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馈源自检正常“ “高压单元正常” “通讯链路正常” “中控系统正常” “星地信号正常” “…” 又是无聊的一天，乔乔把设备检查核对夹子扔到了cao控台上，伸了一下懒腰，准备等接班的王建超，然后坐回市里的依维柯回住处。 “乔四，今天没事吧，晚上有什么节目？我要在这苦逼的地方呆上2天，给哥们介绍的女朋友呢？” “老子还没有女朋友呢，你倒是着急了，自己当吧，咱这里可是1G带宽，下载爱情动作片那都是秒级的，还没有防火墙，你的几个移动硬盘都爆了吧？” “算了，曾经沧海呀，哥们现在对于庸姿俗色已经没有了感觉，现在只喜欢傻白甜的乐子片了。” “哈，不会吧，你都成神了。” “滚蛋，海涛都等急了，他今晚还要陪女朋友呢” 好吧，乔乔拿起衣服，走出机房，穿过走廊，来到了院子里，一辆依维柯没有熄火，赵海涛一脸着急的吼了一嗓子，“快点，走了”。 车上只有5个人，2个维护工人，一个物业的大姐，还有2个中科院的实习硕士。 车子急吼吼的开出了基地大门，大门在身后关上，车子在农田的小道上颠簸着，驶过一个又一个9米的天线，身后有些清亮的蓝天下，50米的FAST验证天线的红灯开始一闪一闪，嗡嗡作响，又在定时发送信号了。 乔乔是家里老四，熟悉的朋友都叫他乔四，或者就是直接叫“四儿”，爸妈给他起了一个女性化的名字，让他不爽了27年。去年软件工程硕士毕业，进入到了中科院的密云射电天文基地。乔乔是BJ人，家里父母都是一般上班族，平凡无奇，不过乔四从小还算天赋异禀，智商出众，没有怎么好好学习，就上四中，然后就考上了清学，在学校也是平平常常，乔乔还算帅气，可是情场坎坷，谈了几个朋友，都无疾而终。工作不见起色，在一个变态云集的中科院，清华的硕士太平常了，况且还不是做天文业务的专业，更是边缘化沦落为打工仔，做着无聊无趣的工作。 4月的天光天还是很长的，车子开上京平高速，海涛开的很快，看来真有事情，一路大家也无话，下了高速顺利进入了堵城，林大北门附近把乔乔放下来，然后一溜烟不见了。乔乔走进了小区，公租房一室一厅，16楼，关上门，把一切喧嚣都隔绝在门外。 “国内国外的、地上地下的，兄弟们都醒醒！！！” 乔乔打开微信群，在那个标记着”狐朋狗友”的群里，打出一条信息。 30秒以后…… “今天发现外星人了吗？”，”留学鬼”立即显现出来一条信息。留学鬼是刘学贵的代号，现在国内一家创业公司做技术总监，公司大拿，高级架构师。 “能不能别总是这一句，你是不是把这句话做成快捷键了？”，乔。 “什么都不能骗过你，聊天也需要讲究效率吧”，留学鬼。 “夏天快到了，你的病该发作了吧？”，留学鬼。 “你的臭嘴能不能吐出象牙？”，乔。 “话说心惊季节真的快到了，唉”，乔。 “给你介绍一个美女心理医生，美国留学回来的，未婚”，留学鬼。 “别了，我去年检查过，我现在真的怀疑我没病，估计是外星人上身了，跟着那帮天文帮的，快成职业病了”，乔。 “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们怎么基地，科幻不？”，留学鬼。 “你会失望的，不过随时想去都行，最近那帮专家们都不关心50米了，他们在GZ验收500米FAST”，乔。 “看到新闻了，那真是壮观呀，唉，你怎么没去？”，留学鬼。 “你TM，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虽然在国家天文台，但是是边缘人士，鬼子你故意气人呢？”，乔。 “美女心理医生见不见？带你去检查一下吧？这个水平很高”，留学鬼。 “不见，鬼子，你是不是打算泡她？”，乔。 “TMD，不是我没信心，咱也是排名世界第四的名校毕业，实在是这个变态美女，有点高冷，怕自己会软”，留学鬼。 “你也有怕的，下班了吗？一起吃饭。我刚回来，还没有吃呢。”，乔。 “算了吧，晚上还要加班，最近两个项目都在做需求调研，累死鸟了。”，留学鬼。 “群里的其他鬼呢？”，乔。 “估计都在路上堵着呢，忙了，你继续撩那几个鬼吧”，留学鬼。 群里静悄悄的，好无聊。 乔乔躺在沙发上，看着房顶，想着折磨了自己20多年的梦魇。 在乔乔开始有意识的时候开始，每年的夏天时候，梦中总有一种声音在萦绕着，从最开始的“嗨”，到后来的“你是人吗？”，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有时候声音又很苍老，有时候又特别的嗲。在夏初开始，到夏末结束。乔乔有时候发现晴朗的天气会非常清晰，阴雨天气就会销声匿迹，或者声音很模糊。 每次在早上梦醒，一切都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乔乔曾经尝试过，白天睡懒觉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这样的梦，似乎不仅仅是声音的互换，最近几年的夏季，甚至越来越清晰，有时候又幻影略过，有时候似海市蜃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颇有古风的建筑，但是没有人影出现。 乔乔小的时候曾经被父母拉着去看过医生，医生认为乔乔有妄想症，想给他开一些精神治疗的药物，被乔乔mama坚决的拒绝了。说：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会被吃坏脑子的。就这样耽误了下来。幸好只是每年几个月有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很大困扰，也是乔乔学习成绩很好，所以父母基本上都忘了此事。 但是乔乔还记着，并且一直在思考此事。在上了大学以后，翻了无数的书籍，也无所获，有过无数的联想，包括神学，包括外星人，包括平行空间，包括宗教，总之遍寻无着。根本就没有任何确实可靠的信息。 冥冥中乔乔硕士毕业后，看到中科院国家天文台校招，就报名了，顺利进入天文台，被分配到密云基地，做一个程序员，做系统维护工作。 他也和几个死党同学和朋友说起过此事，被嘲笑了无数次。不过乔乔也算是久经朋友摧残，已经不再会生气了，有时候还会自黑一把，逗逗几个兄弟开开心。 梦中 一个身影出现，有些虚幻，似乎带着镶着珠的金色的冠带，有几束流苏飘在两边，轮廓中一个柔柔的声音，轻吐朱唇，似乎带着一种淡雅的香味， “你在吗？我知道你在” “你们需要你，我知道这个信息是单向的，请联络我，拜托了” 忽然视野转换为俯视的一个巨大宽阔的的高地，田野郁郁葱葱，阡陌纵横，在一个巨大的城墙边，竖立着一面面旌旗，看不清旗号，一个个小点排列成行，前方的巨大的三重壕沟的对面，也有一个一个的小点，也是一面面的旌旗，遥相呼应，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要隘。有士兵，有对阵，还有一个一个方形的坦克一样的东西，也是排列成行。战场暂时是静止的状态。 然后又一个场景，很像一个谈判地点的桌子，两边的人衣着不同，神态严肃。一面**肃穆，高大精壮，穿着制服；另外一面则穿着类似长衫一样的，衣着绚烂却又不乏庄重的服饰，精神奕奕，但是留着短须，还有2名女子打扮的人，也是正襟危坐，博带高冠，颇有古韵。 乱七八糟的场景，在梦中忽隐忽现，这次可以说是最清晰的一次梦境。 珠带金冠的女子，反复的在对面说着同样的话。非常的恳切和善，似乎有着无尽的期盼，也似乎有着难言的诱惑。 梦醒，一头大汗的乔乔坐起来。 梦中的场景这次清晰的展现出来，特别是那名金冠女子，口齿的甜香，让乔乔顿生怜惜，这个女子才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乔乔擦了一下口水，走到阳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今夜竟然星光格外灿烂，雾霾指数应该是零头吧。 望着天上的东边的天鹰座和西边的天琴座，看着逐渐西下的大熊座，我是牛郎你是织女吗？你是天上的星星吗？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吗？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 乔乔有些伤感了，这是梦中情人吗？这就是一见钟情吗？还没有看到清晰的面容呢，竟然只是闻到口齿清香就想入非非吗？ 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这就忘乎所以。乔乔骂了自己一句。 也许真的是平行世界，否则不可能这样的清晰，不可能一直存在，反复呼唤。 “我要找到她”，乔乔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