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仁轨重孙
我叹了口气,我算是跟他说不通了。 “佐翊兄为何断定骑都尉是死于陌刀呢?”我只好转移话题,说。 “你刚刚说的伤口,和我翁爷身上的一模一样。”他笃定的说,好像亲眼看到的了一样。 所以,你们真的是被自己人坑了啊喂…… 我扶着额头,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 “令尊当时……”就没看出什么端倪吗? 我说,欲言又止。 “说句不敬的话,家父性格怯弱,以为息事宁人便能相安无事……翁爷其实本就是被酷吏诬陷的……” 心疼他爷爷三秒钟,连帮自己老爹平反都不敢的人,这样的儿子留着有什么用,留着过年么? “令尊恐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说,“朝堂不比在外,考虑事务诸多。” 他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干脆什么也没有说。 “他就是怕丢了他秘书省少监的位置,”他酸溜溜的说,“来俊臣那时是则天大圣皇后眼前的红人儿,他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儿,哪儿斗得过人家。” 说起来,姓刘,还被酷吏污蔑致死…… 难不成他爸是刘仁轨之子刘浚? “敢问佐翊兄,令翁可是乐城郡公之子?” “嗯。”他说,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我本来就应该知道似的。 我就说吗,哪儿那么巧,正好也是被酷吏害死了。 得到赏赐的“翁爷”应该指的是刘仁轨吧——也就是曾祖父,第二个翁爷是指的他爷爷。 说起来,来俊臣这个人一般人可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人干了一件中国人都有印象的一件事儿。 那就是“请君入瓮”。 关于请君入瓮,还有个外国版,叫《牧鹅姑娘》。 大体意思说的是,有一个老皇后她把自己漂亮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很远的国家的王子。 一个国家很远,需要长途跋涉,但这个没什么数儿的妈只给自己女儿配了一个侍女和一匹叫普拉达、哦不、法拉达的马。 她给自己女儿准备了很多陪嫁,多的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犯罪,结果半路上侍女果然起了歹心。 她把公主的一切都夺走了,然后冒充公主嫁给了那个王子。 公主成了可怜的侍女,受尽了各种折磨。 但是公主毕竟是自带主角光环的,最后肯定是要嫁给公子、哦不,王子的。 果然,没多久王子就找到了真正的公主;为了庆祝找到了真的公主,还特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过程不重要,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宴会上的一件事儿特别重要,那就是:“知识问答”。 王子他爸、老国王很擅长汇总故事,于是把公主经历的一切汇总、编成了一个故事讲给在场的大伙听了。 讲完了之后,问真正的侍女,问她应该怎样处罚故事中的那位侍女。 侍女(假新娘)说:“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把她装进一只里面钉满了尖钉子的木桶里,用两匹白马拉着桶,在大街上拖来拖去,一直到她在痛苦中死去。” 老国王等的就是这句话,说:“正是要这样处理你!因为你已经很公正地宣判了对自己罪恶的处理方法,你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事儿不能作死;自己作的死,自己哭着也要作完。 不过这毕竟是个童话故事,真实性不可考究;但请君入瓮却是个真实存在的故事,来俊臣对周兴就是这么干的。 这个成语比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带揭露了酷吏的残忍。 最重要的是告诫人们不要作茧自缚。 说回来,刘浚是因为陌刀的事儿被迫害致死的啊? 大学加粗的心疼。 说起来,武则天一家也没有那样的,前一年老爹刚死,后一年就弄死人家儿子。 那你封赏有个锤子用啊? 我叹了口气,“佐翊兄请节哀。” 他苦笑,点了点头。 “说起来,那个深潭可曾派人查看过?”我问,“我怕里面有所埋伏。” “你是说里面那个时候有人?”他一惊,问。 “不一定是有人,也可能是提前设下了埋伏。”我说。 “那不还是有人埋伏吗?”他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无奈了,差点儿没忍住一个白眼翻过去。 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啊,埋伏又不是只有人埋伏在那里,在深潭里插上几把陌刀、撒点儿钢钉啥的不也一样的效果么。 理解能力是有多差。 “展的意思是,他们之前把东西安放在了那里,就等着我们上当呢。”我说。 “安放在那里?” “嗯。”我应声,“陇山多春涝,就像这次一样。真的发生春涝,很容易引发山洪。” “一旦山洪发生,就会像这次一样。”我说,“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也有些伤痕,而且还都是被锐器划开的。” “其实这种伤口不一定是陌刀造成的,”我说,“虽然伤口很长,但是仔细看的话,切开的rou翻了起来,说明这个凶器是把单刃刀。” “单刃刀?”他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长的单刃刀?” “虽然伤口很长,但是造成这个伤口的刀却不一定会很长。”我说,“这把刀应该是斜的插在水里的,一动很容易被拉开一个大口子。” “你是说,他们是被水流冲过去的时候划到的?” 这不是也不傻吗? “嗯,”我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彻查那个深潭。” “彻查?” “嗯。”我点头,“先找人把那里面的水抽干净,有什么东西自然一目了然。” “可是那个潭有近百米深、还是活水,水是直接从地下出来的,怎么可能抽得干净。”他说,“而且,没有东西可以抽,只能用瓢一瓢一瓢的舀出来。” 刚夸完他聪明,他就傻给我看。 “他们应该不会埋伏的很深,应该就在谭水两侧;骑都尉他们的伤也大多集中在腰部以上。”我说,看着还是一脸懵圈的刘翊,解释道,“若是埋伏在潭底的话,他们脚上心会有伤。” “他们的脚上显然没有。”我说,“所以我猜测,埋伏都在水潭靠近潭岸的位置。” “只要把水舀出一部分就可以了。”我补充说,“应该很快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