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代价
“嘭！”剧烈的爆炸声传递开来，声势浩大，与先前雷龙枪造成的场面相比怕也相差不远。 一瞬间，狂暴之极的日月能量风暴席卷四方，辐射开来，淹没了成片成片的沼妖和沼魔。 在这足以威胁到融一境强者的恐怖风暴面前，启命境级别的妖兽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即便是素以防御著称的沼魔，此刻也是如同纸糊般的脆弱，一碰即破。 “呜吼！！！”凄厉地惨叫声连成一片，尖悚刺耳。 对此，萧澈倒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恻隐之情，魔化后，他的心已如般坚硬而冷漠，更何况在他的潜意识里，对这些吃人的妖兽本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厌恶和愤恨，如今看到这一幕，心头反而有种大快人心之感。 除了萧澈，重伤的沼妖王对它这些属下的生死也是浑然不顾，一门心思只想着逃离这片沼泽，它已然失去了战意，将萧澈视为恐怖的存在，没有了半点抗衡的念头。 眨眼间，沼妖王的幽影身躯潜入淤泥之中，顿时如鱼游水一般，娴熟迅速地朝着泥沼的深处掠去。 “不好！” 突然，萧澈眉头一皱，奇异的日月之瞳中异芒闪烁，目光仿佛无视空间和层层叠叠的淤泥阻碍，径直落在沼妖王急速逃跑的身躯上。 这些沼泽的深度许多都在几千米之上，在融一境的人类强者中，除了土系命师可以在地底潜行一千米以外，其他命师能潜入的深度至多不过五百米。虽然萧澈此时处于魔化状态，实力相当恐怖，但他能在地底潜行的深度大概也只有三千米。 而此时，在他的探知中，沼妖王潜入泥沼的深度恐怕已经有了两千余米，若是再耽误时间，怕是真会被这头融一境妖孽逃跑了去。 “嗖！” 一念及此，萧澈气息变得异常肃杀凛冽，身躯上黑色雷芒吞吐闪烁，旋即化为一道血影直接冲进了能量风暴之中，目标直指泥沼之中的沼妖王。 然而正在这时，在他前进的必经之路上，突兀地，滚过来一个硕大惊人的焦灼黑球。 萧澈下意识目光望去，剑眉一挑，却是看见了无比渗人的一幕。 黑球的表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其上蜿蜒密布着一只只沼妖焦黑的身躯，无力地摆动着一对对毒刺手臂，而在那些沼妖的间隙中，是数之不清，密密麻麻的沼魔虫，数量堪比天上繁星，更像是洒在面团上的面粉，紧紧地包裹住了整个球体。 “噼啪！”“噼啪！”这时，黑色球体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好似爆竹炸裂地声音，紧接着，无数的沼魔虫像是抖筛时掉落的米糠，星星点点地落在泥沼上，在那之后，一只只沼妖的焦尸也纷纷掉落下来，黑球则是裂开了许多宽大的缝隙，其中隐隐有着一双双赤红如血，诡异如妖的眼睛森然地盯着他。 “有趣！”萧澈饶有意味地看着，俊美的脸庞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恐或是忌惮的神色。 蚂蚁抱团，火中求生！ 这是他曾经听过的一个小故事，说是森林大火之时，在那熊熊燃烧的火山中，无数的蚂蚁会一巣巣地迅速聚拢，抱成黑团，然后像滚雪球一样飞速滚动，化为一团黑风，以此来逃离火海。 这是用最外一层蚂蚁的生命和躯体在开拓一条求生之路，第一次听闻，萧澈颇有感触，今日却不曾想，竟然在一群凶残嗜杀的沼魔沼妖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这时，从黑团中逐渐钻出来一头头凶残狰狞的沼魔和沼妖，它们能之所以能活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外层沼妖沼魔的保护，另一方面则是它们的实力远远超过了那些死去的同族。 它们的数量的大概在三十头左右，其中沼魔的数量占据了三分之二，其余则都是沼妖，毫无意外的是，它们的实力都相当于九纹启命境的人类命师。 “看来你们这些肮脏低贱的孽畜，也并非一无是处。”萧澈冷冷地笑着，眸光微凛，正在这时，心头却突兀地涌现出暴躁的怒火。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废物！”萧澈怒喝一声，血影陡闪，如同一道旋风，迅速地掠进了三十头沼妖沼魔之中。 萧澈突然非常的愤怒，或者说异常狂暴。因为就在这些沼妖沼魔阻挡他的时候，在其的灵魂感知范围内，便彻底失去了沼妖王潜逃的身影。 虽然阻挡的时间不过三个呼吸，但以沼妖王的速度却足够让它潜逃到这片沼泽池下，至少五千米处的地底之中。 五千米的地底，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人类无法踏足的禁地。 魔化后的萧澈自然厉害，但他也并非万能。在五千米深的地底中，他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尚且不说沼妖王在地底中实力会有所提升，仅是地底岩层的强大压迫就足够他喝上一壶了。 “杀！”萧澈眼中杀意沸腾，堪比上品灵器的融一境命核就这么丢了？ 尽管他此时处在魔化状态，但心中那股“煮熟的鸭子飞了”的心痛感却已然相当的强烈。 血影闪动间，萧澈双手变幻，猛然五指箕张，其上赤金流转，雷芒涌动，一丝丝杀意纵横，顷刻间，十指化为屠杀之刃。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上路吧！”萧澈的声音冷冽杀伐，从妖魔群中飘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毁灭之音。 “奔雷贯日！” 两道赤金利爪向前撕裂，黑色雷芒暴涌而出，瞬间肆虐成一片雷狱。 在这片黑色雷狱中，无论是沼妖还是妖魔都被雷霆麻痹得浑身抽搐，扑向萧澈的毒刺手臂和触手都被轻而易举地斩断，掉落在沼泽之上，旋即被蔓延而至的金焱烧灼得一干二净。 “起！”一道血影划过，萧澈双手一握，赤金色利爪轻轻松松地将两头体型如同小山般的沼魔提了起来，手臂一挥，将它们抛上半空之中。旋即十道银芒寒光透骨，撕裂着空气，紧随其上，交错纵横而至。 陡然间，一道冰寒之光蔓延开来，至阴至寒的恐怖爪击毫不留情地将两头丑陋肥胖的黑色rou躯撕成了碎片。 对于拥有着融一境修为的萧澈而言，这些启命境巅峰的沼妖沼魔确实算不上什么。在他眼中，它们与那些启命境初期的妖兽并没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体型稍大一些的蝼蚁罢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这仅剩的三十头妖兽就被他屠戮殆尽。 此时，焦黑平坦的泥沼上，散落着一只只沼魔虫或是沼妖虫的尸体，有的焦黑成碳，有的残损不堪，这些便是那一千多头沼泽妖兽出现过的唯一凭证。 由于日月能量风暴的缘故，毒气雾障被彻底湮灭，倒显得这片沼泽有些空荡，好在皎洁的月光又一次温和地洒落下来，宁静如水，祥和静谧，这般氛围该是死灵沼泽多年不曾有过的场景。 温润的月光下，此刻沐浴着一道周身缠绕着黑色雷链，形如般的少年身影，他悄然独立，俊美妖异的脸庞无悲无喜，紧闭着双眼，如同高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他张开了双眼，原本那曜日玄月化作的瞳孔不知何时恢复了墨染般的漆黑之色，冷漠孤傲的神色亦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兴奋和深深的倦意。 萧澈此刻的状态并不好，他清楚地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种举手间可以击杀沼魔的力量逐渐地在减弱，而攻占了他身躯，丹田，甚至天缺命牌的魔性能量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瞬间就回到了三页黑纸之中，什么都不曾留下，唯独带给他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无力。 “魔化的代价要出现了吗？”萧澈自言自语着，他的眼中那一缕屠杀众妖的兴奋逐渐散去，开始变得空乏黯淡起来。 他内视自身，丹田内，日月之种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慢悠悠地旋转着，似乎随时都会停止转动，萧澈能感觉到其中连一丝赤日之力或是玄月之力都没有，而原本充沛的紫色气海此时也是一片空荡。 那些魔性力量就像是一支侵略性极强的军队，蛮横地占据了他的身体，还实行抢光政策，一丝力量都不给他留下。 抢光？难道？！ 想到这里，萧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压制下心头强烈的疲倦感和不安感，心神一动，眉心处立刻闪烁起银色的光芒来，旋即，一道残损古朴的命牌飘然浮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果然是这样。”萧澈看向天缺命牌，嘴角流露出苦涩之意，只见命牌上周围一片静谧，原本被他辛苦凝聚出来的四十余道本源命力浑然不见了踪影。 一江春水，付诸东流。 正是萧澈此刻的心情，赤日之力也好，雷系真气也罢，被抢光也就算了，通过修炼《日之灼》和《雷动诀》，以他的能力，不出几日就能恢复如初。 但本源命力就不一样了，以天缺命牌的修炼难度和速度，几乎让他感到有些绝望。 “这些强盗！”萧澈忽然恶狠狠地骂道，它们竟然连一丝本源命力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话音刚路，出乎意料的是，天缺命牌仿佛很有灵性地轻轻一颤，紧接着就从中看到了一缕淡银色的命力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打量了片刻，发现没有危险，方才钻了出来，绕着古朴残缺命牌悠然地旋转起来。 “这是命牌天生的本源命力！”萧澈眼睛一亮，这一缕本源命力显然是天缺命牌自带的，先天的果然和后天凝聚的不一样，充满了灵性。 看着眼前这一缕硕果仅存的命力，他不由轻叹：得，又要从头开始了。 正在这时，灵尊虚幻透明的身影终于飘了出来，看着垂头丧气，一脸疲态的萧澈，很是欠扁地笑道：“小子，心态调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