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风雨之中 还有风雨
第394章风雨之中还有风雨 冀西冀边地区西南部。水河村村公所。八路军补充团团部。 疾风大雨强劲地卷裹着水河村和周围的田地。而此时在团部作战室里也掀起了一场暴风雨。于根山、政委、参谋长、韩大刚、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及几位营教导员围坐在长方桌旁。于根山和政委争吵得面红耳赤,参谋长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韩大刚一副与己无关、置身事外的样子,半眯着眼睛抽烟充耳不闻、一言不发。一营长着急地看着四位团首长,想劝解劝解,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急得他坐在旁边搓手掌。其他两位营长和营教导员们都沉默不语地坐着、看着。 加强营夜袭林安镇、一营打援阻敌的两场战斗达到了战术目的,成功的配合了方济仁的行动。战斗结束后于天亮之前秘密撤回了水河村,各个连队回到各自的驻地休整。轻重伤员送到卫生队治伤。在水河村西南方一处高坡下安葬牺牲了的战士。 于根山自认为这一切做得很隐蔽。但是,还是被午饭后巡视部队的政委发现了。于是,他当即召开补充团党委紧急会议。 政委要求于根山必须详细说明这次夜袭林安镇的战术想定与战斗目的,为什么事先不组织召开军事会议共同研究决定?为什么要独断专行地发起这次规模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为什么不召开战前动员会?为什么漠视、违反党指挥枪的组织原则? 面对政委提出来的诸多问题,于根山想说,却又不能说,可是不说又不行。于根山暗暗叫苦:这怎么是我独断专行啊?这次的军事行动都是方济仁谋划设计出来的嘛,我只是发兵配合了一下。就这么简单,有什么可说的。这些事情现在我也不能对你们说清楚、讲明白,这是我和方济仁私下秘密定规好的。 看到于根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政委有些气恼:哼,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居然瞒着我和参谋长,你于根山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如果再不及时制止,以后你会犯大错误的。 还没说几句,于根山和政委就站起来大声地争吵了起来。 “哎?哎?我说,团长、政委,你们俩能不能别再这么脸红脖子粗没完没了地吵啦?坐下坐下。”参谋长劝解道 于根山和政委两个人对视着都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唉,团长也真是够笨够蠢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不能解释清楚的呢?看来我不说话是不行的了,这么吵来吵去吵到天黑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韩大刚睁开眼睛掐灭烟头儿。 “团长、政委,你们不要再争吵了。让我来说说这次夜袭林安镇行动的战术想定和战斗目的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韩大刚的身上。极有兴趣和好奇地看着韩大刚拿着一根筷子走到地图前。 嗯?你说?韩大刚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你可不能胡说乱说啊,更不能说出来方济仁跟夜袭林安镇有任何关系,推测也不能说,肯定的话就更不能说了。于根山看到韩大刚自信笃定走到地图前,心里紧张着急地嘀咕着。 林安县城。西城门内北侧北路。方家炉具店。后院屋内。 大雨暂时停歇了,但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远方仍有雷声。 按照方济仁的特别交代和授意,大雨停了以后万福来必须立刻把葛兰兰一个人稳妥秘密地转移到安全舒适的地方去,必须与黄忠德和五名战士完全彻底地隔离开。 对方济仁的任何命令,万福来从来不问为什么?从来都是不折不扣地坚决执行、圆满完成。但是,这次的行动,万福来进屋之前就有点担心和犹豫了。他担心葛兰兰不配合,犹豫会不会在行动过程中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事情。万福来心里忐忑不安地琢磨着:怎么才能平安顺利地把六嫂葛兰兰转移出去离开这里呢?但愿别出什么差错。如果事情办不好、办不利索,六哥可饶不了我。唉,这六嫂的性子也太刚烈了、火气也太大了,动不动就要跟你不惜玩儿命地拼死一搏。哼,六哥,你可得要当心啊,以后你们俩一起过日子有你受的。哎?不过,这也不能怪六嫂,她是坚强刚毅、勇敢无畏的共产党八路军,而我在她眼里的身份只是人人可诛的汉jian卖国贼、软骨头亡国奴。唉,冤啊,真是太冤啦。不管怎么样,还得不露痕迹、假戏真做把这场戏演下去、一直演完喽。六哥、六嫂,对不住了啊,如果兄弟做得有什么不当之处、失手之招,你们俩可得多包涵啊。六哥还得跟六嫂说清楚、讲明白,兄弟我到底是什么人。算了,甭自己个儿这儿瞎琢磨了,屁用都没有。该怎么办还得硬着头皮去办,我还得再装一回流氓无赖狗汉jian啊。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万福来一个人进屋以后,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地刚说完话,葛兰兰立刻怒火万丈、满腔仇恨、咬牙切齿地举起双拳凶猛地扑向万福来,不惜以死相拼也绝不受辱。 万福来事先已经料到了葛兰兰会做出拼死一搏的举动,他后撤侧身敏捷轻巧地闪身躲避,让过猛扑过来的葛兰兰。就在葛兰兰与万福来错身而过的瞬间,万福来举起右手在葛兰兰的后脖颈子上一掌劈下,力道不轻不重,但是足以令人暂时昏厥。葛兰兰顿时眼前一黑、意识全无、全身失去了控制,“咕咚”一声扑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唉!对不起了啊六嫂。”万福来看了一眼倒卧在地上的葛兰兰,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连连摇头。 “进来吧。”万福来转身冲着门外小声招呼道。 站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中年妇女和车夫推门走了进来。 “哎哟!这是怎么啦?大头,你把少奶奶怎么着啦?她怎么躺在地上了呐?”中年妇女进屋看到眼前的情形惊骇地质问道。随后跪下身,心疼怜爱地把葛兰兰紧紧地抱在怀里。 “福哥,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这么年轻单薄的少奶奶怎么受得住啊?”身材高大、身强力壮的车夫瞪着万福来埋怨道。 “啊?不是。我、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可不这样少奶奶就要跟我拼命啊,我这不是没辙没招儿了嘛。你们以为我愿意、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吗?就算她不是少爷的女人,怜香惜玉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嘛。”万福来抬头仰脸看着车夫解释道。 “再怎么着也不能把少奶奶弄成这样啊。哼,大头,你小子就等着吧,看少爷怎么收拾你。不弄你个半死,也得扒掉你一层皮。”中年妇女瞪着万福来气哼哼地说道。 “别介、别介呀。婶子,您可得在少爷面前帮我说好话、求求情啊。婶子您大慈大悲菩萨心肠,不会看着我受罚不管的哈。”万福来看着中年妇女怀中的葛兰兰,心里真的害怕起来。 “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些啦。快搭把手,帮我把少奶奶抬到车上去,紧溜儿地离开这里。”中年妇女果断地吩咐道。 三个人一起动手,把晕厥的葛兰兰平稳地抬到屋外门口厢式全包黄包车上。中年妇女跟着坐在车上,双臂揽抱着葛兰兰。 “走着,快麻利儿的。”中年妇女催促道。 车夫抬手放下帘子,弯腰抓起车把起步前行。停在后院中的另两辆黄包车立刻启动,一前一后地一起向后院后门走去。 万福来一招手,早已调派过来等候的四个侦缉队员推着自行车快步走到万福来的身旁。万福来小声对他们说了几句。四个侦缉队员骑上自行车紧追而去。此时,雷雨又从天而降。 “唉!得罪了少奶奶六嫂就等于得罪了少爷六哥啊,看来这顿重罚我是怎么也躲不过去喽。哎哟,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太太知道啊。”万福来沮丧地摇着头。当他自言自语到这里时,顿时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后脊梁直冒冷汗。万福来傻乎乎、木呆呆地站在雨中琢磨着自己招来的可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