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斗笠女子
终于了却了心底的一桩心事,我松了口气,刚要走,看到了一直盯着我的阿皓。 为了装不认识他,我只能礼貌地笑了笑,转身拉着姚訚往小巷跑。 一口气儿跑到了姚府门口,门房的人昨天就见过了我俩,所以并没有拦。 我俩走进去,差点儿跟怒气冲冲往外走的姚旭撞个满怀。 “你俩一大早去哪儿了?”姚旭气得原地转圈,“不是说了你俩不能随便出去的吗?” 我一懵,压根儿没想到他说不让我出去啊! “抱歉世伯……”不管怎么样,跟他正面杠总是不好的,我认错,说。 “阿爷,我俩找到晏然了。”姚訚赶忙说。 姚旭瞳仁一紧,仿佛是不敢相信一点的话似的,他看着我,说,“真的?” “嗯。”我应声,“虽然我不敢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晏然,但是她肯定和我一样。” “诶,你刚刚不是说确定是她的吗?”姚訚一怔,反问。 姚旭没理他,他皱眉,听明白了我我说的那句“她肯定和我一样”。 “阿訚,去街上帮我买点儿芝麻饼。”姚旭说,“等下吃午饭。” “我和嗣业已经……”吃还没说完,我轻轻的撞了一下姚訚。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姚旭在找借口把他支出去,他行了个礼,说:“唯。” 姚訚走后,我换成了普通话。 姚旭语言天赋异禀,没多久就从安一冉那儿学会了普通话。 我把我和姚訚怎么遇见的那个妹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是我怕她只是重名。”我补充道,“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忆了?”姚旭皱眉,“难道说她中间受了重伤?” 那我哪儿知道呀。我在心里说。 “你确定她是陈尚书家的女儿?”姚旭问。 “嗯,她的婢女说的。”我应声,“她也没有反驳。” “陈尚书我到时候他有过几面之缘。”姚旭说,“他的女儿玉竹我见过的啊。” 我懵了,他见过? 难道说我认错人了? “我还是亲自去走一趟吧。”姚旭说,看得出他脸上有一丝失落。 “阿仲,帮我去陈尚书家递个名帖。”姚旭吩咐旁边的一个人,说,“然后帮我准备一份礼品。” “唯。”旁边那个人说,转身离开。 我转身也准备跑路,刚要走,就被姚旭叫住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姚旭皱眉,“别满大街乱跑。” “唯。”我只好应声。 我原本还准备他走了之后,去隔壁家玲珑阁转转呢;阿皓并没有认出我来,那是不是说明其他人也不一定会认出我来呢? 那我就可以冒充顾客了。 正好看一下这两年玲珑阁是怎么活来的,然后看一下开连锁店可行不可行。 结果光想得挺好的,实施不起来——姚旭不让我出去。 我叹了口气,这时,姚旭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不一会儿,换了一身湖蓝色的圆领袍的姚旭走了出来;里面的中衣领子露出了一小截,说实话,圆领袍就要穿中衣才好看,只穿圆领袍总感觉缺点儿什么。 姚旭原本就是个精神的大叔,换上一身圆领袍之后,看起来更加精神了;圆领袍上左右两只袖子上分别绣着一对丹顶鹤。 丹顶鹤在古代称为仙鹤,是长寿的象征,穿着仙鹤的大多是些老年人;湖蓝色虽然多是年轻人穿着,但……倒是很符合姚旭的气质。 他原本就是个很洋气的大叔,网上流行的段子比我说得都溜儿呢。 姚旭的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平氏幞头;幞头在之前说过,这是唐朝人一种常用的“帽子”。 平式幞头是一种软裹巾式的头饰,顶上的巾子较低而平,亦称‘平头小样”,为一般士庶与官吏宴居时戴用。 姚旭的腰上束着革带,革带上还坠有香囊。 香囊是文人墨客必备的东西,不光是作为熏香,也是为了健康。 古代时,香囊更多的是作为一种“保健品”而不是装饰品。 姚旭这一身打扮,整个人至少年轻了十岁。 说实话大叔本来就不大——四十岁出头的人在现世妥妥的帅大叔,我之前倒是想帮他找个女朋友,但是大叔死活不同意,差点把我给打了。
鸢尾是他心中抹不去的朱砂痣,他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任何人。 所以大叔平常也不收拾,整个人一副邋遢的样子。 常年穿着穿松松垮垮的缺胯袍,忽然穿上“正经的西装”,我有点不适应。 “你那是什么表情?”姚旭皱眉,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么穿很奇怪吗?” “不奇怪!”我忙解释,“只是很少看你这么穿,有点儿不大适应。” “不适应就对了,我也不适应。”姚旭说,摊开胳膊前后打量了一下,“这身衣服还是我十年前做的呢。” 十年前做的? 我看着那身光洁如新的布料,心想,唐朝布料的质量也太好了,十年不带褪色的就罢了,也不会泛黄的吗? 居然可以如同新做的一样。 “奇怪就奇怪吧,我也没别的衣服可以穿。”姚旭说,这时,准备贺礼的人也回来了。 我跟着他们走到门口。 “那我就去了。”姚旭站在门口说,把贺礼放在刚刚赶出来的马车上——并不是我们那辆,准备贺礼的人也上了马车,他驾着车,载着姚旭绝尘而去。 我的心里默默祈祷,但愿那个妹子就是晏然,不然的话,我们还要在这等很久。 如果她就是的话,我还有很长的时间留在长安。 我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进去,看到旁边玲珑阁墙的一侧站着一个女子。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对襟襦裙,头上带了斗笠,斗笠周围还装饰着垂纱;其实说是装饰并不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为了阻挡风沙。 有很多妹子害怕自己的脸吹伤,天热的时候都会带上这种带垂纱的斗笠。 她站在那里,面对着我所在的方向。 隔着纱,我并不能看清她的长相。 这时,她忽然抬起双手,右手好像在抓着弓,左手做了一个拉弓弦S箭的动作。 那个动作我见过,而且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赶忙冲那个女子跑去。 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