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咫尺天涯
江怀闲再也未曾踏进密室一步,俞席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宫中的奏折犹如雪花般送入了王府,铲除朝中异己的事也在进行之中,直忙得脚不沾地。 他看着案前奋笔疾书、从容冷然的凌王,这才是自己最初效忠的那个人。寻思着往登基后,便充实后宫,王爷很快就会把那个粗鲁无礼的沉玉忘了去…… 当女婢来禀时,俞席衡震惊地跳起,愕然道:“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他亲自选了个伶俐的婢女在密室照看沉玉,一面帮忙萧祈煎药,一面也可为玉上的人擦洗脸。此人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又是他的通房大丫头,俞席衡素来信得过,因而才放心把沉玉交给了她。 如今居然把人看丢了,他不万分后悔:“你先别哭,把事一一道来。” 婢女知道她闯了大祸,一进屋便啜泣着,这会好不容易抹了把泪,哽咽道:“回大人,奴婢像往常那般送些吃食进去,半途被一人劫持着,硬是bī)着奴婢领路。奴婢不依,那人便使出损的法子,说是要坏了奴婢的贞洁……” 思及此,她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俞席衡头疼至极,无奈道:“可看清那贼人的面貌,之后知道去了哪个方向?” “大人,那是个年轻男子,比奴婢高出一个头。领着他进了密室,一下就把没防备的萧大夫给撂倒了,然后奴婢颈上一痛……”那女婢仍心有余悸,一脸怯怯然:“醒来玉上早已没了姑娘的影,萧大夫还未起来,奴婢就急急前来报信了。” “我知道了。你暂且退下。回去密室守着。”俞席衡打发了婢女,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会连一具尸首都不放过。转眼间,他骤然念起一人与沉玉似乎有着深仇大恨,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即使他不说,凌王迟早就会知晓此事,倒不如趁此告知于他。俞席衡纵使万分不愿在此刻关键之时让这事扰了江怀闲,却不敢私自隐瞒。 对沉玉的厌恶非比平常,俞席衡在府内磨蹭了半。转载自我看書齋才慢悠悠地前去王府,把此事禀报了江怀闲。 原本候在书房内的阮恒听闻沉玉尸首被偷的事,愣愣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回头望向上首的凌王,安静得令人心惊。以往地江怀闲便已是心思难测,但自从沉玉死后,更是让人完全猜不透。 他地平静,亦让俞席衡的心底有了些凉意。以为凌王会发怒,会当面呵斥。甚至不留面地惩罚自己。而今江怀闲仅仅坐在原处,一双眼眸尚未睇过来,已然让他忐忑不安。王爷,属下一时大意。才让贼人得了手。想必带着沉姑娘的……尤为突出,怕也是走不远的。已命城门关闭,他定然插翅难飞。” 对于俞席衡的保证。江怀闲不过淡然地开了口:“带那女婢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闻言,俞席衡又如何不应,当下就派人把那丫头绑了过来,命其跪在堂下,丝毫没有求的意思。 婢女何时看见这样的阵势,早已吓傻了。座上的凌王那般凌厉地目光,不用旁人提点。霎时就软倒在地上。完全起不来了。不用江怀闲出声,阮恒旁敲侧击。在女婢脸色发白而又结巴的回答中,把事推敲得七七八八。 俞席衡能想到的,凌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长史,好生叫人照顾萧祈,这女婢……就交由他主子处置。” 两人立马应了,婢女哭哭啼啼地被人拖了出去,吵得俞席衡心烦意乱。事本来就多得焦头烂额,如今又出了这样的纰漏……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阮恒拍拍俞席衡的肩头。他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位芮国鼎鼎有名的最年轻宰相,居然亦是王爷的帮手,言谈间客气了许多:“宰相大人,沉姑娘的事既然有了线索,就交由在下去办吧。” 俞席衡回作揖,苦笑道:“那就有劳阮长史了,在下一定铭记在心。只是王爷对在下地印象,怕是又得坏上几分。” 阮恒自是晓得他对沉玉与王爷的事数次阻拦,惹得凌王恼怒非常。现在又害了她的命,丢了尸首,江怀闲没有当场治罪也怕是为了顾全大局。 只是近江怀闲越来越沉默,阖眼的时辰愈来愈少,阮恒不免忧心。急急与俞席衡告辞,便匆忙着手找寻沉玉尸首地事去了…… 这厢追寻着贼人,那边好生伺候着的萧祈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阮恒急得满额冷汗,请来好几拨大夫,均是摇头再摇头。 不得已把宫中坐镇的老御医偷偷劫了来,只说是此人五脏六腑都受过重创,能活到这会已经是奇迹了。 如此直白,这萧祈怕也活不久了,阮恒只能硬着头皮去把黑连叫进府中,一面到书房禀明了江怀闲。 黑连急冲冲地前来,看见榻上萧祈面无血色晕过去地模样,气得跳脚,神色狰狞,几乎要一把火烧了王府才解恨。怒喝着伺候的小厮去买药煎药,折腾了一宿才把病稳定了下来。 阮恒顶着他冷飕飕的眼刀,陪笑着把黑连请到了前厅。江怀闲看了他一眼,只问道:“如何?” 黑连不管面前的是如今芮国最大的掌权者,指着他的鼻子就冷哼道:“你要疯就找其他人去,别拉着萧祈陪着你疯,回头还得把命给搭上了!” “本王只要解药,若是舀不出来,那么只能委屈萧大夫在王府呆下去了。”美眸幽邃深沉,江怀闲低沉的声线有着止不住的森然。
黑连向来不知“惧怕”两个字如何写,见他不愿放人,怒骂道:“萧祈说没有就是没有,那颗药耗了他毕生所学,你以为解药随便就能弄出来么?” 看江怀闲没有反应,声音不拔高了几分:“而且人都死了这么多天了,就算这会找出了解药地方子,也不可能再救回来……” “住口!”江怀闲眼神如冰,厉声打断了黑连地话:“本王一没有见到解药,两位就继续留在王府之中。长史,派人好好伺候他们。” 说是伺候,实质上是命人监视,不外乎是变相的软。阮恒一点就明,没有多说就把黑连带下去了。 江怀闲双眼暗自出神,缓缓合起了手掌。难以言明地虚空,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似乎,其实他什么也没得到。心底有种陌生的失落一闪而过,那人说得对,将近十,纵使真的得到了解药,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但尸首离开了玉与千年冰枕,这样的炎的夏,不出两天就得腐烂变臭。 忽然间,江怀闲能够体会到当年先帝的心。 娘亲怀素自知愧对江远,成亲之前怀着自己嫁人,为的就是蘀先帝收回那遗落的半块兵符。听闻江远以殉国,怀素生下了他,便毅然自尽殉,追随而去。 为了能够保存住她的尸,先帝前后数年派人东奔西走,耗费大笔钱财与精力,终是寻回了这玉和千年冰枕。夜守着,至死还命心腹把怀素与其合葬。 赵怀津的生母,也是当年的皇后,死后竟然不能与皇帝同**,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出于愧疚,先帝留下了遗诏,最终把金銮上的位置给了他的长子赵怀津。 多年后,不知从何得知了江怀闲为先帝私生子之事,赵怀津便不遗余力地要置他于死地。若非先帝的维护,以及远走边疆又掌握兵权,江怀闲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先帝死前夜夜在密室中相伴,江怀闲冷眼而对,只觉滑稽至极。人都死了,这般深款款的嘴脸给谁看? 若是珍惜,当初又怎会亲手把怀素送给了江远,现在后悔有何用? 可当江怀闲自己守在冷冰冰的沉玉旁,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是心痛,似是沮丧,似是懊恼,渀佛那人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掌心只余下一片彻骨的冷意…… 天涯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最近在合肥朋友家里,上网不太容易,所以更新都比较晚了。。。。亲们谅解一下呢,么 周末会回家,下周的更新应该能稍微提早一些了,呵呵! 咳咳,喜剧路线,俺努力掰回来,望天,比较困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