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喜极而泣
感谢星蓝~紫风的桃花扇,么么哒~ ————以下正文———— 将他们送出了大漠,沙老大便带人回去了。【】 到了岔路,南爷与杨琪又告别了小三哥一行人,往东北方向而去。 行了不足半日,路上便有人来接应南爷。 来接应的人是韩飞,他遇上南爷与杨琪,便飞鸽传书向安隐报了平安。 韩飞引他们行了十几里地,天黑前到了一个名叫“沱村”的农庄。安隐等人在村口相迎。 一见到安隐,杨琪便泪如决堤,从马背上一头扎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不委屈。 南爷一下马便被前呼后拥着,当着众人的面前,先给了杨琪一个颜色,“还不快下来!安隐可是有伤在身!” 杨琪猛的收住哭声,还是不停地抽噎。 她面露担忧之色,张着朦胧泪眼将安隐上下打量一番,却见他好端端的,并不像伤员。 安隐伤在左肩—— 那日与黑骑军一战,安隐的左肩被剑刺中。 “休养了个把月,伤早好了。”安隐这话也只能安慰旁人,只要他自己清楚情况如何。如今虽然他伤势痊愈,左边手臂却难以使力。 杨琪隐约有所察觉,赶忙道:“那你快放我下来。” 她挣着要离开安隐的怀抱,双脚一落地,就被南爷按住了小脑瓜。 “你那动不动就哭的毛病,真得改一改。” 旁人都巴不得有盖世神功护体,这丫头哭的功夫倒是无人能及。 “要你管!”杨琪牛气哄哄,挥开南爷的手后,蹦蹦跳跳到了安隐跟前。 众人一路走,渐渐将杨琪落在了后面。 这期间,她得知此地名为沱村,整个农庄不过百余户人家,男女老少统共算起来不超过六百。 安隐在村外郊野购置了一间民宅,自那日与南爷绿洲一别,他们便在此地休养生息,待南爷与杨琪归来。 从村头到村尾,还要经过一条约三丈宽的溪径,才能到达那幢宅子。 溪上没有架桥,溪中有礁石突出,自然形成一条横通的小径。 耶律胜走在前头,为南爷开路,“爷,小心脚下。” 南爷的脚步在溪边顿住,他微微回首,瞥见杨琪漫不经心的在后头左顾右盼,不由得催了一声:“快点。” “喔。”杨琪应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杨琪跑来攀住南爷横空的手臂。待她整个人悬空时,如荡秋千似的,就势让南爷抱在怀中。 在沙家寨的时候,杨琪有一次这么攀着南爷的手臂玩耍,从此以后两人便乐此不疲。 溪水潺潺流动,戏水的鱼儿被脚步声惊溅出一层水花。 “有鱼!”杨琪大惊小怪。比起水里游的鱼,她更惦记的是盘中餐的糖醋鱼。 南爷知道她是嘴馋了,“放心,它们迟早会到你肚子里去。” 杨琪引颈远眺,暮色中影影绰绰有一人立在宅院门口。见她蒲柳弱质的轮廓,杨琪便知那人是柳娥。 “柳jiejie!”杨琪招手高呼。 一到岸上,杨琪便迫不及待的从南爷怀中挣脱下,欢快的朝柳娥奔去。 久别重逢,柳娥两眼含泪,禁不住抱着杨琪的肩膀使劲儿打量。 “手脚可都好了?那些土匪可有为难你?”柳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安隐那里打探来可一星半点跟杨琪有关的消息。得知她手脚受伤,被困土匪窝,柳娥茶饭不思,日夜牵挂着她的安危。如今见杨琪平安归来,柳娥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甚至喜极而泣! 杨琪见柳娥真情流露,心上一暖,险些与她抱头痛哭。她生龙活虎跳了几下,又原地转了两圈,对柳娥眉飞色舞道:“我给你说,沙家寨的人对我可好啦,他们都管我叫小仙姑,以为我是神仙下凡呐!” 赶来的南爷,泼了她一头冷水,“人家要说你说扫把星下凡,你还这般得意么?” 杨琪冲他皱鼻,不服气道:“扫把星怎么了,那好歹也是一神仙呀。” 柳娥回过神来,忙收敛了失仪之态,端着身子行了一礼,软语轻唤了一声,“爷。” 南爷淡淡颔首,随后昂首阔步,入了宅院。 此宅在沱村已算大户,除了坐北朝南的堂屋以外,东有伙房与两间偏室,西边还有柴房与粮仓,前院有鸡窝,后院有猪圈。偌大一个宅院,被十几个人蜗居,倒也不显宽敞了。 南爷与柳娥理所应当入住堂屋,杨琪就委屈些与安隐共挤一个偏方,还有比杨琪更委屈得只能以柴房、粮仓落脚。好在还有一个偏室可供那些人轮流坐庄。 时至深夜,怕是有三更了。不闻知了声,却能捕捉到几阵稀疏的虫鸣。 最为热闹的还是院里那棵老柳树下的谈笑风生。 杨琪坐在小板凳上,旁边有安隐为她摇扇驱虫,周遭被七八个壮丁团团围住。 他们不为别的,就想听她跟南爷被困沙家寨的奇闻异事。 杨琪说的口干舌燥、困意上涌,反观那些人双目炯炯、精神奕奕。 正说到南爷与沙老大擂台比武,旁人听得津津有味,杨琪禁不住张口打了个哈欠。
见她倦乏得揉眼,安隐挥着扇子驱散众人,“不说了不说了,这都快丑时了,该就寝了。” 耶律胜正听得高兴,哪里会轻易放杨琪走,当即就拽着小家伙的胳膊,连连发问:“擂台比武咋样了?最后谁输谁赢啊?那寨主夫人到底是生了男娃吧?不然那沙老大怎么肯放你跟爷走哇……” 耶律胜一身蛮力,手劲儿自然大。一巴掌就能被拍散架的杨琪,哪能经得住他这么一下。 她胳膊疼的面部直抽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当耶律胜要纠缠不清时,他胳膊上反倒多了一只手。 待耶律胜的爪一松,杨琪便趁机抽回胳膊直揉,还龇牙咧嘴的吸着凉气。 原先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杨琪身上,连南爷驾到了多长时间都没意识到。 “有什么想知道的,都来问我。”南爷负手而立,威严十足。 周围人齐刷刷跪了一圈,更是异口同声:“属下不敢。” 南爷嘴角抽了抽,低头看着杨琪,心中无限感慨:跟属下打成一片,咋就这么难捏?这丫头究竟使了什么招儿…… 杨琪也没明白南爷的意图,只当是有人给她撑腰,便仗势厉害起来,“你们不去缠着你们爷,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堂屋里头传来柳娥的唤声,“琪琪——” 杨琪越过众人,脚步轻快的跑了去,“柳jiejie,啥事儿?” “咋?没事就不能陪陪你柳jiejie?”待杨琪到门口,柳娥一把将她捞进门来,却不慎抓到了方才耶律胜下狠手之处。 “疼疼疼!”杨琪连连叫道。 柳娥细眉一拧,忙招手道:“快随我进来瞧瞧!” 杨琪也不客气,进了堂屋偏置的寝室,就爬上了南爷与柳娥二人的炕头。 柳娥将烛台端近,借着火光,卷开杨琪的衣袖一瞧,发现她左手臂上竟有一道鲜红的手印,在她白皙的臂膀上十分惹眼,说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耶律胜本是无心,杨琪也不知道她自己会是这么细皮嫩rou、不堪一击。 见到於痕,她挤出眼泪,示意性的哭了几声,然后一倒头便没了动静。 这种情况下都睡得着…… 柳娥哭笑不得,拾起羽扇轻摇起来,垂在杨琪面庞上的目光柔得几乎足以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