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撤

    冉兴国下了结论：“看起来，这一片地，是靶场啊！”语气低沉，颇有感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

    拍马屁的立即就上了：“哦——对、对、对！我就说嘛，这土怎么这么松，原来是靶场啊。还是冉队长眼光敏锐，一针见血，才道出了真相！”

    “那是，要不怎么人家是队长，你是队员呢。”

    “少说，你同样也是队员。”

    冉兴国没有理会这些杂音，问：“林姑娘，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林笑连忙摆手：“这儿上百个皇朝队员才是我们，我不是。我就是一外人，绝不干涉皇朝内政。”说完，林笑还嫌不够，立即起身远远地走开。准备等冉兴国他们商量完了，再过来。

    不‘欲’拒还迎、不拖泥带水，这样的行事风格，冉兴国理智上比较欣赏。但这种行事风格也少了润滑，显得比较生硬。当面对别人这样行事的时候，自己感情上还是有些难受。

    ——

    随后，皇朝风云一帮骨干就开始了讨论。

    他们首先研究的是，这是末世前的靶场还是末世后的靶场。

    假设这是末世前的靶场。末世降临，就荒废了。当时正是盛夏，地里至少要长草。草到了冬天，枯了，那也应该有枯草。现实的情况是，枯草也有，但极少。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是末世后的靶场。或者末世前也是，末世后仍在继续使用。

    谁在使用或者继续使用这个靶场呢？很明显，就是汾川基地。河南省溪宁市这一带，方圆百公里，就只有汾川基地规模最大。不可能另有一股强大的武装力量。而众人都不知道。

    结合汾川基地压制佣兵队伍规模的事，众人都感觉事态严重。

    这儿既然是靶场，也就是说，有许多加农炮、榴弹炮、火箭炮、迫击炮、滑膛炮、无坐力炮、自行火炮等等武器一早就瞄准了这个地方。瞧这儿的地皮，都被翻过无数次了。皇朝风云百来人撒上去，最多就像炒豆子一样，几下就炒了。

    众骨干都认为。向前走。死路一条。于是，就决定向后退。

    如果此行真的是汾川基地的‘阴’谋的话，皇朝风云向后撤退。肯定会遇到阻击。

    遇到就遇到吧，九死一生，总比十死无生要好。

    ——

    林笑一开始就离开避嫌，是不想干扰历史进程过多的缘故。

    林笑真的来打酱油的。她并不准备为皇朝风云出多少力。炫舞神话和皇朝风云属于竞争关系，如果林笑为皇朝风云立下汗马功劳。将很难向炫舞神话‘交’待。

    打酱油，也不是说什么都不干。从‘私’人的角度，就像“扫把倒了，扶一下”一样。身边的人遇险了，救一下，就是这样。翻译成现代汉语。林笑就是要在冉兴国面前刷存在感。

    发现弹片，皇朝风云必然会有动作。林笑不想干涉他们的决定过程。只准备在他们决定之后，跟定其中一支人马，继续打酱油。

    “其中一支人马”，这是林笑脑海里面的概念。也就是说，林笑直觉，皇朝风云要分兵。

    哪知，等他们研究完了，林笑过去，这才知道，他们居然决定全体后撤。

    林笑只能无语。

    冉兴国说：“林姑娘，前面，你挖隧道的那种功夫，呆会多半会用上。我想，挖掘那样的隧道，耗费异能肯定大。这几颗晶核，用于补充异能，请你笑纳。”

    冉兴国递过来的，是一个纸质小礼品袋。说是几颗，应该不止。但里面所装晶核的等阶，应该知道，多半是二阶。

    “不用了。如果你们谁会做菜的话，事后做一顿给我吃，就算是感谢了。”林笑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冉兴国就会做菜。

    “那行。”冉兴国并没有感到喜悦。相反，又添了一丝烦恼。这是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冉兴国没有材料，做不出什么菜。

    ——

    撤离开始。

    开始一段路，比较宽敞。只要有需要，后面的人随时都可以超越到前面去。所以，直接后队变前队后撤。原来开路的骨干，暂时在队伍的后面。

    林笑走了几步，感觉很不得劲。怎么就撤了呢？就算要撤，怎么就全体撤呢？

    林笑边走边想，如果这不是皇朝风云，换成自己的火云，由自己做主的话，那肯定不会这么撤退的。

    棋牌，通常拿到一块儿说。但人们对棋的态度，又优于牌。棋，也有各种棋。顶尖的有三种：中国象棋、国际象棋、围棋。在我国，普及的是第一种，其次是第三种。

    很多人认为，下棋有助于谋略，认为棋术与兵法相通。有没有道理呢？肯定有些。多了个些字，表示也不绝对。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下棋，最突出的特点是，开局比较公平；就一个谁先谁后的问题。实际军事对垒，双方力量通常并不平衡。

    现在就有两军，一方非常强大，一方非常弱小。拿到中国象棋里面比拟，相当于一方车马炮俱全，另一方少了双车。怎么打？或者说这棋怎么下？

    不考虑棋术高低分别的前提下，弱者必输。或者弱者虽然棋术略高，无奈差距过大，结果多半是输。于是，就有一种说法：既然都是输，那还不如直接认输、不下了。

    皇朝风云的撤离，他们自己认为，就相当于“直接认输、不下了”。惹不起、躲得起……当然也有可能连躲都躲不起。但是，前进，全体必死；只有后退，才有一线生机。

    实际上皇朝风云的撤离，并不相当于“直接认输、不下了”。为什么呢？

    因为“直接认输、不下了”，移到这个地方，并不等于不‘交’战。汾川基地摆出阵势，要歼灭皇朝风云。皇朝风云服个软，承认打不赢，难道就算了？下棋，争的就是个输赢，认了完事；战争，决的是生死，死了完事。所以。只有皇朝风云全体队员死亡。才能够相当于“直接认输、不下了”。

    撤离，实际上，是关于‘交’战地点和方式的一种选择。避战？避得过？就算避过了。还回不回汾川？所以，只要汾川基地对佣兵队伍规模的限制存在，就没法避战。区别的，就只有‘交’战地点和方式。

    来瞧瞧‘交’战地点。

    来的时候。因为有人奚落林笑，所以林笑挖隧道过峭壁。那个地形。虽然谈不是一线天，但也差不多了。

    如果此行真的是汾川基地对佣兵队伍规模的暴力压制，那么，就在那个地方。一定会有阻击。

    天时、地利、人和，这六个字大家都知道。在那样的地形‘交’战，事先埋伏好的汾川基地占地利。皇朝风云需要付出几倍乃至十几倍的代价。才能给汾川基地的伏击人马造成伤害。换个方向说，那个地方汾川基地的伏击人马并不需要多少。小猫两三只，就能够拦住皇朝风云了。

    回到棋局，就是那盘敌方车马炮俱全、我方少了双车的棋局。我方选择的是，以顶果仅存的有生力量——双马双炮，去兑换敌方的一个兵。有这么下棋的么？好像没有。但现在皇朝风云的撤离，就是。

    ——

    冉兴国提到来时路上，林笑掘隧道前行的事，并拿出晶核，让林笑补充异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对于归途之上的伏击有所预见，并且把林笑掘隧道的事，当成了救命稻草。

    在那种地形，遇到伏击的时候，直接钻山，挖掘隧道，从隧道离开，想法非常漂亮。但挖掘隧道这种事，并不是正道，而属于奇兵。奇兵，必须出乎对方意料之外。对方还没想出应对办法，我方已经从隧道安然离开了。

    但是，来的时候林笑已经挖过一次隧道了。也就是说，汾川基地的伏兵，看见了林笑挖隧道的举动。看见之后，他们就会想，呆会儿皇朝风云的人从这儿突围的时候，如果也来挖几个隧道，那该怎么去堵。

    于是，奇兵已经不奇了，这一招，汾川基地的伏兵先就知道了。

    当然，时间并不算长。由于地形复杂，汾川基地的人，想要重新调集大批催泪瓦斯，还是基本不可能的。

    只不过没有大批，也有小量。又或者运来了柴草，或者干脆派了火、木异能者过来，到时候直接用烟熏。

    因而归途遭遇拦截的时候，挖掘隧道这招也可以试试，但绝对当不了救命稻草。

    ——

    林笑不是军事家，也不是智囊，更不是中国象棋的国手。

    论下棋，林笑执掌缺车的一方，并不能保证横扫车马炮俱全的敌方。

    论此时此地的事情，就在有人认出弹片的那个时候，林笑自己也觉得，死定了。

    死定了，指皇朝风云百来号人，同时还包括了林笑自己。

    如果把皇朝风云换成火云，由林笑指挥的话，死定了，还是一样的。

    只不过林笑绝对不会选择全体撤离，不会在死定了的情况下，仍然拿双马双炮去兑换对方的小卒。林笑肯定是要拼的。

    如果林笑指挥，将会兵分四路。一路往后，不是撤离是探查。主要探查有没有埋伏，并不负责拔掉埋伏的钉子。因为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三路往前，其实就是往两边山上派遣干将。敌方想要歼灭我方，必须圈定我方行动范围，因而两边山上，应该有敌方的人马。另外，虽然敌方很可能以远程炮火主攻，但那种攻击，总是免不了会有漏网之渔，最后还得具体派人出手击杀；那些负责补枪补刀的人，也应该就在两边山上。

    中路，缓进，就是缓慢地前进的意思。这一路，人数应该是最多的。分兵之后，人就少了。可以拿行李、树枝等物‘蒙’上衣服，充数。这样，有可能延缓敌方炮火攻击的发动时间。

    林笑这样的安排，能不能起死回生，不一定。总之，反正都是死定了的局面，为什么还不拼呢？

    拼了，有可能不会死。不拼，在劣势的时候还拿双马双炮去兑换对方的小卒，死得更快。

    但是，眼前是皇朝风云，并不是火云，林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过客，而不是指挥。因而林笑就只能含着苦笑，跟着众人一块儿撤离。

    ——

    地形慢慢的就窄了。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他们要等待负责开路的那几个骨干到前面去。

    古时候，常常有前队作后队，直接掉换方向的事。可想而知，势必存在一种要求，也就是士兵都是多面手的要求。

    现在，社会化大分工了。职责分明，专业化了。因而就出现了这样的等待。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候，等待，是要命的。

    所谓开路的骨干，也就是郑宏毅、张宜民、段鸿才、邵伟奇、谢力学、罗辉这些人。他们不仅是战斗的能手，并且还是分支负责人。

    冉兴国也在其内。

    于是，林笑也算在里面。

    走到前面了，有埋伏，自然先挨揍。

    第一‘波’攻击是什么呢？

    还没走拢前面挖的那个小隧道，汾川基地伏兵的攻击到了——是山崩。

    山不一定正好这个时候崩。要它正好这个时候崩，只有通过爆破。但爆破，通常又是不可控的。因此，在制造山崩的最后一爆之前，事先，也就是几天之前，汾川基地就在这个地方搞了很多小型爆炸。就相当于电影道具一样，事先把它‘弄’碎了，简称：预碎。时间一到，轰的一声，最后一爆就把很多石头炸下来了。

    林笑不怕小石头。小石头再厉害也赶不上子弹。林笑的防御异能，理论上可以收取任何物质，其中也包换了子弹。

    但可惜就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要受到林笑异能的限制。能量过大的，譬如炮弹，尽管速度没有子弹快，就不能收。

    这些石头中，个头别特大的，携带的动能也就特别多。这样的石头，林笑也不能收取。

    因而林笑打起‘精’神，密切注意头顶上方的情况。同时脚下使力，尽可能地避开那些体积稍大的石头。

    就酱，没有问题。但冉兴国那边有问题。

    有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石头，正朝冉兴国头顶砸了过去。那块石头能不能收，林笑并没有把握。而这个时候，千钧一发，并没有试验的机会。出手，就只能有一下。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