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就是他
这时,范雎恰好问清楚了朝歌城内客舍的方位,转过身来对张安和孙云说道:“我们先去客舍住下,然后再商讨其他事情吧!” “全听师兄的安排!”二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三人在刚才指路人所指方向没走多远,就远远地看到了客舍,三人随即便迈着步子就走了进去。 当三人刚要踏进客舍时,客舍店主便迎了上来,不过这位店主倒是没有急于问话,而是先将三人打量了一番,随即便有些应付似地问道:“三位是想入住么?” 这店家在打量过三人后,在三人简陋的衣物影响下早已对三人有了许些偏见,不仅在言语的语气上已表露无遗,而且在眉宇之间的那丝轻视之意也是完全表现了出来。 看到这店家这般,张安不禁皱了皱眉头,两世为人的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前几次和师父师兄下山,类似于这店家的这种表情,他也没少见过,他又如何不知这店家是在嫌他们穿着,认为他们没钱入住。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多不满,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并未作其他表示。 范雎也察觉到了这店家说话的语气和神色,而且他的心智也已经成熟,随师父下山的次数最多,不仅对这外面世界的认识更为深刻,且行为处事的方式也相对圆滑,只见他笑咧着嘴,从怀中掏出钱袋,拿出几贯,朝店家递了过去,笑道:“嗯,我们准备在此住上几日,这些就当做今晚的费用吧!”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一个给你送钱来的笑脸人了,见范雎将钱递了上来,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给好脸色,立马一改刚才的态度,咧着嘴回道:“呵呵……客气了,不过你给的这钱貌似多啦!” “多了的就当做我们三人的午饭钱吧!” “好咧!”店家挂着笑脸回道。 此时正值晌午,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刻,范雎提出这个要求倒也正常。不过就是算上午饭钱,范雎刚才给的钱也是多了的,所以店家脸上才依旧挂着张灿烂的笑脸,有得多赚他有什么理由不喜呢? “二师兄,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孙云的刚直着身子坐好,便朝扭头朝张安问道,自见了那店家后,她就发现张安一直板着个脸。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刚才的注意力还在其他地方,而那店家刚才所表露出的东西她也是压根没有注意到。 张安撇了撇嘴,并没有作出解释,只是简单地回道:“没什么,我在想一些事情。” 孙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范雎却是清楚的,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很不服气,可是你也知道这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对这衣着很是在意,当然还有这言行举止。” 说到这,范雎抬眼望了一眼赶去忙碌起来的店家,顿了一顿,随后又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那店家一开始就因我们的衣着而有些轻视我们,可这又如何?在这种时刻就越应该淡然处之,没必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大师兄,你是在和我说话么?那店家刚才怎么了?”孙云有些莫名其妙道。 范雎说这话其实是说给张安听的,但却并没有对着张安说,而是对着一旁的孙云缓缓吐出,且在说话时又没有说二人姓名,所以孙云本能的以为范雎这一段在她看来没头没脑的话是在对她说,殊不知范雎却是在对一旁的张安言语。 不过从这却不难看出范雎对张安的脾性之了解,其说话语气上的平淡如水,让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建议之后,竟是让一旁的张安听了进去,使其略显不满的脸色稍稍舒展开来。 “你没听出刚才店家的语气么?”对于孙云前面的问题,范雎并没有理会,也并不想理会,而是就着他所说的店家之事继续说道了起来。 “怎么了么?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友好?” “嗯,你没发现他在我们进门时先将我们打量了一阵么?” “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我们穿的衣裳太过破旧?”孙云经范雎这一点拨,渐渐有些了解到了这其中的意思。 听了孙云这番话后的张安,似乎有所感触,情绪早已恢复正常的他忍不住插嘴道:“这外面的世界可比你想得复杂多了,咱们就好比云梦山上飘出来的几粒尘,对这外面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若是不懂这外面的规矩,就很容易被他们轻视。” “二师兄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呢?”孙云回道,随后便也不准备就这个问题说下去,而是说起他所感兴趣的话题。 一旁听着二人说话的范雎看着面前的师弟师妹,不知怎的,突然有一丝忧虑涌上心头。作了两人这么久的大师兄了,这么长时间的朝夕暮处,使他对这两人的都很是了解,当然这一定程度上也得归功于私下里王禅在范雎面前陈述这两位的优缺点有关。 他还记得那时师父评价张安时说他人聪明,却易冲动,喜欢自由,不喜拘束的话,也记得师父评价孙云人单纯善良,不喜阴谋算计别人的语,更记得师父对两人下山出世之后极易吃亏的担忧。 “也许这也是这次历练的重要原因吧!让他们俩在外面磨练一番,说不定能改变些什么……”范雎望着面前的木桌,痴痴地沉吟道。 其实范雎只猜对了一部分,他并没有考虑到他自己,此行对他也同样是一次不小的磨炼。 就在三人交谈的时刻,客舍中来往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范雎三人才在店内找到位置坐好没多久,这店内就接二连三的来了几位客人,他们当中不仅有住在这附近只为来此吃上一顿的住户,还有在此途径朝歌在此歇脚的商贾,一时间,小小客舍之内开始响起各色谈论之语。 这时的客舍与后世的酒店的功能已有些相似,不仅具有向旅客提供住宿的功能,部分客舍也有提供餐饮的服务,就像张安三人落脚的这家便是如此,而且这店家烤rou的本事也是一绝,虽然比不上后世烤rou的那般鲜美卓绝,但在这个调味品尚不齐全的时代,这店家烤的rou却不算太差,至少在朝歌能算得上小有名气。 不过这烤rou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因为这时的rou类相对稀少,除了高高在上的贵族阶级能够经常吃得上rou外,其他人特别是平民都是很久才吃上一顿rou。 这时,客舍走进来一个少年,似乎也是来尝这家店的烤rou的,只见他刚在店内一角落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叫喝道:“店家!给我来点吃的,再加两镒烤rou!” “好咧!” “谁啊?吃这么好?”还在和张安说着话的孙云听到这话忍不住将头转过去看了一看,小声嘀咕道。 不得不说,这少年吃的实在是太好了。 首先,他点的这两镒rou,如果按当时的换算单位来算的话,一镒大约等于后世的三百多克,这两镒rou差不多就有后世一斤的重量了,如果只是一个人来吃的话,确实是多了许多。当然如果分几餐吃或者几个人吃那就另当别论了,可这少年进来时只是只身一人,且这烤rou在这样一个没有冰箱的年代要分餐吃,难免会失了原本的味道,所以这时的人多半都是现烤现吃。 其次便是这两镒rou的价格,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在汉代的时候便有“夫一豕之rou,得中年之收”的说法,而且这还是西汉相对强盛时期的说法,所以这两镒rou的价格对于一个普通平民阶级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孙云扭着头远远打量着坐在角落的少年,隐约之间感觉有些眼熟。 “二师兄,你觉得他……” “没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