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冰糯种翡翠
周老见对方决定已下，便也不在多言，拿起切割机熟练的开始解石。第一刀沿着蟒带微微切下一片，里面立时现出一片盈盈欲滴的翠绿，盈润欲滴漂亮非常，引来四周一边惊呼声。 “出绿了！出绿了！！” “真出绿了，色怎么样？” “看这色是阳绿呢，水头也不错，加上是老坑的，哎？你说可不可能是老坑玻璃种阳绿？” “说不准，如果真是老坑种阳绿，这少说也得三千万朝上吧，看这毛料体积，要是再大一点，啧啧……钱老这次可是赚大发了，大涨啊！！” “还没全部解出来呢，哪能那么简单就判断出来，不过水头看着确实不错，总归是涨了。” 都说老坑玻璃种满绿是可遇而不可求，老坑玻璃种的阳绿那也是极为难得的，围观的人都对哪位钱老板投去或嫉妒或羡慕的视线，钱老板的表情虽然一片平静，但可以从这人飞扬的眉眼间看出那一份自得。 “这也不一定，瞧着水头和色是不错，也要里面啊，如果只是靠皮绿的话，老坑玻璃种也捞不回老本哦。” “去去去，你个乌鸦嘴，别给人添晦气。” “我说钱老板，要不你就别解了，我出三百万买下这料子怎么样？”忽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让众人又是一惊，转头看向来人，发现居然还是个名人，云南有名的玉石珠宝商‘彩云轩’的老总，林有城。 沐冉不认识来人，见他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身得体的西装，颇为英俊的脸上挂着儒雅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个贵族学者，但这个人却让沐冉有很强烈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人不会只是个平凡人。 林有城察觉到沐冉的视线，向她看来，发现只是个小小的孩子，笑了笑后就没有过多关注，转头专注的看向工作台上哪只大家伙。 “林总今天也来了。嘿嘿，真对不住，你也知道，我那小店铺已经很久没有高档货源了，我这次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所以……不好意思了。”钱老板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林总很不感冒，敷衍的推却之后就让周老继续解石。 周老点了点头，拿起切割机从另一边开始下刀。一刀下去后又是一片惊呼声，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出绿了，而是一刀下去里面全部是石头。 “钱老板。我出一百五十万，卖吗？你可考虑清楚了，再解下去，可不一定还值这个价。”林总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钱老板。 “继续解！”钱老板瞪了一脸悠哉的林有城一眼，对周老说。 沐冉摇了摇头，这个钱老板如果见情势不好转卖给了对方，虽然失去了发财的机会，至少可以保本，但继续让周老这解下去，他可是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果然，周老连下三刀都没再出绿。 “……切吧，全部切了，我就不信这么大的石头，它还真就只有那么一点靠皮绿。”钱老板此刻的脸色只能用一片惨白来形容。 周老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开手脚解石，片刻过后，石头被完全分解，除了随着蟒带走的那一层薄薄的艳绿外，再没有深入半分。钱老板虽然强作镇定，沐冉却清楚的将对方不停颤抖的四肢、明显加速的呼吸和微微放大的瞳孔收入眼底，不用去给对方把脉沐冉也知道对方现在的血压恐怕不低。 “虽然体积太小，但是色和水头不错，可以做些饰品的镶嵌。钱老板，五万，给我怎么样？”这时林有城再度出声。 那钱老板愣了片刻，答应了林有城，林有城挥了挥手，他带来的人就从外面领了一袋现金过来，现场清点，直接付给钱老板，双方银货两讫。 从毛料本身一百万，到别人预估的三千万，再到林有城楚家出价三百万，到最后的五万。什么是神仙难断寸玉，什么是一刀穷一刀富，沐冉今天才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赌石这行业从来就没有常青树，因为这一行最重要的不仅要有眼力，还要有运气。好在自己有异能，沐冉在心底轻轻吐着舌头。 “啧，还真让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真是靠皮绿啊。” “哎？我只是随口说说啊，关我什么事，都看我做什么？” 那钱老板听到议论声，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前说靠皮绿的那个人，然后便甩袖大步离去。 “大家还有要解石的吗？”周老和颜悦色的看着几位买了毛料的客人们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讪笑着说暂时还不想解。然后带着毛料打算离开，沐冉敢百分百肯定，他们这是打算去别家解石而不是不解石。 这个科技落后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大家都是很迷信的，特别是赌石这一行，就比如说一个解石师解夸了一块石头，那么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了他都不会有工作，相反如果他解出一块极品翡翠，大家都会指明要他来解。 沐冉怕因为要解石的人都走了，珠宝公司和有意要购买翡翠的人也会跟着离开，连忙出声和周老说道。 “给我解给我解！！” 沐冉突然出声，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点大就跑来赌石头？该不是来胡闹的吧？” “就是，这么大的孩子能有钱来赌石？” 沐冉不理会别人的议论声，指挥着店里的小伙计，把自己买的五块毛料都亮了出来。怕周老再解出夸石来影响人气，沐冉挑了一块翡翠品质应该是最好的那一块毛料，架到工作台上等待解石。 “小朋友……你是哪家的孩子？你来这里你家人知道吗？”周老想不到一个还不到他胸口的小孩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要他继续解石，心里有些好笑更多的是不认同。他一点也不希望有孩子来接触这一行，燕峰也一样，赌石的风险那是经历了半辈子时间的老人也不一定承受得来的，一旦让孩子们对赌石这一行产生过于多的幻想，说不定就会被毁去一生。 “伯伯，是我叔叔让我自己过来玩的，你就帮我解吧，解完了我还要回去找叔叔呢。”沐冉翻了翻白眼，能不能爽快点，不要总拿她的年龄来说事儿好吗，石头她是付了钱的！！！ “……好吧。”周老看店里的伙计一眼，表示对方确实付清了账款后，他才点了点头，开始解石。 沐冉心里其实有些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赌石，周老解的也是自己第一块挑中的毛料，切割机嘈杂的声音里，沐冉的心跳一点点加速，右眼不由自主发起异能确认周老没有切到里面的翡翠。 “出绿了，又出绿了……” “哎？真的？真又出绿了？” “不会又是靠皮绿吧。” “应该没有那么背吧，看看再说。” 不知不觉刚刚走开的众人，又被解石的声音吸引回来，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人敢在这种时候依旧让周老继续解石。可一回来就看到毛料被切开的口子里，露出一小口澄澈如烟雾的青绿色，顿时议论纷纷。 周老拿出一碗水，沾了一点洒在上面，翡翠如雨后春笋，绿的更加耀眼清澈。周老见了也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了一声：“不错！” 沐冉更是惊艳，虽然利用透视异能看到了内部有翡翠，但碍于翡翠外部的风化皮密度太高，只能大致看到里面的情况。当真正看到被解出来的翡翠带着烟雨朦胧如梦似幻的色泽时，着实被震撼到了。这和沐冉看到四川的山云南的水时是一样的心情，那种被自然之美戳中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冰糯种吧，色很正，应该是正阳绿。” “水头也不错，小家伙运气真不错啊！” “小朋友，我出一万块钱买下你这块料，怎么样？”这时一旁看了一会儿热闹的一个男人，弯下身笑呵呵的和沐冉小声说道。 “哈哈，一万块钱就想买下？市面上冰糯种正阳绿一块挂件也要三万以上，你这是欺负人家小孩子吧？”有人听见男人说话的客人顿时大笑。 “你……”那男人立刻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看了开口的男人一眼，转头又笑着对沐冉说：“那我就再加点，三万！你可想好了，刚刚那个人第一次出的绿可比你好多了。人家不也赌夸了，怎么样卖给叔叔吧。” 冰糯种的翡翠有高中低三档，沐冉这块老坑出的正阳绿那可以算是冰糯种相当高的等级，等这块翡翠全部解出来，别说三万，就是三十万也不一定拿得下来。沐冉有点被雷到，这人被人揭穿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哄骗她，为了点利益连脸面都扔出去了，沐冉摇了摇头，对这种人，她连眼神都欠奉，对周老说：“伯伯，快帮我把石头都解开。” 周老望了那男人一眼，低头继续解石。出了翡翠后，周老就没有再用切的，而是一点点的抹去表层，大约二十分钟后，这款冰糯种的翡翠已经出来了大半，众人终于沸腾了。一天连解出两块高档翡翠，虽然另一块是坑人的靠皮绿，但这完全不影响众人的热情，要知道这条古玩街一个月也不知道能赌涨几次，这一天就解出两块，还都是高档翡翠，这事情足以让他们茶余饭后热闹上一段时间了。 “小朋友，我出二十万，你把这块料卖给我吧。” “二十万？你也是糊弄人小朋友的吧，这石头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出来，但解出来的就已经不小了好吗？我出三十万！” “我出三十二万！！小朋友你卖给我吧。” “我出三十五万！” 一个个叫价声，让沐冉心头震颤不已。她佯装镇定的让周老继续解石，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清楚的知道着看翡翠有多大，只要全部解出来，价格一定还能更高！ “小姑娘……我出四十万买下你的翡翠，你看怎么样？” 忽然有一个人附到沐冉耳边轻轻说，吓了沐冉一跳，她回头看去，那一脸微笑的男人赫然正是林有城。 沐冉挑了挑眉，沐冉现在还只有九岁，身体发育又晚，皮肤被太阳晒的微黑，穿上现在这身衣服后，更是很难判断出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对方居然能一眼认出来她是女孩子，怎么看出来的？算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本来也没打算隐藏性别的，她只是不希望知道她的人认出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