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飘飘也算数星辰
第一节末茗江边 根据江湖武林一本非常不靠谱的名剑排名谱的古籍记载,名剑青霜乃是一柄不详之剑,为何?原因无外有两个,其一是跟一个遥远的故事有关,其二就是各种口口相传的谣言和讹传。而且还根据那本不靠谱的古籍记载,这个故事的源头发生在好几百年前,即几百年前,周公纪年一千三百八十四年,立秋九天之后,按照名剑门的老黄历来算,大概就发生在离剑无仙的好几百年前,在那个时候,前朝刚刚也开国不久,或者就是说大前朝的亡国期间。 根据更加不靠谱的江湖野史记载,那一天的那一年,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已经被忘记,可是仍然还有些武林人记得,那一年那一天的那一个夜晚,在末茗江的两岸,一个关于不详之剑的青霜往事却没有被日日夜夜奔流不息的江水所带走,而是被记载了一个名剑排名的武林剑谱之中,到现在,已经流传且流言了好几百年了,即使朝廷皇都都被几十个天子座过了,即使名剑门的门主也换了很多很多个了,即使离云谷的云仙子也一代一代的香消玉殒了,即使裴将军府还是裴将军府,那些被末茗江水日夜冲刷的往事却依旧鲜活鲜明明亮如初,就像在昨夜一样。 那一年的那一天的那一夜,子时,天上的星星很多很多,而且都很亮很亮,而那一枚很弯很弯的月亮却不怎透亮,也不怎么圆润如玉盘,小的像半枚被活生生掰开的白色围棋,与周围那些像一枚一枚完整的白棋子似的亮晶晶的星星,再加上一张看不到边际的夜幕之网,活脱脱的一盘天地棋局,而这棋局,在人间没几个人敢下,即使是住扎在末茗江边东西两岸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前朝后来的开国大将杨开山,另一个是大前朝前梁国少年成名的大将梁也算。 那一夜,子时一刻,河岸西边,杨开山和他们的将士门在午夜夜宵后,早已经酒足饭饱,而此时已然是好梦正香,鼾声雷动,而这鼾声却犹如天然的驱虫驱蚊药剂,没有半个虫子和蚊子敢近身他们半步,好像稍越雷池,这些虫蚊都得死无全尸。而在河东岸边,大将梁也算和他的未婚妻云飘飘正在军帐外面数星星,云飘飘依偎在梁也算的左肩,而梁也算的右侧则插着一把笔直笔直的名剑,名曰青霜。即使这把剑在今天上午到下午再到傍晚从好几百个西岸士兵的颈脖间滑过,从好几百西暗士兵的火热胸膛里进出过,在此时,它却依然冷如青霜,洁亮如月,且无一丝一毫的血迹和血腥味。 第二节云乎飘飘 云飘飘者,乃前梁国国主最小最疼爱最刁蛮最骄横最漂亮的和亲公主,年芳二十有一,于三天前,寻死觅活且不顾一切的从皇庭国都大梁来到了两国生死战线的末茗江东岸,并且在一天前,云飘飘在半夜私闯军令台,使出了生平和平生以来最大的力气,敲响或者说是敲动了三军战鼓,并且向那些还没睡醒就来战鼓下集合的前梁国将士宣布和宣告: “本公主在此诏曰,在立秋后的第十八天,本公主要和你们的将军梁也算,成亲完婚,特此通告,钦此” “飘飘公主没有其他事情了么”,梁也算的副将问道。 “没其他事情了”。 “得令,散了,散了,都回去睡觉”。 军令台下顿时做鸟兽散,散得飞快,因为他们还想睡个回笼觉。 “梁副将,好奇怪啊,本公主好几天后大婚哎,你的将士门不大算表示些什么么,虽然本公主也知道你们这些军旅之人没什么钱财,几句恭喜吉祥之类的话还会讲的吧,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 “末将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们还没睡醒吧”。 “大战在即,梁副将的将士居然还能睡得着觉,真是治军无方啊,本公主得告诉你们梁将军去”,说完,云飘飘就一溜烟的从军令台且用小碎步跑了下来,朝梁也算的军帐奔去。 “公主,公主,慢点,慢点,……”还没等梁副将说完,云飘飘就从夜幕中模糊的消失了,梁副将在军令台下苦笑不得,他只是想告诉飘飘公主,私闯军令台可是重罪,让她三思而行。然而,半盏茶过后,三思过后的梁副将,在军令台下,看着漫天星空,不觉得笑了笑,因为他知道,放眼整个前梁国,能够让那位无法无天的飘飘公主安顺的像猫一样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们的将军梁也算了。 之所以这位飘飘公主无法无天,是因为她的国主父亲太宠太爱她了,正是因为国主太宠太爱飘飘公主,以至于飘飘公主任性到可以公然在朝廷的议事堂当着一百多文武群臣的面,敢跟国主顶嘴吵架,可以令国主吹胡子瞪眼而下不来台且很没面子,直到有一天,遇到第一天在议事堂当差的侍卫梁也算。 那一天,因为飘飘公主的一只小猫在后花园走丢了,云飘飘居然从好几百步之外的后花园找到了国主的议事堂里,而且还胡搅蛮缠的认为她的猫就在这个大堂里面,无论国主怎样的好言相劝,云飘飘就是在大堂里大找特找,大翻特翻,弄的国主和文武群臣毫不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说,最后,忍无可忍的国主,大喊了一句,来人,如果在平时,一句来人,还真没什么人敢听命上前,或者说,每当云飘飘听到国主喊来人的时候,就知道她父亲就真的生气了,该适可而止了,可是那天很不巧的是,云飘飘真的丢了只猫,她也亲眼看到猫乱窜到了这个大堂里,而更不巧的是,那天也是梁也算第一天到皇庭里当侍卫,听到国主的一句来人,就两边并作一步的虎步风起地朝龙椅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云飘飘面前,并且说了一句: “公主,得罪了”,梁也算说完,就单手把云飘飘掳下了龙椅,左手提着她夹在腰间,一步一步地从一百多群臣中间,穿堂而过,在这过程中,两边的文武群臣一脸的惊愕之意,而龙椅上的国主也是一脸万万没想到的表情,至于云飘飘公主自然是又恼又羞了,恼怒是自然的,因为在这个偌大的皇庭,这个不知天高地后的侍卫还是第一个敢公然得罪她飘飘公主的人,羞耻也是自然的,因为除了在她生在这个偌大的都城十九年来,除了她的父亲国主是敢抱自己的男人以外,也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侍卫了,几个闪念之间,云飘飘已经被梁也算放到了议事堂的大门之外。 “一个小小侍卫的胆子不小啊,敢动本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啊” “侍卫梁也算” “也算?真是个好记的名字,本公主也算记下了,走”,云飘飘袖口轻甩,带着几名侍女离开了议事堂。 看着云飘飘公主渐行渐远的背影,梁也算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今天我第一天当差就犯错了么。 在那一天的三月又三天之后,在立夏的第八天,前梁国举行全国上下十年一次的盛夏应试,那一天爱玩爱闹的飘飘公主和她的几个侍女,就女扮男装的混进了考场,然而,就在开考的前一刻,在验证考生身份的时候,被几个眼尖的监考官给识破了,只不过,当飘飘公主自报家门之后,那几位眼尖的监考官就犯难了,不得已只要将此时报告给了在考场外守军廷尉梁也算,梁也算二话没说,就带着几个小兵小卒,走进了考场,雷厉风行的把云飘飘公主和她的几个侍女带出了出考场,应试及时开始。 “又是你” “是我” “好吧,这一次,本公主也算是认了” “走” “公主且慢”,说完,梁也算拔出腰间佩剑,名曰青霜。 “国主有令,应试一旦开始,应试未完之前,任何人等不得再出考场,若有违令者,廷尉可先斩后奏” “放肆,敢向公主拔剑,不要命了”,一侍女呵斥道。 “如果本公主硬是要出考场大门呢” “望公主三思,公主后脚一踏出考场大门,这考场内三千士子的十年寒窗苦读就一朝而废,且皇庭三年之内不再有盛夏应试,三年之内,前梁国将再无从无法选拔文官武将,有关江山社稷,再望公主三思而行”。廷尉梁也算,一人一剑,横立在云飘飘公主面前,挡在考场大门之前,眉头紧锁,虎目怒圆,青霜剑在骄阳之下依然凛冽如冰,依旧闪光而耀眼,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和温情,也正如此时的梁也算,那时,云飘飘真觉得眼前这位廷尉敢先斩后奏,如果她敢再向前迈一步。 “如果本公主不出去,难道要陪你们再这里晒一天大太阳么” “不用,公主可以到那棵大樟树下歇息乘凉”,等梁也算说完,云飘飘顺着他右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棵百年老樟树,郁郁葱葱且枝繁叶茂,树干参天而树根盘杂错乱,就这样,那一天,云飘飘就被强行被廷尉梁也算困在应试院足足得晒了一整天的大太阳。也因此,那一天的又渴又饿的感觉,即使一年以后在寒冷的冬天,云飘飘再一次回忆起来,都有着一种热烈而灼人的错觉。那一天,云飘飘感到饿,是因为中午饭没吃,另外,自然是被梁也算气饱的,而又渴,大概是被那天的太阳给晒的,心里慌慌的,慌张慌张的,尤其是云飘飘在大樟树荫凉处偷瞄太阳底下站岗的廷尉梁也算的时候。 在应试院那一天之后的又好几个月之后,梁也算作为将帅,领三万精锐,驻守末茗江东岸,然而梁将军率三军处国都城门之前,却被一个小姑娘挡住了去路,梁也算拍马向前,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公主云飘飘。 “梁也算,本公主看上你了,做我驸马可好?” “好啊,等我凯旋,征得国主应允,自当明媒正娶迎公主进门” “将军此话当真?” “青霜剑下,也算一诺” 自那天城门一别,两年之后,云飘飘来到了东岸军营,再离这一年的中秋节还又很多很多天的夜里,陪着梁也算在军帐外面数星星。 “听说。你昨晚半夜私闯军令台” “是啊” “哟呵,承认得这么干脆,古有美人烽火戏诸侯,今有飘飘夜鼓动三军,公主你是要任性到笔墨丹青里面去啊,再者说,私闯军令台可是重罪,要斩头的哦” “本公主哪一次栽你手里犯的不是重罪,也没见着你敢把本公主怎么样啊” “以前在皇庭里,有国主护着公主你,当然不敢把你怎么样,而这一次可不一样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哦” “那,那,那你想把本公主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罚你陪我数星星吧”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将军,你最喜欢天上哪一颗星星啊” “我最喜欢的星星不在天上” “哪在什么地方啊” “在我眼睛里” “真的吗,本公主看看,胡说,眼睛里怎么会有星星呢” “公主你再看看” “再看看也——没……”。青霜剑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犹如夜空里那些一闪一亮的星辰一般摇摆不定。 (没pingbi字也被pingbi,怎么修改,确定不是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