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两种力量

    有些基地，可以放任民间佣兵团自由成长，譬如连州基地。汾川基地，却把民间佣兵团的规模限制得非常严格。其差别，或者说其根据，乃是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有反作用。

    这儿并不准备详细陈述这句话的道理，而是要把这句话翻译成现代汉语。刚开始时，谁掌权，是由下面的基础决定的。而政权一旦建立之后，就会限制下面的基础不断滋生出其它反对力量。

    连州基地，前身是军队驻地。十二集团军三个师驻扎在那儿。三个师，有三万兵力。末世降临，兵力急剧缩水，陡降为十分之一，三千人。

    三个师的首长们经过一番争斗，合并为一个掌权单位。三千士兵，就是政权的基础。由于士兵们全都来自那三个师，所以基地比较牢固。

    力量应该可以了。但刚刚经历末世‘混’‘乱’的首长们放心不下，还发布了征召令。征召所以其它部队的失散士兵，这样又召了一千人。

    后召的一千人，虽然没有忠诚度赶不上前面那三千人。但这主要是时间。时间长了，他们的忠诚度就上来了。

    建立政权时，三千；巩固政治时，四千。再往后，连州官方到底有多少兵力，就不再随便公布数据了。

    连州基地放任民间佣兵团自由成长，其实是因为民间佣兵团的实力还较弱小的缘故。这个团几百人，那个团几百人，看上去很多，但是跟官方几千人一比，就不多了。更何况。当民间佣兵团成长到几百人那种规模的时候，彼此之间设陷阱使绊子，争斗不断，自己就限制了自己的成长。

    汾川基地就不同了。汾川的前身，只是一个旅游地。刚刚建立基地的时候，并没有谁的实力有压倒‘性’的优势。群龙……也可以说是群蛇；群蛇‘混’战之后，疲了。达到一个短暂的平衡。这样就有了政权。

    可以看出，这种政权的基地，也就几十个人。外面还有几十支队伍。都是几十个人。也就是说，这样的政权，随时都有可能被推翻、当权者随时都有可能下课。

    有没有呢？还真有。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就等于成为众矢之的。原本相对比较强大的，经过这种消耗。就不强大了，于是就被下一个势力取而代之。

    终于有个时候，出了个立志斩草除根的狠人，一朝得势。便将对手屠杀殆尽。然后，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政权。

    所以，从根上说。是否限制民间佣兵团规模、或者限制到哪个程度，完全取决于基地官方的武装力量。

    当然。历史沿袭的原因，也是不容忽视的。比如汾川，源于旅游地，汾川基地官方的主张，就没有以武力为主。基地官方直属小队，就只有六百多人。

    想想也难怪，政权才六百多人的武装力量，怎么会随便坐视民间佣兵团人数上一百呢？

    限制规模，手段很多。但总的说来，无非是缓急二字。当民间佣兵团的规模距离危险标尺尚远的时候，手段平缓，譬如挑动群众斗群众等。而当佣兵团的规模‘逼’近危险标尺的时候，那手段就急了。

    同时，危险标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汾川基地而言，以往，标尺是两百人。照这样的标准，一百六十人的皇朝风云，应该还有一段安全免孕期。

    但林笑等人的到来，让危险标尺调整了。决定力量的因互，不光是人数，而且还有异能等阶。连续到来近十名二阶高手，让汾川基地官方意识到了自己的落后。因而有必要将标尺下调，以便确保安全。

    或许有人会问：林笑在炫舞神话；一百二十人加林笑，其危险程度应该高于一百六十人的皇朝风云吧？是的。其实林笑一个人的危险程度就已经高于皇朝风云全队。

    那为什么汾川基地选择皇朝风云下手，而不是炫舞神话呢？

    只能说，那是集体意志。集体意志，是各个掌权者斗争、妥协的结果。对于集体意志，不讲逻辑，只讲服从。

    ——

    自我感觉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的炫舞神话众高层坐不住了。求林笑归队，结果林笑被火云挖过去当队长了。

    于是就退而求其次，希望林笑看在共事一场的情分上，施在援手。哪知道，屈良骏出来打岔了。

    半小时之后，等姚坚成等人再进别墅的时候，被告知，林笑伤后初愈，‘精’神疲惫，在楼上休息。可以上去一个人，最多两个人，去见林笑。

    姚坚成略想，最后带了程智明。

    结果，上楼之后才知道，林笑早就走了。不过还好，火云众人并没有无视炫舞神话的请求。

    屈良骏说：“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事发突然，要抢时间。连林老板，我们都没来得及向她说明原因。所以还请姚队长海涵。”

    能不海涵么？看样子是不能。姚坚成只能大喘粗气。

    郑天工年龄小些，看上去亲切些，就上前一步，说：“你们炫舞神话百多号人要吃要喝，就要做任务。我们的建议是，做大任务。这样，力量集中些，也便于应对突发情况。

    “溪宁钢厂那个任务就不错。是收集钢材的。钢材不比‘药’品，少了根本没用，得大量收集。因而那就是一个堆人数的任务。你们炫舞神话，正好是现存队伍里面人数最多的，就全部开出去收集钢材吧。

    “其实我个人感觉，就算是你们炫舞神话全体出动，想要收集足够的钢材，也相当够呛。没个十趟八趟的，做不完那个任务。”

    屈良骏说：“前面姚队长说，目前汾川基地佣兵队伍里面人数最多的，是炫舞神话。这话没错。但是，说原来就炫舞神话和皇朝风云两支队伍的人数上百。却是说错了。据我所知，还有自强小队和炫风小队，人数都上了一百。

    “溪宁钢厂的任务，完全可以把他们叫到一起。正好，炫风小队有个人也在别墅做客。姚队长要不要见见？”

    “那敢情好。快请劳烦引见。”

    自己虽然倒霉，但如果能够拉几个人一块儿倒霉，似乎自己就没那么倒霉了。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名称忘了。

    ——

    前面说。从河德谷姚上峰回来之后，林文宣只要有时间，就绕到火云小队居住的别墅那边。远远地观察。

    能够发现落单的林笑，那就是最好的了。如果不能，能够发现他们的活动规律，也行。

    结果。能没有呢？没有。

    林文宣什么也没发现，就连‘女’儿林如。也没发现。

    总体时间较短，是个原因。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在这样的总体时间之内，几乎每天。直属小队都会派遣给他这样那样的任务。让他很少能够提出时间。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林笑等人的对立面。实际上是两种力量。一是林文宣，一是基地。这两种力量中。明显以基地为主，也应该以基地为主。

    ——

    基地的意志，就是压缩佣兵队规模。北新沟那一战，在峡谷负责阻击的，人数的确不多，包括林文宣，总共就只有三人。前面曾经以小卒去形容，没错，这三个人在直属小队中的地位或位置，就只相当于小卒。

    前面说过，林文宣只是一阶初期，但战斗能力直‘逼’一阶后期巅峰。说他实际上完全可以上一阶中期的，只是他志不在此，整天都在钻研武功方面的运用。

    钻研异能还是钻研武功，并没有谁应该谁不应该的问题，关键得看谁做主。毫无疑问，做主的，应该是直属小队而不是林文宣。因而林文宣的行为，就有点不听话的意味了。

    战斗力超越异能等阶，本来是不错的。但不怎么听话，就有点不是好下属了。想找他谈话，他又年纪一大把。最后，直属小队默认了。

    林文宣的武功基础，以及武功特‘色’，难道说直属小队的人不知道？他整天都在钻研，不可能避开所有人，时间一长，所有人就知道了。

    林文宣听说林笑来基地，并且是二阶高手的时候，曾经趁着黑夜，突袭直属小队的队长。‘交’手三十多招，不分胜负。直属小队的队长不知道对方是林文宣，那怎么可能！

    只不过，对于直属小队来说，林文宣的价值还是有的。他的价值，主要是战力。说得力干将，也可以；但不能是带兵的将。所以，尽管林文宣的战力不错，但他在直属小队的地位并不高。就只是个普通队员，小卒。

    北新沟一战，皇朝风云选择了直退。直属小队其它单位都无功而返，与皇朝风云遭遇的，就只有林文宣等三只小卒。

    石雨，不错，那是堂堂正正的大规模袭击手段。对皇朝风云的主要打击，正是那阵石雨。

    但是，第二‘波’攻击，却不应该是狙击，而仍然是石雨。

    当然，两‘波’石雨的‘激’发地点是不同的。一个地方堆积的石头，以爆炸的方式轰开，掉下去，这样的过程，不可能再来一次。因而他们事先准备的，就是两‘波’石雨。皇朝风云的人，经过第一‘波’石雨之后，再向前走上一段，就会迎来第二‘波’石雨。

    结果呢，在皇朝风云进沟的时候，林笑挖掘隧道，就被林文宣发现了。什么？望远镜？没有。但是他有狙击枪的瞄准镜。

    当然，由于没有准备，他们准备的石雨，在皇朝风云进沟的时候，并没有能够‘激’发。还有就是，想‘激’发，最多就只是林文宣。另两名队员肯定不同意，因为那是违反命令的。他们的任务就只是阻止皇朝风云的人撤出，而不是阻挡进入。

    于是林文宣就想，林笑跟皇朝风云的人一起死在沟里，也就算了。而如果出来，怎样才能确保杀死呢？

    且不说林文宣对于那段恩怨的看法是不是正确，只是这样的思维，就已经暴‘露’了林文宣把个人恩怨凌驾于队伍任务之上的劣根‘性’。

    三个人里面，林文宣和另一个人，两人可以狙击。林文宣拉上那个人，就到了对面山上。

    这边山上，原来，三个人，负责放两处石雨，还要富余一人。结果变成一个人了。一个人，不可能放出两阵石雨。所以，石雨的攻击，就只有一‘波’了。

    少一‘波’石雨，换来了两枪狙击。林文宣那一枪的价值，只有林文宣自己清楚。另一名队员那枪的价值，倒是明摆着的，伤了冉兴国。当时，冉兴国在队伍中并没有明显的标识。距离太远，就算从瞄准镜中看出去，也认不清人。那名队员击伤冉兴国，带有极大的偶然‘性’。

    事后，这些事肯定是要汇报的。直属小队的上级很不高兴。要不是另一名队员歪打正着、刚好打伤了冉兴国，林文宣的擅自行动，就完全是纯损失。

    夜袭山村的事，完全是林文宣一个人的行动。另两名队员根本不知道。因而就没有汇报了。

    回基地之后，林文宣一有时间，就跑到火云小队居住的别墅那边，远远地观察。直属小队立即就发现了。为了制止他的这种观察，所以才每天都派遣给他很多任务，挤占他的时间。

    ——

    千万别把直属小队的立场，想象成为与林笑等人一致。

    直属小队制止林文宣观察，并不等于放弃观察或者说侦察，恰恰相反，直属小队有更好的、更加隐蔽的侦察、或者说观察手段。

    换成不限制民间佣兵队伍规模的连州基地，假如某一天，突然想要监视某个小队，该怎么办呢？肯定是设置很多哨卡。

    汾川基地不用。汾川，源于旅游，扎根于民间，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在军事方面，汾川或许赶不上连州，但行政管理方面，却不知道早就拉下连州几公里了。

    火云小队居住的别墅，并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里面，就这么单独一幢别墅。在它的前后左右，都有其他建筑，那些建筑里，都住了人。那些人，总体上，就叫做群众。

    汾川基地派出工作人员，到街道办事处打了个招呼。办事处的人立即通知下面的居民代表去开会，传达上级‘精’神。于是，火云小队就置身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了，一举一动，都被层层上报，最后汇总在直属小队那儿。

    对于基地来说，自然不止皇朝风云的问题。当然，也可以说皇朝风云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另外，还有炫舞神话的问题。自强来了，炫风来了，这两支队伍人数也超过一百，但监视之后，发现自强、炫风两队的队员都只是普通人。于是，对这两队的监视，就放松了。

    火云，自来基地那天开始，基础就没有停止过监视。区别的只不过时松时紧而已。这当然是因为，他们五人都是二阶的关系。炫舞神话的二阶高手林笑、皇朝风云的队长冉兴国，两人都在火云疗伤。这段时间，必然是会加强监视的。

    所以，直属小队制止林文宣，不是放弃监视，而是担心林文宣打草惊蛇。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