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葡萄
于莎莎来到咖啡厅时，尹星耀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候多时了。 此时的他穿着黑色的外套，里面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面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裤，不似林景阳般棱角分明，但是天生一对桃花眼，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莎莎，你来了。”他把桌上的咖啡推到于莎莎面前，“我记得你喜欢焦糖玛奇朵，多加糖的。” 于莎莎笑着，她已经好久不喝咖啡了，因为她喝咖啡总是睡不着，所以林景阳不允许她再买咖啡，偶尔喝，也是喝现磨的。 他还是没有变，果然是岁月匆匆也格外疼爱这个帅气的男人，已经23岁了，却还像个16岁的少年。 “莎莎，我听说你结婚了？”尹星耀先入为主，率先抢了话语权。 于莎莎愣了一会，然后缓缓地说:“嗯，有几个月了。” “他对你好吗？”尹星耀看着她，竟然是满脸的落寞。 于莎莎搅着咖啡，“挺好的。” “我感觉你过得没那么开心。”尹星耀伸手，覆上于莎莎的手。“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 于莎莎迅速把手抽回去，“星耀，你别说了，我已经结婚了，以前的事，别提了。” “莎莎，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尹星耀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 于莎莎不做声，她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他。 尹星耀的眼神最终落在于莎莎无名指上那颗闪闪的钻戒上。 其实于莎莎是不久之前才把它戴上的，她觉得林景阳一直戴着，而自己总是不戴，好像辜负了他似的。 “结婚有什么，公平竞争嘛。”尹星耀这句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于莎莎听一样。 “别费劲了。”于莎莎看着杯子里只喝了几口的咖啡，“我现在很好，而且，我已经不喜欢喝咖啡了。” 多说无益，于莎莎起身准备离开，尹星耀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莎莎，那我们的感情呢？” 于莎莎转过头看着他，“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是你女朋友吧？” “莎莎你听我说……”尹星耀眼里泛着泪，“当年离开你是我身不由己，我知道自己做的错事，也不奢求你的原谅，这一年多我失去的太多，而我最难过的，莫过于弄丢了你。” “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那你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现在说这些不就的话你认为能补救吗？” 尹星耀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懵，不知怎么接话，所以只是楞楞地看着她。 “尹星耀，你那些所谓的动人情话，我真的不想听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怕我先生误会。”于莎莎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了。 上了车，于莎莎终于落下泪来，她从未想过他们俩会以这种结局收场，但是她知道，她和尹星耀的过去，终于已经是过去了。 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于莎莎靠着车窗，想起他不见的那天，她冲出家门，看见他家人去楼空，她拼了命想找他，那时正逢父亲跟她提出让她和林景阳结婚，她是那么无助，而他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弃她而去。 回到医院，林景阳正端坐，有几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跟他讨论业务上的事，看着于莎莎回来，眼睛还红红的，林景阳有些奇怪，“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于莎莎想掩饰过去，“我去给你打水。”然后拎着水壶出去了。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仿佛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于莎莎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尹星耀的少年。他穿着红色的球衣，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他是那样的好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熠熠生辉。 那时她只有15岁，穿着百褶裙，扎着俏皮的马尾，她不知道，每次她路过球场的时候，都会触动这个少年年轻的心弦。 尹星耀虽然家境不太好，却也是所有家长眼中根正苗红的好少年，他总是喜欢穿白色的衬衫，上面没有一丝褶皱，对待所有人都是那样的谦和而有礼貌。 人前，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人后，他让她叫他“星耀哥哥”。 他会带着她去公园放风筝，带她去湖边钓鱼，会给她买好吃的冰激凌，还会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但是他从未说过喜欢这句话。 于莎莎一直等着，等他有一天会向她表白，他们俩会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现实不是故事，她等来的连告别都没有的消失。 于莎莎是个倔强的人，她在人前没有流一滴泪，但是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蒙着被子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觉得她是恨他的，因为直到他走了，她也没有等来他的一句表白。 她以为此生就与他有缘无分，没想到他还会回来，还会闯入她的生活。 “尹星耀，你干嘛要回来？”于莎莎眼角有泪划过，“有时候，世间的阴差阳错，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也许注定，我们就不会在一起。” 打水回来，那些人已经走了，林景阳正看着手机，见她回来，只是淡淡地招呼她，“过来。” 于莎莎很乖巧地在床边坐好，没想到他却伸手把她拥进怀里，然后两只胳膊死死环住她的腰，嘴唇紧贴她的耳朵，“于莎莎，我不是告诉过你，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我。”下一秒，他咬住她的小耳朵，喃喃道，“看来你真的是很不乖。” “我……”于莎莎缩了缩身体，“我也不知道怎么，他……他就回来了。” “呵。”林景阳冷冷地哼了一口气，手却顺着下摆伸进她的衣服，顺势而上，用力按着那片柔软的地方，“我奉劝你现在快点说实话，否则我要让你看看我除了腿以外，其他的地方有没有坏。” “不要。”于莎莎推着他的手，“他……我……我们真的就是恰好遇到的。” “哦，是吗？”林景阳扯开她的领子，在她的脖子上深深一吻，“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就是没想好怎么说。”于莎莎拼命在想借口，此时门口有护士们说话的声音，趁林景阳那一分钟的迟疑，于莎莎迅速跑到沙发上去了。 “你给我回来。”林景阳痛恨自己现在动不了，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腿。 “不要激动，病人不能激动。”于莎莎摆着两只手，“好嘛好嘛我错了。” 林景阳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那样子好像要把她挫骨扬灰一般。 “哎呀，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于莎莎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乖乖认错才是王道，要不那腹黑男不知道会用多少方法来折磨她。 林景阳有时候很气，于莎莎现在乖巧温顺的样子让他没有理由来教训她，不知道她是真的认错还是讨他欢心。 “没有下一次。”林景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躺下不再看她。 于莎莎才不管他的样子，自顾自地从送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串葡萄，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不多会，一个声音传来，“我也要吃葡萄。” 于莎莎吓了一跳，此时林景阳正定定地看着她，让她有些发毛。 “哪有葡萄啊，我都吃没了。”于莎莎撇撇嘴，“要不我给你扒香蕉吃。” “才不要。”林景阳负气地说，“也不让我吃你的葡萄。” 起先于莎莎并没有觉出这句话的意味深长，不多会，于莎莎才反应过来，瞬间被羞了个大红脸，“林景阳，腿都断了你还在想这种事！” “只是断腿，又不是断那儿。”林景阳上下打量着她，“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于莎莎用力地摇了摇头，以表示她立场坚决。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于莎莎看了看，是尹星耀，然后果断按了拒绝接听。 “怎么不接？”林景阳抬头看她，好像觉得她很可疑一样。 于莎莎弯起嘴角，“是sao扰电话，都标记的呢。” 为了安抚他，于莎莎又拿出一个苹果，“我给你削苹果吃好不好？” 林景阳回想起上次那个惨不忍睹的苹果，厌弃地看了看她，“拿来给我。” 水果刀在林景阳手里变得异常灵活，不多时便削好，只是薄薄的一层皮，一看就是练过的。 他把苹果切成两半，一半递给于莎莎，“吃吧。” 于莎莎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但还是作死问了他一句，“你还生气吗？” “还有一点点。”林景阳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们真的没什么事。”于莎莎低头咬了咬苹果，“我只是想跟他把话说明白。” “那说明白了吗？” 于莎莎点点头，又觉得不太确定，“应该是……说明白了吧。” “要是能把你藏起来就好了。”林景阳看着书，却很小声地说了这样一句。 像小孩子对待心爱的玩具一般，原来他的占有欲，真的不是一般的强，于莎莎假装没有听到，心里却在暗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