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审讯
树侍卫还挺通情达理的，也不催他们，只是一直跟在后面，偶尔会停下来“抚摸”一下路边的花花草草。林雪当然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它是在欣赏景色，根据孙舒的“调查”，它每一次跟其他植物互动，都是在进行信息的传递，生物电之类的，可比手机快捷方便多了，而且环保。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不过是几天不见天日而已，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茂密的树林覆盖了原本的建筑，像这种末日前就标榜“原生态”的旅游景区，完全就是原始森林了。都市的情况应该好一些，但肯定也是一片郁郁葱葱、欣欣向荣的景象，估计稍微偏僻些的公路都会被植被掩埋。就像他们现在走的这条“林间小道”一样，前些天经过的时候，还是非常整洁清爽的青条石板路，现在竟然被草埋得连个石头都看不见了，大家深一脚浅一脚都踩在草堆里，最高处能没膝呢！ “真是太惊人了，这才几天啊！看来，这片地方也被划归治下了。”林雪一边走一边感慨，瞄了“树侍卫”一眼，冲孙舒做了个鬼脸。 “速度确实挺快，但这个地方本来就和……‘山神’的主峰相连，是一个分支山脉，被控制起来也是早晚的事儿。”孙舒从林雪的“收藏”里翻出了一张比较有用的地图，对这一区域有了大概的了解。林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纸制品，伙伴们闲着没事儿就扒拉几本书来解解闷儿，秦羽超甚至还特悲伤地拿着一本正版漫画慨叹，说什么“永远也完结不了了”，被众人一顿鄙视。所有人中，只有孙舒还保持着良好的学习劲头。总算让林雪感觉到自己不是扛着一堆废纸。 说道“纸”这个问题嘛……林雪撇撇嘴，估计人类以后得换一种制纸的原料了。 新加入的杜鹃、汤姆和任冬月，适应得非常迅速，很快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只有秦南与这样快乐祥和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就算林雪凭空变出各色美食。他也毫不动心，连眼皮都不多眨一下，拿了自己的那一份，自顾自地吃着，不跟任何人交流。 林雪不觉得他是这样孤僻的性格，事实上。进入地下实验室之前，他的表现一直很正常，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的，面对何伟时，甚至有种父亲的慈祥。让林雪很是感动。难道他是因为始终放不下何伟的惨死，所以才这样漠然吗？那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像深海一样平静呢？ “哇，在这儿能很明显看到那边的大坑呢！只有巴掌大小了！”又往前走了几天，大家处得越加熟了，汤姆已经皮得跟猴子没有两样。虽然他的异能不是身体强化方面的，但也毕竟是走在进化前端的人，身体条件要远超秦羽超这样的普通人。所以，每次休息的时候，他总会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精力旺盛地攀爬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远眺。不厌其烦地用自己的母语向其他人汇报周围的情况，只顾着自己开心，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 显然，乌蔷镇整体坍塌后留下的巨大坑洞，是他用来衡量远近的标准，前两天还“脸盆”那么大呢，现在竟然只有手掌大小，他们被“树侍卫”赶着往前走，速度还真不慢呢。 “可惜了，那么美的地方。”林可彤啃了一口香喷喷的面包。故意在富振东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啊，振东？那个地方有多少美好的回忆啊！” 富振东没招她没惹她，平白被她拖过来“躺枪”，偏偏还是当着林雪的面，只能无奈地笑笑，举了举手中的汉堡，说道：“你觉得，乌蔷镇里的居民知道自己脚下踩着那么可怕的大虫子吗？怪不得曾经流行什么‘人艰不拆’，如果我知道这件事，肯定就不觉得有什么‘美好’了。” 林可彤见他答得没什么纰漏，顿时觉得很无趣，又过去磨叽林雪：“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啊？你这儿还有笔买卖要跟‘山神’谈，带着他，不合适吧？” 林雪畅饮一口从神境带来的牛奶，淡淡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耗子，缄默片刻。耗子也是有异能的，貌似和他曾经练过“缩骨功”有关，一般的绳索绑不住他，得让“树侍卫”亲自押送才行。但就算身处天罗地网之中，耗子也从未放弃要逃跑，而不管林雪问他什么，这家伙死活不肯开口，并且从眼神到动作，各种鄙视林雪，一看到她就吐口水，如果他的眼神能化为实物，林雪早被千刀万剐了。 林雪也不想忍他，但耗子在自言自语地时候提到了林雪曾经的噩梦，任何事情，只要和那个变态科学家有关，林雪就无法保持平静！ 越想越气，林雪干脆一脚踩上耗子的肩膀，把他压到“树侍卫”的枝干上，狠狠碾了几下：“我问的问题很简单，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那个老混蛋是不是想用我来做实验！你有胆做，没胆承认吗！” 耗子被饿了几天，又连路颠簸，根本就没什么精神了，现在更是连吐口水的力气都没有。但他仍然充满鄙夷地斜眼看着林雪，嘴角往上咧着一个夸张的弧度，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必须，生活在，恐惧之中！” “你这样的货色也想让我恐惧？告诉你，我这次回去就把那个老混蛋的窝给炸了！而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林雪脚上又加大了力气，把耗子踩得嗷嗷直叫，但他越叫越开心，最后甚至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断气：“哈哈，杀了我又怎么样？我这样的‘货色’在他老人家手下根本连根毛都算不上！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教授已经研制出更高级的病毒，能完全摒弃进化上的缺陷，让每个接受注射的人都变成异能者！你要面对的是超级进化大军，等死吧，你！” 林雪把脚抬了起来，用耗子的两颊蹭了蹭满是泥土的鞋底，冷笑一声：“果然，憋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要威胁我了，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会说！谢谢你的情报，我没有白把你救出来，估计再饿你两天，你连那个老混蛋穿什么样色的内裤都会说出来了。” 原本面露得色的耗子，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慌，随即破口大骂起来。 “你就让他这么骂你啊！”林雪毫不在意地走开了，孙舒却循声而至，并对耗子这种肆意抹黑林雪的行为深恶痛绝。 幸好来的是孙舒，而不是大丽。大丽这两天一直忙着安抚多多受伤的心灵，没时间理会其他的事情，要不然，她肯定冲过去对着耗子拳打脚踢了。 “他的话不能全信，连百分之五十的信任度都没有，只能做个参考，往那个方向上想。”林雪拍了拍孙舒的肩膀，示意她自己没事，同时看向林可彤，和她商量道，“老混蛋研制出了新的病毒，还‘更高级’，简直是作死的节奏！那个老家伙根本是个疯子，不可能真的研究出什么来……耗子也是他的实验品，不过是个残次品，只达成了‘异化’，完全没获得‘异能’，所以，新病毒到底是否成功还是未知数……对了，他竟然拜托三少把曹荣斌救到基地里，这真的太不寻常了，那老混蛋可不是这么注重亲情的人，平白无故救什么人？他肯定有什么阴谋……” 林可彤赶紧摆手，拦住林雪滔滔不绝的推论，疑惑道：“你说了半天的‘老混蛋’‘老东西’到底是谁啊？你好像对他深恶痛绝似的，但从没听你提起过啊！听你的意思，好像还很了解他，应该不是一般的关系……” “哦，不过是听说而已。”林雪吱吱唔唔了一阵，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讲太多了，眼珠子一转，赶紧往回搂，“我只是，只是……联系到基地里发生的那些人口失踪的案件，我瞎猜的嘛！肯定有一个极为变态、猥琐、无能的科学家在对引发末日的病毒进行研究！你想嘛，如果他真有本事，何必抓了那么多实验品还拿不出一个结果？如果他不是变态，何必躲在……阴暗处，不正大光明地走出来实验呢！你放心，我这次回去就收拾他，然后，把他的实验室打扫干净，给我们可爱的王教授用，王教授肯定能为人类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 “我觉得，悬！”林可彤知道她后面说得那句话只是开玩笑而已，却仍然忧心忡忡，“世界变得太奇怪了，天气一直不见回暖，草木却越长越茂盛，还有丧尸和变异动物……这样下去，地球还是人类的地球吗？人类岂不是要退回原始社会！” “这样有什么不好？没有雾霾，没有荒漠化，没有沙尘暴，没有冰山融化……一切都从头开始！人类犯下的错，大自然就帮着整理了，不是挺好的嘛！”富振东走过来，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