴掌停在半空中,半晌后,他才有意识一般抽了回来,只不过一声惊叹后,李老铁吞了一口口水,将这枚青色玉佩放在婴儿身上,同时对婴儿的身份感到无比好奇。 李老铁抱着婴儿,将弯刀捡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到玉佩上,突然又怔住,接着他将玉佩取下,偷偷地放入自己的腰间。 “无忧啊无忧,等你十二岁了,我就将玉佩还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宝贝,惦记它的人肯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