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谢恩拜年
天刚朦胧发亮，睡得正香的孟洛就赤雪从被窝里拉起，没睡够的孟洛满心的不爽，挥开碰她的手，“不要吵不要吵，我好困。”倒头又要睡，赤雪拉直了她，郡主，今天你要跟王爷王妃进宫给皇上拜年。你要真困就眯着眼，奴婢们帮你洗漱换衣就行了。 这样的话，孟洛当然没意见，自顾自的睡，管赤雪她们怎么弄的她。 一得孟洛答应，赤雪红樱琼儿三人就赶紧一个扶着孟洛，一个拿着衣服，一个给孟洛穿衣，折腾了一刻钟这才弄好。另有人端来热水，拧干毛巾递给赤雪接过就给孟洛擦脸擦手，都弄好之后，赤雪这才给孟洛穿上棉鞋。红樱道：“你随郡主进宫可要小心。” 赤雪点点头，抱起沉沉睡着的孟洛往外走，孟伊默和叶氏双双在院前等着，看孟洛被赤雪裹得严严实实的，点头出府。 一出房吹了些冷风，孟洛的神智就清醒多了，要不因为太困，就冲赤雪她们刚刚那么折腾，她一早醒了。可是，真的好想睡哦，昨天闹得太晚，现在看天还暗暗的，显然也还早。人小睡的也比一般人多，她倒是不想这么睡，可抵不住身体疲惫啊！孟洛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赤雪看看天色，回答郡主，寅时过半了。 寅时过半，那不是才四点，天呐！孟洛心中一片哀吼，四点，才四点就让人起来，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孟洛八在赤雪怀里，动也不动了。人家过年大年初一那都是幸福地睡个够的，偏就皇家的人规矩多，天没亮就要进宫拜什么年，这不是折腾人吗？孟洛怨念大啊！可惜敢怒不敢言。 还好进了马车可以接着补会儿眠，孟洛跟赤雪一说自己的意思，倒在马车上就睡。 到了皇宫当然还是赤雪叫醒的她，严重睡眠不足的孟洛心情倍儿不爽，嘟着小嘴下了车，闷闷不乐。孟伊默也算是知道她有起床气，走过来摸过她的头安慰，“阿洛忍忍，我们拜完年就回去。” 不忍还能咋的，孟洛点点头。孟伊默让赤雪抱着孟洛走，天还没亮，这会儿正冷着，他可不放心让孟洛走路，万一孟洛一个嗑到碰到或是着了凉，那都不好。 六皇叔，诚王爷。孟洛虽然被赤雪抱在怀里，一路走来，听到好多的人都纷纷向自己父亲请安，孟洛困得还想睡，也就不曾翻身起来看看。感觉光线好像一下子明亮起来，赤雪也不动了，孟洛赶紧起来，原来他们进屋了，嗯，这屋里的人不少嘛，不过都是年轻人居多，好像只有她老爹年纪比较大哎。转念想到她老爹的那些兄弟们都在各自的封地，只放了各自的长子在京中，也就明白这种情况了。 “皇上有旨，各皇子世子入太庙祭殿。”尖锐的太监声响起，众人往另一个殿走去，孟洛低声地问赤雪，这是要去哪里，干什么？赤雪回答，大年初一祭祖宗，这是规矩，历代先帝先后的牌位都放在太庙之中，自然是要前去祭拜。 孟洛恍然大悟，敢情起得那么早，不仅是为了拜年，还是为了祭祖宗啊！话说这规矩的事儿她不懂的太多了，以后一定要跟玉嬷嬷赤雪她们多学学。 兜转了半响，可算到了赤雪说的太庙了，就要看到传说中历代皇帝皇后的牌位了，孟洛感觉还是很好奇的，虽然电视剧里看多了这样的场景，但怎么也不比不上亲眼看到的更有感觉。可算进入祭殿了，嗯，和电视里看的有点相似，这满屋子的墙上都挂满了皇帝皇后的画像，唯一不同的是正面上摆放的牌位。不看不知道，一看那是吓一跳啊，好大的一片呢，难道孟氏一族死了的人都放牌位在这儿了不成？ 有疑问就要问，可没想到赤雪听到她这个问题，激动地反驳，怎么可能，这能有资格在祭殿里放牌位的，那都是历代的先皇先后，或是太后，太妃，旁的人就算是亲王那也是不可能放在祭殿里供奉的。 一听完，孟洛满脑子黑线，她记得老师跟她讲过，大楚朝到此不过才一百多年，仅任了四位皇帝，她爷爷是第五个，照这么算的话，四个皇帝加四个皇后，那也不过才八个牌位，这剩下的，那都是哪里来的人呐。孟洛想问个明白，可她那贵为皇帝的爷爷出来了，所有人都恭敬地跪下请安，孟洛虽没跪，但赤雪也是抱着她跪下，相当于替她跪。 皇帝大手一挥，吩咐一声开始祭祖。司仪大臣跑出来，拿出一个本子念个不停，孟洛听得晕晕乎乎的，大致的意思还是明白，无非是说皇帝这一年来都作了什么有利社禩的事儿，天下百姓如何如何。反正都是些奉承的好话，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 之后就是一阵跪，一阵起，当祭完祖后，从望月楼里出来，孟洛从来没有庆幸过自己幸亏还小，能有赤雪代替她跪，要是让她这么跪跪起起的，她没准一早就晕了。 好吧，这祭完祖，天也大亮了，孟伊默念着女儿犯困又还没吃早点，没跟任何人寒喧客套，直冲冲的就往皇帝的养心殿去。 当皇帝看到一大一小有五成相像的脸时，神情有些不自然，掩饰地咳嗽一声，招手让孟洛过来，孟洛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得了老爹的允许这才爬起来走向皇帝，又开始扮小孩，奶声奶气地道：“爷爷新年好，祝爷爷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语毕伸出小手，皇帝不明所以地看着，孟洛道：“爷爷，阿洛给爷爷拜年了，爷爷要给阿洛红包啊！” 皇帝一怔，随之哈哈大笑，抱起孟洛问，你也知道红包啊！那你知道红包是什么的吗？答对了皇爷爷有赏哦！纯属骗小孩的，孟洛腹诽，无奈她现在如今就是奶娃娃一个，故作为难地想了半响，嗯，玉嬷嬷说拜年长辈给红包是规矩，是希望晚辈平平安安。红包，红包是爷爷对阿洛的心意，红包越大证明爷爷对阿洛的心意越重。 孟洛说得理直气壮，逗得皇帝又是大笑，摸摸孟洛的小脑袋，嗯，好一句红包就是心意，行，那皇爷爷一定给你封大大的红包。来人呐，去把东海今年进贡的珍珠都拿来。阿洛喜欢多少就拿多少，好不好啊？ 珍珠哎，那可是好东西，她记得有人说过，珍珠和玉是养人的，戴着对人好。皇帝一吩咐，没两下的就有人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进来，皇帝抱着孟洛走到前面，豪气十足地叫孟洛挑，喜欢哪个拿哪个，这就是皇爷爷给阿洛的红包。孟洛自在美国上大学后，为了融入上流社会，对衣着打扮手饰那都是深入了解，一看这些珍珠，不愧是进贡给皇帝的，果然都是上品哎，瞧瞧这一颗颗的，又大又圆，白的白，还有如同墨玉的。噫，这串手链好漂亮哦！孟洛伸着小手拿起一串墨色的手链，数了数，一共有十八颗，大小几乎一致，往手里一套，额，太大了，想要戴上这手链，最少也得过多十年。 “阿洛喜欢这串手链？”皇帝见孟洛往手里试戴那串珍珠，然后一脸的黯然，笑着问，孟洛点点头，皇帝说，喜欢阿洛就拿着。还要其他的吗？孟洛小手捉着手里的手链，摇摇头，不要了，阿洛有这个就可以了。 孟洛低头研究新得的珍珠手链，皇帝神情淡了淡，最后又笑了，是个纯良的孩子。大手一挥，点了好几样，叮嘱这些都送到诚王府给慧郡主。孟洛一听连忙阻止，爷爷，不要了，不要了，阿洛有手链就够了，这些都是别人给爷爷的，爷爷留着就好。 皇帝捏了捏孟洛的脸，这都是皇爷爷给阿洛的红包，红包阿洛可以不要吗？ 额，好吧，人皇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洛也不好再娇情，道了声谢谢爷爷。皇帝赏了那么多的东西，人还是很开心的，跟一边被冷落了许久的孟伊默叶氏说了几句，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孟伊默问，朕听说原立本和于皓然都在你的府上？ 孟伊默暗自警惕，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皇帝笑着说，朕倒是不知道你和他们什么时候有了交情。不说孟伊默，就是孟洛听到这一句那也是暗叫不好，她那两位师傅还是什么能人不成，皇帝爷爷竟然那么忌讳他们。可没想到孟伊默一听皇帝这话，冷笑了一声，儿臣若是没有半本事，也活不到今天。 皇帝龙目一瞪，孟伊默毫不退缩地迎上，父子俩之间暗潮汹涌，养心殿立时变得压抑，孟洛的心一紧，这哪是父子啊，说是仇人她都信。 最后还是皇帝收回了目光，孟伊默也恢复平常地垂下头，孟洛立时不安地在皇帝怀里动了动，伸手对向孟伊默，喊了父王抱。孟伊默抬头看了一会孟洛伸出的手，还是将孟洛接过，并道：“父皇若无他事，儿臣等就先行退下了。” 到这会儿，皇帝也不再留他们，只是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只是在孟伊默抱着孟洛临出养殿门时，皇帝说了一句，你的身子不好，还是要多注意。孟伊默脚步一滞，回了句儿臣知道了。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出宫回府之时，孟伊默让叶氏去坐孟洛的马车，抱着孟洛就进自个儿的马车去。 孟洛又不是真正的三岁孩子，哪里看不出来孟伊默心情低落，安慰地摸摸孟伊默的脸，孟伊默捉住她的小手，哽咽地说，阿洛真乖。孟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孟伊默还有姑姑孟玄绮在说起皇帝爷爷时那份冷漠，都说帝王最无情？难道作为皇帝能连自己的亲生子女都不在乎吗？孟洛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又不能同任何人说起，看到孟伊默不好受，她也觉得难过。 “阿洛，父王知道阿洛很聪明，心里肯定有很多的问题。但阿洛太小，有些事，父王还不能跟你说，父王只要阿洛记得，整个皇家的人，除了你姑姑，还有你六叔，其他的都算不上是阿洛的亲人，以后阿洛长大了，也无需顾着他们的面子，他们若是敢为难阿洛，阿洛只管反击，就算让他们生不如死，也没什么过的。”孟伊默阴沉地说，孟洛的心一颤，让他们生不如死都不为过，他们，究竟都对孟伊默做了什么，让孟洛竟然连身为皇帝的父亲都那么恨？可没给孟洛确定的机会，孟伊默似是疲惫的闭上眼睛再没开口，孟洛心中暗叹，算了吧，她还是自己去找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