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陈年往事
看着他俩渐渐都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加一把火。 可是,李植的爸应该就是那个负心汉吧? 我必须得替杜展讨个公道。 我开口问:“你认识五娘?” “你认识五娘?”李植的妈没有回答,警惕地反问。 “不认识……”我说,“听说,府上原本有个五娘,点心做的极好,可惜很早就故去了。” “哦……”她说,明显心不在焉;明显也不愿多说。 “据说她是高陵人。”我说,然后看着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她果然心惊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儿做贼心虚,但是却没有否认,说:“是啊,她是高陵人。” 我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说,结果她自己就说了。 “其实,她是我的丫鬟。”李植的妈说,苦笑,“可是她却背叛了我。” 我被这句话惊到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是渣男攀上了高枝儿、抛弃了发妻吗? “其实,是我的错。”她说,苦笑,“负心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这些话我还是不给你说了。”李植的妈抹了把眼泪,“能告诉我她安葬在哪儿了吗?我想去看看她。”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哦……那算了。”她说,眼泪又溢出了眼眶。 李植的爸走过来,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拍了拍。 “你是不是也以为是我容不下她娘俩……”她说,声音哽咽,“我确实是恨她……可是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她走了,她的孩子我想要帮她扶养长大……毕竟是你的骨rou啊……” “你别说了……”李植的爸说,拍了下她的肩,“我去安排下,等下带嗣业回去。” “嗯……”她应声。 “我俩也告辞了。”我说,低头行礼。 “陪我聊会儿吧。”她说,挤出一丝笑,“刚好你叫展……和她的孩子是相同的名……” “我”就是那个孩子好吗…… “嗯。”我没有拒绝,其实我也很好奇,也许她会跟我讲那些年的故事。 “你是何时去的杜家呢?”她问。 “只有月余。”我说。 “哦。”她说,“想来你是不知道的,那你是如何得知的五娘的呢?” 我刚要说,她接着有说,“对啊,她点心做的极好来着。” “嗯。”我只好应声。 “其实我做梦都想吃她做的透花滋……”她说,真的“吧唧吧唧”了嘴,“可是,我吃过那么多家,都不是她做的味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也许是我的业报,嗣业是我收养的孩儿。”她说,苦笑,“我和良人喜结连理以后,一直未有身孕。” “可是他才只有二十岁,就成了这个样子……”她说,忍不住又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非要拆散她们两个……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可是,她刚刚说,是五娘背叛了她来着…… 我忽然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些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嗣业我都没有跟他提过……”她说,“你愿意听我讲吗?” “嗯!”我重重的点头。 “那我们先出去了。”姚訚的大爷说,他拉着姚訚离开。 “您请讲。”我看着他们都走了出去,说。 她忽然抱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也不敢推开她,因为她一身华服——她穿的是那种袒领服;我怕我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其实,我现在是男子,她全身上下我都不能碰才是。 “娘子……” “对不起,”她忙松手,尴尬地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跟五娘特别像。” 俗话说的好,儿子随母亲,杜展是五娘亲生的孩子,自然会很像的。 “之前,府上的阿婆也这么说。”我说。 我看到她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一怔,紧接着神色如常,说:“是呢,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巧的是,你也小字嗣业。”她说,看起来是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怎么会也叫展呢?”
“因为府上的阿婆说我像之前的五娘,所以就把五娘死去的孩子的名字给我了。”我说,特地说了“死去的”。 其实唐朝不说“死”这个字,一般都是说“故去”、“去了”、“亡故”,直接说死去很没礼貌;但是我不得不说,虽然她说是五娘背叛了她。 也许确实是杜展的身体的情感左右了我……我不怎么相信。 “其实,说五娘是我的丫鬟,也不准确。”她仿佛没听到那句“死去的”似的,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她是高陵那边、一个没落士族的女儿。” “她的父亲被迫害致死,事情太大,牵连众多,她当时正好去了家族里远嫁的姑婆家,才幸免于难。”她说,“她的家族几乎被灭门,她就一直跟着姑婆生活,她姑婆年事已高,没几年忽然故去了。她这才不得已,去我家做了使唤丫鬟。”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感叹,这么看,五娘家肯定是叛国之类的重罪,不然不会被株连几乎全族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杜家。 但愿,太平公主的事不要牵连到他们才好。 “其实,良人和她早就有婚约,五娘刚出生,两家就约定结亲,李家和陈家本是世交。”她说,苦笑,“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了,他俩都要订亲的时候,我碰巧看到了良人,于是托媒人前去提亲。” 托媒婆去提亲? 我眨眨眼,还有妹子找上门提亲的啊? 盛唐果然开放。 “良人当时不从,直接给我打了回来。”她说,“但是,他的爹娘也不许他再娶五娘,说她出身低贱,进不得他们李家的门。” 这李老爹爸妈也太过分了,当初不是两家是世交的么…… 这人家落魄了,立马就跟人家撇清干系…… “然后,我又让我家父亲自上门,提这件事,他的爹娘应允了。”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说,“良人没有法儿,只好迎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