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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十九章 青梅竹马

    回来几天,心就又野了。”许北征嗔骂说,凌灿并没理会他说什么。

    凌灿边说边讲,亲昵的同北靖讲着,旁若无人一般,北征看在眼里,也不好作色。可不对吧?三叔这是头一次见你,你不来同三叔好好谈谈,反同你二叔这么亲,可看出谁养的就是不一样。”北平打趣说,“大哥你偏心,干吗不把儿子过继给我一个,反给了二哥。不过茵妹也是,怎的不多生下几个小侄子,这样不就摆平了。”

    “又混说,小心我啐你”兰卿嗔怒说,样子娇嗔可爱,“几十年了,还同小时候一样没变形。”

    凌灿见三叔左一声茵妹,又一句茵妹的叫得亲热,猜想他与娘的交情非同一般。平日间,只听爹偶尔这么叫,小时候在蒙疆也曾听阿爸这么叫过。

    “你还同从前一样,别人不要时你也不要;但见人家有了什么,即是破瓦烂砖也要抢。二哥没带灿儿时,也没听你提过要领养儿子,如今娶了这么出众的大家千金为妻,还愁没有佳儿?”文贤无可奈何说,又对何为讲三弟从小就这样,那时我做了一屉枣饼,先偷偷拿了一个给他吃,凭你怎的劝,他也不要。后来大家吃的剩了半块了,第二天早上我就顺手给了灿儿他娘吃。可巧让三弟他见了,硬是从茵茵碗中抢了来,闹得茵儿哭了一鼻子。他大哥一气,便打了他一巴掌,结果两个人谁也没吃上。哭了一早。”

    “喔,大嫂还记得。”北平赞叹道何为笑骂。

    北平不服说:“这也叫无赖?不就一块枣饼。茵妹。明天三哥请你出去,补你一屉枣饼”。

    兰卿不由逗笑了。故作认真说:“何止枣饼呀?要细数起来,你欠我的可多了。”

    “呀,你才无赖,我欠你什么?你但讲出来。”北平兴致已起,仿佛千年往事浮在眼前。又回到昨日。

    “我香包中的关东糖,果真是被耗子叼去了?还有那根红头绳,怎的绑了只麻雀藏在灶旁筐里,那年春节大哥……”兰卿说到这儿脸一红,故改口说:“我那新买地红花褂子,便让你点炮烧了个大洞,还让我陪着你撒谎话说是帮嫂嫂去灶台端菜时,灶中火星蹦的。你还想不想听……”

    “我是说这火星怎燎出这么大个洞,还怕他大哥见新给茵茵买的衫儿就弄破了生气打她。.更新最快.还连夜给那个洞上补了朵花,原来这样。”文贤恍然大悟。

    “可不连我也唬了,我还说怎地新买来的衫儿要绣花。还作茵茵好美……”北征苦涩地笑笑。

    众人大笑不止,北平又笑得直不起腰说:“只怕我如今再赔你一件红花袄。你也未必敢穿出来了。再说我送什么也不及大哥给的有情有意。不然你怎么成天到晚的大的的好,大地的好的好了十几年。便“的”成了我们的嫂子了。”

    兰卿又急又恼,怒道:“大姐,你看他又……”

    文贤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不由笑骂说:“三弟,又没大没小了。”

    北平笑的前仰后合,倚在北征肩头笑笑:“大哥,你见到了,现在竟是不同了,昔日她可也是这样”。北平学着娇声娇气说:“大的的,你看三哥又抢我的糖吃了。”

    何为笑了说:“看来回家一趟收获不小,这些糗事北平可从未讲过,他讲地可全是什么在落风岭上打野兔飞石如神,什么在云河中救……”何为笑看了兰卿一眼,说“可没讲给我听还抢人家女孩的枣饼和糖吃。”

    “哎,飞石打兔可是不假呀。”北平争辩到。

    “那是靖哥打的,你吓走兔子还差不多”兰卿揭说。

    北靖也开口说:“不过三弟捉麻雀地本领却是令我佩服,每次能让我们吃上一盘炸雀rou。只是云河那次英雄救美,不知他这回书杜撰了多少,有没讲完。”

    “哎,二哥”北平向二哥挤眉弄眼示意他打住,凌却笑了接了说:“那次是三叔讲,他学会了扎竹筏让我和茵……”

    凌“茵姐”二字立时咽了回去,改口道“让我和四姨一起找竹子捆竹排,我们把前村后落的晾衣竿全偷来了,扎个七扭八歪地筏子便从坡上扔了下去。起先时四姨坐上还没事,待三叔一上去,筏便翻了。吓得我要死,忙叫着救命往回跑。等爹赶来,三叔已抱着四姨抱紧了几根散落地竹竿飘上了对岸,真吓死了,还害得我跟着挨顿打。”

    “兰卿头上的疤便是在水中时被竿子碰破地”文贤补充说:“要说你哥打你也不冤你,若真出了事,可怎是好。“我也记得,左邻右舍全来找咱家寻竿子,可竿子全飘走了,唯一剩了一根,还被大哥折断了用来打老三了”,北靖笑了说:“没见他们两个落水鸡般的惨样,还英雄救美呢。”

    “自那次后,我见水便晕船,再不敢坐船了。”兰卿笑盈盈的说。

    “你还讲,不是你左右乱摆,筏子也沉不了。”北平抢白道。

    “有了你们几个,便热闹。又同昔日一样,这个哭那个叫了。”北征呵呵的笑了说。

    “灿儿”,北平向对面的凌灿说:“你可小心了,你娘小时候最爱告小状,所以我和你大哥没少吃亏,我离的远了也罢了,如今凌可是你大哥,小心他母债子还呀。”

    凌灿从未见母亲无拘无束的这么开心过,见一桌人热闹非常,只是爹在一边笑而不语,心想听这话里活外的意思,爹当初对娘是极好的。

    北平、何为、北靖、凌围坐在园中榕树下的石桌旁,沏着茶,叙着昔日往事和十余年来的颠簸流离,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北平忍不住问:“可惜了这么好的月色,难得重聚在一起,茵茵不知是怎么了,神不守舍怪怪的早早便回去睡了。十余年不见,竟然生份了,可惜。”

    “我看兰卿好端端的,没大变,适才饭桌上不是同你有说有笑的,都孩子妈了,还能指望她同昔时似的同你们满地滚,到处爬。”北靖笑讽了说。

    凌停住了手中的茶盏,迟疑片刻道:“月初时家中出点乱子,爹一时气恼便打了茵姨,怕是昨儿您没来时,她还未跨出过院门一步呢。今儿已是够赏脸了,就这老六还一脸的怒气不消呢”。

    “难怪前些时灿儿给我拍电报,提到了情况,我只做他小题大做,要寻个籍口来草原散心呢。”

    北平紧张问:“大哥真个打了茵茵,为什么?”说完又觉自己言语间未免失态,忙收敛住,略带窘色地望望何为,自嘲说:“小时候,大哥可偏坦茵茵了,为了她害得我可没少吃生活呢。”

    凌叹息说:“这回可是真唬人呢。不是我把灿儿叫回来,怕……”凌摇摇头不再说了。北平、北靖面面相觑,又惊异又惶惑,可又不敢向下问。

    何为恍然道:“难怕我适才给她带那只翡翠镯子时,见她手腕上有条青紫的伤痕,她立时便将手抽回去掩住了。”

    “爹养了一个外室在怡花巷,被人用硝水给泼了,爹认定是茵姨……”凌隐隐晦晦说。

    北平一扬眉,拍案喝了说:“怎么会,茵茵从小在咱们家长大的,那是大嫂子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哥动不动脑呀。”

    “人家夫妻打架,你激动什么?”何为扯扯他衣角低声劝道。

    “我先时也是这么说老六的。”凌笑道。他闹得才凶,都同老头子拔枪相见了,抱着茵姨便要出走。

    “什么?”北靖手中的茶杯一抖,水溅在身上。

    凌忙递块帕子给他说:“老爷子宠老六像块宝似的,当然没敢拿他怎样了。”

    北靖玩弄着手中的杯子便一直未做声,任他们叔侄三人说笑。

    门开了,大太太文贤带着几个丫头抱了几条绒毯过来,众人忙让座。

    “我只是看看还少什么不?”

    北平单刀直入的问嫂子:“大嫂,我哥同茵茵是怎的了?”

    文贤惊愕的看看北平夫妇,又转脸瞪了凌一眼说:“别听儿咬舌根,好端端闹点小别扭,又能怎么样。”说罢又看看一旁默默的北靖说:“二弟,是不是灿儿又闹着去蒙边,让你左右为难了。”

    北平无奈说:“大姐,其实我这回回来是有件正事的,二嫂和茵茵的亲哥哥找到了,还有茵茵的娘,在四处寻她们姐妹呢。”

    文贤将信将疑问:“别胡闹了,她家若不是人全死光了,怎就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养到许家,哪儿还有娘和哥哥。”

    “我不打逛,是真的,茵茵的大哥还活着,娘也还活着,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