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侯君涣的亲卫
在隧道外不远处的一处密林,林平手中紧握着那柄乌黑色的巨弓,和乔大爷站在了一起,看着跪在自己身前这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眼神里显露着说不出的嘲讽。 “林老弟,这些兵也太懦弱了,就这几百个还算的上有些血性,不过他们应该是贺兰山的守卫吧,我们杀了当兵的,要是被别人发现,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乔大爷看着眼前的这些卫兵,眼神中有些闪躲,道。 在他们脚底下躺着上百具尸体,血腥味扑鼻,即便乔大爷已经杀了那么多突厥兵,心中也已经存有死志,但是对于当朝的正规部队还是有所顾虑,毕竟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他们的确是贺兰山的守卫,但真正的身份却是侯君涣的亲兵,我们不先动手,他们也会动手的,到时候我们的死伤可就惨重了!” 林平摇了摇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那些士兵,眼神里的冷漠越发的寒冷,道。 “林老弟,难道你想杀了他们?”乔大爷感受着林平身上传来的寒意,震惊的说道。 “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在这看守,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他们全部杀光,以绝后患!” 林平把手中的那柄黑色的巨弓背在了身后,右手提起了插在身前的长刀,冷酷的说道。 “他们和我们一样啊,里面还有那么多孩子,更何况他们已经投降,我不同意,我下不去手!”乔大爷被林平眼里的冷漠震撼,就在林平握住刀柄的时候,却一把按住的他的手腕,一步不让的与林平对视着。 “他们是逃兵,他们舍弃了贺兰山,是他们这么轻易的把突厥人放了过来,他们不配被称为军人这个称号,逃兵者,斩!” 林平的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更为浓郁的杀意,乔大爷被这股杀意冲击的一顿,不由得松开了按住林平手腕的右手,退后了几步,神色也变得落寞了下来,但还是摇了摇头,依然挡在了林平的身前。 “我知道的,但是我们的仇人是突厥人,他们是我们的同胞,不应该死在我们的手上!” 跪在地上将近三千人的士兵,在听到林平和乔大爷的对话后,头低得更深了,也许是羞愧,但看上去更多的却是自责。 “报,乔大爷、林大人,我们的小将军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大高个,那个大家伙太高了,就像是个怪物。” 就在这时,一位青年在隧道口的方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着乔大爷和林平说道。 林平顿时流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欣喜之色,宇文哲安全的在藏尸山谷中回来,他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转而向着隧道的方向极力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向着自己的位置靠近,而且速度很快。 随着这两道人影越发的接近,林平的眼睛越睁越大,到了后来手中的长刀咣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此同时,这样的表情同样出现在了王大虎的脸上。 “大虎,你是大虎吗?你真的是大虎,你怎么在这,为何跟少爷在一起!” 宇文哲和王大虎来到林平的身前,林平看着眼前的王大虎,甚至忽略了宇文哲的存在。 “你是林哥,真的是林哥啊!是了,当初我父亲说过,你带着小主在贺兰山脉隐居,小主在哪里,难道真的是这个小家伙!?” 王大虎看着眼前的林平,脸上充满了狂喜之意,粗重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语无伦次,道。 “没错,他就是将军遗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丝血脉,十六年未见,你真是遗传了你父亲那副粗壮的身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根据当初的约定,你和王叔应该隐藏在河间府,守着将军的坟冢才是,你父亲现在在哪?” 林平一把抓住王大虎的胳膊,这才发现王大虎的身体有些摇晃,随之沉重的问道。 “林叔,现在来不及叙旧了,恐怕我们要先暂时撤退了!”突兀的,宇文哲的声音插了进来,林平这才发现,在四周探查的队伍正焦急的聚集过来。 “我进去藏尸山谷的隧道后,差不多也有了多半天的时间,突厥人的队伍恐怕也差不多该追上来了,但是我们对于侯君涣手下的力量估算有误,这下子只能自己收拾残局了,果然,战争都是瞬息万变的,不可能全都按照自己所设想的发展。” “只是五千突厥兵而已,在密林里根本不足为虑,这里是我们生存的地方,娃,我们干吧!”乔大爷顿时抬起头来,拼命地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沙哑的说道。 突厥人不擅长丛林作战,这里树木繁多,就封杀了突厥人最强大的骑兵,而宇文哲聚集起的这三千多人,大都是生活在贺兰山脉周围的猎户,对于丛林来说可谓是在熟悉不过了,此时宇文哲心中也有些意动,毕竟地利之势可是十分难得的。 “看来你们把侯君涣的嫡系全都杀了,再加上我这两千多人,五千突厥兵可以拿下。”也许是看出了宇文哲的顾虑,王大虎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又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那一大批士兵,开口道。 “侯君涣的亲兵一直是由我统领,只是他还有两百名心腹在亲兵队伍里,其实这些年侯君涣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知道,也不想为他拼命,只是我一直以为他是恩人,所以才会守着他,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 宇文哲听着王大虎的话,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可就在下一瞬间,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宇文哲的思绪。 “报,小将军,乔大爷,不是五千人的队伍,在这支五千人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一只大军,根本看不到尽头,最少也得有四五万人。” “五万大军?都护府被攻破了!曹伯、伯母!”宇文哲的眼睛猛然睁开,就连眼角都撕开了一道裂缝,泪水在眼珠里不停地打转,声音低沉,就像是落进了九幽深处的寒冰,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他落下来了泪水恐怕比他前世那三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虽说他对都护府城被破早有心里准备,但是直到这一刻来临,他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