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太子夫妇饭桌（补5.5）

    整个紫禁城各种势力因为太子夫妇而面临一次极大的洗牌，但太子夫妇现在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们只是在饭桌上交流起漕运总督解任事件。

    不得不说，未行周公之礼对他们的关系来说是一种保护。因为不足够亲近，所以双方一开始就是有礼的。这种态度又直接表现在遣词用句上的注意。

    而一旦一个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就能有足够的空间表现得更好。尤其是太子，他不任性的时候，其实很难做到令人生厌。

    当然，这种最好状态下的两位，自然越聊越深。因为一开始并没有太多戒心，所以让长孙得以在这一过程中，无声无息地教导了许多太子母亲应该交给他的知识。

    比如太子妃回门那天，因为按礼部礼仪，太子妃并不能留宿宫外，所以虽然他们在石家用过晚膳回来的，但回到毓庆宫的时候，他们都有些饿了。

    太子妃就让上两碗鸡丝汤面，并一些素菜小菜做宵夜。

    没多久，就报来说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等太子夫妇做到餐桌前的时候。端饭的宫女在门口滑了一跤，把两碗鸡丝汤面全摔了。

    太子当下就怒了，已经喊了来人，眼见就要将这个宫女拖下去杖责。只是太子妃按了按他的手。便没有继续，看太子妃施为。

    然后就见太子妃先叫一个管事嬷嬷把那宫女带下去，上些药——那宫女摔的时候，直接把手割破了。

    然后又吩咐身边令一个宫女，另外再做两碗面来。

    最后却是吩咐匆匆赶来的毓庆宫总管太监崔公公。让他去寻第一个嬷嬷，问清那个宫女是怎么摔的。

    若是因为地滑摔的，要问责管洒扫的管事。

    要是她自己摔的，要问责管人事的管事，这人怎么弄到上菜的差使。需知宫里要做上菜宫女，走路都是要练的，过关才能用。

    若还有其他，涉及到哪方面，去找哪一个管事问责。只一样，谁也不许滥用私刑。

    等到太子妃吩咐完，新的鸡丝面就上来了。

    这宫里除了大御膳房外，各宫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只是一般只有各宫主殿能用，其余还是按规制从御膳房领膳吃。而各宫也鲜少有大厨，所以小厨房都是急用的。

    而毓庆宫膳房更是早就独立于御膳房。每日也是有各种新鲜食材进来的。当然也是日夜都有几个炉子，专门吊着鸡鸭等各种骨头汤，量不多，但是每天都添新的进去熬。所以汤面实在是一种最快好的食物。

    而太子的怒火在看着太子妃不喊不叫，就把毓庆宫里平时抖机灵抖得不行的总管太监弄得满头大汗时，就消下去了。

    然后再细细想一想，是最下面的奴才犯错，她上面自然有人罚她，我罚什么？叫了出来，就是一条人命仗毙，还落个暴戾的名号。那奴才该注意的还不注意。

    当然，这种恶心人的时间再太子新婚的头半月确实不少，太子妃陆续换掉了接连出问题的两三个管事，依旧不打不杀的，可是规矩却是立了起来。

    毓庆宫里一众小鬼也确实安静下来了。而太子明显感觉自己的生活舒适度提高。

    后来太子也与太子妃讨论下师傅上课的内容什么的，然而太子妃不经意间向他展示了其对数字和空间的天分之后，他们谈论的内容就更多了。

    因为太子和太子妃见面最多就是在饭桌上，主要是早饭和晚膳。而且两人各有事忙。所以他们要交流，只能很快打破食不言的惯例。

    大多数他们只是漫无边际地谈各种话题，但是像今天这样还有专门的题目比较少。

    太子在说了他的疑惑之后，太子妃却只笑笑：“皇阿玛留给你的问题，我可不敢插手。但凡事总是两下看吧。你着重漕运这边，是不是就忽略了王梁这边？”

    “朝官任命？”太子很快反应过来了。太子妃却不再说话，只是笑笑。

    “如果此，那就是用人了，仅仅以王梁来说，他在朝中与众大人格格不入，但却有很多天真美好的想法，你总不能说他错，可是却没有追随者。皇阿玛想我说的是这个？”太子妃不回话，太子已经近乎自言自语了，可是想到这里，太子只在心里嘀咕一句：“这也太简单了吧。”

    但太子还是更关注漕运，转头就开始问起太子妃关于南北铺子和南北镖局的种种。

    太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两件事情。主要是当日回门的时候，华善跟他讲，石家通过奴仆大比选上来的奴仆不少都安置在这两桩生意上了。

    而其他人不知道，太子还能不知道，这奴仆大比就是太子妃一手想出的。

    “南北镖局只负责南北铺子的话，但并不走漕运，多是陆路，而其他地方则更多走海运，或二者混合。”太子妃开口就说明了南北铺子和镖局和漕运关系不大。

    当然也不是没有关系，她继续说的是：“至于那些非走漕运的地方，多是江南鼎盛之地，他们那地界行商本就多，不论是当地的货外出，还是外地的货进去，都有不少人在做。我们家就算要做，应当也只是淘一些稀罕的，少量的玩意。”

    太子现在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价值，他仍旧关心的是运输。“那陆运与海运可还好走？”

    “陆运当然不是很好走，大多地方的路修的不是很好，自然过路兵丁和地方山匪也是层出不穷，镖局也就是靠着家里各个叔伯的名号也险险走的。”

    “那海运呢？”太子当然更关心可能尽快替代漕运的海运。

    “海运当然不错，运量大、速度还比路上快。只一点，它需要停靠的港。沿海就那几座城市可停靠。要想走海运，还需把货都运到海边那几座有港口的城市再说的。”海运是不错，但它现在还没有办法取代漕运。

    末了，太子妃补上一句：“漕运虽然千万种不好，但仍是经过选择的最佳处理方案。”

    太子一时陷入了沉思。而太子妃看着太子的样子，想：“食不言是对的，看来还得想个其他办法，饭还是要专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