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道 牛尾鹅肝茶
浪三记不清在楼下站了多长时间,但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地下室。 短短半年,他已经搬了两次家,第一次从父母的十九搬到二层小楼,第二次从二层小楼搬到了地下室。从十九层到二层已经是一个不小的退步了,掉进地下室可以说就离地狱不远了。 女人这一次没有给浪三打电话,这让浪三颇感奇怪。浪三打开地下室的防盗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合住的小伙子可能还没回来,也许今天不回来了。最近小伙子的幸福活动比较频繁,三天两头换女人,而且行动更加诡秘,都能巧妙地躲开浪三和女人的视线,直到有一天周末,浪三和女人没有按常规回娘家。两人起得较晚,浪三听到厨房有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证明小伙子在做饭,他暗示身边的女人注意穿着,做事轻声慢步。两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外面依然爆炒煎炸,好不热闹,香味从门缝里已灌到屋子里。浪三等不及了,因为肚子里有一泡尿,不撒出去实在难受。他起身轻轻推开屋门,看到小伙子的屋门也开着,厨房的门倒是关着,里面有人在做饭。浪三开门的动静让屋里好像紧张了一下,浪三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有意无意间向小伙子的房间看了一眼,此时一只细白的小手抻了出来,把小伙子的屋门给关上了。浪三断定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小伙子昨晚春风得意,但又不知浪三他们在家,于是乎有些放肆地过着幸福的生活。浪三知道,小伙子家在外地,是有家室的,还有孩子,但老婆孩子不在身边,自己寂寞的时候找一些精神安慰也是可以理解的。从此这后,浪三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总想偷听小伙子屋里的动静,但一直没有机会得手,因为女人看得他比较紧,这种行为好像又被人不耻。 今晚回家,估计已经十一点了,小伙子应该早睡了。浪三推开自己的房门,他惊了一下,屋里黑着灯,床上没有人,女人不在屋里,卫生间也黑着灯,女人不在家,女人去那里了? 浪三吓意识地摸出手机,一条短信早就来了,他没有注意,是女人发过来的,短信说:“我和朋友出去玩,你别等我了。”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事情,和女人相识几年来,很少见她有什么朋友,更别说一起出去玩了,这么晚不回家也是第一次,难道女人嗅到了什么?还是另有企图?浪三急忙拨通了女人的手机,对方不接电话,再打,直接挂了,浪三打了三十遍,还是没有回应。最后,女人索性把手机关了。 浪三没脱衣服就倒在了床上,他想着刚才哥哥跟他说的话,想着女人的短信和不接电话的行为,感到这两件事应该有一些关联。难道女人知道了房子让给哥哥占领的事实?然后赌气出去找所谓的朋友一起喝酒消愁?还是在外面积蓄力量,准备回家跟浪三大干一场,这一场肯定不是zuoai,而是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浪三换好拖鞋去卫生间洗脸,在过道里听到小伙子了房间里好像有动静,浪三身不由己地走到小伙子的房门前,他摒住呼吸,慢慢把耳朵贴到了小伙子的屋门上。屋里没有说话声,但有一种熟悉的声音,还有轻微的喘气声和叹气声,突然他听到了几个单字“要”、“好”、“来”,又听到两个字,“舒服”、“痛快”、“你坏”、“真棒”、“难受”。浪三听得入迷。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冷,这不是他和女人在床上经常说的话吗?我今天偷听别人zuoai,是不是我的隐私早就被别人窃取了?浪三听不下去了,更加刺激的话隔着厚厚的门板钻进了他的耳朵,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打了一阵哆嗦。他转身逃进了卫生间,把厕所的门重重地关上。 此时最慌的还是小伙子和他的性伴侣,两人心里齐声骂着同一句话:“真他妈讨厌。” 浪三急着给女人打电话,还是没有回应。半夜十二点了,他穿好衣服重新来到大街上,观察每一辆从身边驶过的出租车,仿佛都能看到女人兴奋的身影,她的身边还有同事陪伴,或男或女。晚风一点不客气地打在他的脸上,浪三再也没有体验生活的乐趣,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艰辛”。正是一个个的“艰辛”让他与幸福渐行渐远。满脑子都是这几个月“出租”生活的真实写照。是他把自己往地狱里拉,而且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