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厢情愿
如大多数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江小放果然站住了。 他没回头，只是淡淡地问：“有事？” 这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同学出来了，看到路可心，我还有江小放三个人站在门口，识趣的没有打搅我们。 而我，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本来想问你难道不记得我了么，难道忘了那段温柔的稚嫩时光了么。可是，说出口的却是：“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过得并不好，不然，他的眼睛里为何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不然，他为什么不再像初中时那样努力的学习，不然，他为什么像当初路可心那样整天闷头大睡。 “不好。”江小放说得轻描淡写，可我的心并不轻描淡写。 我说：“当年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我本来还想再加一句我很担心你的，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有必要吗？”江小放还是轻描淡写地回道。 他这句话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让我的心如坠谷底。我开始愤怒，这一个月积累的怒气在我胸中翻涌。 我浑身发抖，再也压抑不住脱缰地怒火，指着江小放的背影喊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 江小放依旧没有转过身，依旧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我以前是怎样的？” 我伸手摇着他的肩膀，声音里已经带了些许哭腔，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小小啊，我们一起看过日出，一起吃过早饭，一起看过夜景，你都忘了吗？” 他慢悠悠地转过了身子，慢悠悠地拂掉了我的手，慢悠悠地说道：“路可心初二的时候说过，你喜欢我，对么？” 他虽然是慢悠悠地说着话，但这并不表明他的声音很低，相反，他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直钻入许多人的耳中。 我有些慌了，虽然在高中，有许多同学都是明目张胆地谈恋爱，但江小放是我的初恋，是我心中最柔软的秘密，除了路可心，谁也不曾触碰过。 每个人都很珍视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它变得不是秘密。 我心里砰砰跳着，我是真的不希望别人窥探到我的秘密，那感觉，就像被人脱光了衣服直勾勾的一览无余，让人很不舒服。 可是，我又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如果我说不，他可能转身就走，如果我说是的，那么也许…… 一念及此，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一点头，稍有不慎，我就将成为别人的笑柄，很多人会想，哎呀，这陈小小喜欢了一个不良少年这么多年啊，结果，还被别人甩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是，那又怎样，在江小放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他愿意与我重修旧好呢？那不是皆大欢喜么？虽然，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低得可怜。 “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对么？”江小放又问。 我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何在，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以为我们一直在谈恋爱？”江小放继续问，但这次，声音有些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被他的这个“以为”吓住了，什么叫以为，难道我们没谈，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我真急了，就算他现在毫不留情地拒绝我，或许我会伤心难过，不过伤痛总是会好的。可是，他如果连我仅有的那些美好的记忆也摧毁掉，我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小放，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我们难道没谈么？”我急切的问他。 那一刻，我多想他是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衣衬衫的少年啊，我多想他明亮的笑一笑，用手拍拍我的脑瓜子，轻声安慰我，胡说什么呢。 女人，真是一种感性的动物，丝毫没有理智可言。明明答案已经近在咫尺，却还要刨根问底。很多年后再回想起来，我都会笑当时的自己真是愚蠢不堪，当时如果不问那个问题，不刨根问底，而是默默地回到教室，该有多好。 江小放笑了，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见他笑，与少年时明亮的笑不同，他现在的这个笑，很深邃，让我感到无边的恐惧。 他一边笑一边说：“陈小小，你再好好记记，我可从来都没说过喜欢你啊。” 轰！！！ 原来，他刚才的期待，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么？ 江小放，他终究是摧毁了我最温馨的记忆。他笑的那样开心，那样无情！ 是啊，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喜欢我，从来没有！ 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只是一厢情愿！ 你可曾想过，你的记忆也能骗你？ 记忆之水汹涌无比，一瞬间，冲毁了我最后的防线。 我哭了，真真切切地哭了。眼泪不住的流，止不住，停不下！ 几年来，在我的记忆里，江小放都那样鲜活的存在着，他带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暖，即使在深秋的寒风中，在他的背后，我依旧能感受到暖意尚存。 可是如今呢？ 旭日东升，放出刺眼的光，照得我浑身发冷，江小放他的身影啊，在我的脑中渐渐模糊，我认不出他了，记不得他了，江小放，不再是是江小放了！ 他还在笑，都笑弯了腰，最后干脆蹲下来捂着肚子笑。 我仍在哭，路可心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很多同学都围了过来，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俩。 我感觉真的好累，这种累是自心底发出的，让人浑身再没有一点力气。 我转过身，不再想看江小放一眼，也不去管同学们纷纷投来的目光，现在，我只想睡一觉，真的，好好睡一觉。 可是有人不让我睡觉，那个人，是李正虎！ 他飞快的走到我的面前，或者说，是走到江小放的面前。 江小放还在笑，丝毫没注意到李正虎来到了他身旁，周围的同学纷纷朝李正虎望去，很多人都觉得，此时的李正虎，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一脚，李正虎一脚踢在了江小放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