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是的，景吾和幸村是不同的，我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得到这份认知并不是我安抚景吾时所说的那么简单，初识幸村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人们口中温柔完美的神一样的存在，也不是末叶和我吐槽的腹黑星人那么简单。我见过他生病住院时的心灰意冷，也目睹过他手术后复建的狼狈不堪。始终不变的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攻击性和掌控欲，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可怕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更恰当 景吾则不同，虽然嚣张目中无人了一点，但他做人做事永远是大气的堂堂皇皇的。二者相较，还是我们家景吾更讨人喜欢，他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对输赢的执念，限制了幸村的格局，但愿这次输给青学，他能走出迷障，彻底升华，否则实在太可惜了…… 和立海大的比赛如期举行了，一如赛前我们分析的那样赢得很艰难。阿乾受了伤，不二险胜。由于末叶的插手，越前没有失忆，利用他小强一样的体力和赛前针对真田的对策和真田战成了平手。 此刻我们正在河村家的寿司店庆祝，大家依然是一副……呃，疯子一般的状态。想要习惯性地出口喝止他们，转念想想又算了，毕竟这大概会是最近几年我们几个最后一次聚会了吧。 越前端着常喝的葡萄饮料，蹭了过来，磨磨蹭蹭了许久才问了出来，“部长，你什么时候打开无我的第三扇门的？” “是啊，部长，你隐藏的可真够深啊”桃城武搂着越前的脖子一贯的大嗓门。 “阿桃学长，你快要勒死我了，咳咳”“哈哈哈，小不点我来救你”“哎呀……” 进入玩闹模式的众人转眼就忘记了刚才要问的问题。 我却因为这个问题而陷入了回忆，“无我的第三扇门天衣无缝之极限是怎么打开的啊……” 和立海大决赛的前一天我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从他把青学交到我手上后，有2年没见他了吧大和部长。 尽管他染了头发摘掉了眼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大和部长，你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2年没露面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为了什么啊？小国光，明天就要和立海大比赛了吧。” 已经习惯他经常答非所问，我无奈的只能顺着他回答：“是” “有把握吗？”他用眼睛斜睨着我懒懒地问道。 “不足一半”当然，这是常态下。如果立海大真的如末叶所说的安排阵容的话赢面就会上升为百分之八十。当然这个是没把握的事，我是不会说的。 “一直以来，为了青学辛苦你了” 沉默，我能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显然他也明白，打了个哈哈后正颜道：“我们打一局吧” 到了他指定的比赛地点，我有瞬间的怔愣。何其熟悉的场景，记得我在这里和越前曾经打过一次，是巧合吗？ 果然，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听说你曾经在这里带伤和一个后辈比赛过，为了打醒他让他成为青学的支柱，是吗？” “是。” “哈哈，我们开始吧” 2年不见大和部长的实力精进了太多，每次我跑到网球判断的落点时挥拍总会落空。他不断地交叉打出左右角底线球，大量的消耗着我的体能。难倒要使用手冢魅影吗？不行，我很快的否定了，这一招对手臂的伤害太大。明天还有比赛，我不能出任何状况。 一局两局三局我都败了。我一直在观察希望能找到他发球的破绽，可是却被心底深处忽然冒出来的倦怠感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我的感觉，难倒是本尊么？为什么？ “手冢，你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吗？问问你的心，这几年打网球是为了谁，自己还是青学？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赢何况是立海大，2年多了你的实力不可能没有精进，是什么束缚了你？”他的每一句责问都重重地敲打在了我的心上。 “我为了什么呢？完成本尊的愿望？为了队友们的殷殷期望？还是仅仅因为只有赢了立海大我才能够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不会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排斥？我把这个当成了跳板和不得不去完成的责任，所以我的实力才会被一直压制吗？明明在空间练习的时候每每都会有要突破的感觉最后却总会功亏一篑，是我的心态出了问题？”我的心乱了，这一次我没有去接球而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大和部长走到网前扬起笑脸对我说：“小国光，放下一切包袱，痛快的和我打一场吧。你想赢，对吧” 是，我想赢。自从成为手冢国光，我每天都会逼迫自己不停地练习，一直到没有一丝力气才停止。从刚开始单纯的为了活下去到喜欢上这个运动，会在练习的间隙饶有兴趣的试图研究出新的招式。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我想打属于自己的网球而不是仅仅对本尊网球技术的拷贝。 我想我明白了 的确，我明白了，因为在我想通的瞬间我感觉到一直以来规则对我的束缚彻底消失了。原来只有带领青学赢过立海大就能融入这个世界不会被规则抹杀这个命题是错的。不，也许是对的。如果我始终没想明白，明天我可能根本赢不了幸村精市，青学也会输，等着我的依旧是被抹杀。本尊可以赢我却未必了，呵呵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我们的比赛又继续了？我居然在胡思乱想中接到了大和部长诡异的发球并且渐渐地开始压制住了他，完全不用思考全凭身体的本能就能迅速准确的做出反应，这难倒就是传说中的天衣无缝之极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力量的使用可以精确到毫微，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保证了体能的维系。身边的一切都成为了预判的手段，环境光线风甚至是鞋子的摩擦声的不同，太神奇了。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网球运动非常玄幻，可是这种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一夕之间成为绝顶高手的感觉真是不可言说的美妙 嗯？大和部长的动作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像我手肘受伤的样子？一念动，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立刻被解除了。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比赛停下来，几步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问到：“大和部长，你的旧伤依旧没有痊愈吗？” “哎呀呀，小国光的洞察力还是那么强啊恭喜你，打开了第三扇门，我也能放心了”大和一脸的汗水顺势靠在我身上，显然刚才他累坏了。 我们一起坐在石阶上，他满含抱歉的对我说到：“如果不是你的小经理来找我，我都不知道当年拜托你成为青学的支柱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压力。你一直做的很好，感谢你。这种约束由我而起也由我来结束它吧。现在你真的可以放下了，去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吧，手冢君” 他这么真诚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摆着一张面瘫脸，冷冷地问到：“别转移话题，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带着重伤和我比赛，不想要你的手臂了吗？” “哎呀呀，你又什么资格说我啊，当初和小学弟比赛時，你的伤势课比我严重多了，哼哼” 我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多么惊人的相似。两代青学的部长为了他的继任人带伤出赛，哈哈。 “大和部长，你是怎么打算的？” “伤太严重了，明年我就必须完全退役了。手冢，既然你这么喜欢网球请一定坚持下去。这一次不是为了青学的责任也不要为了对我的承诺，只是为了自己的喜爱和前途，好不好？我知道德国的网球学校有邀请你，那是多少青年网球选手的梦想圣地，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啊以你的实力如果不去打职业网球太可惜了，怎么也能做个越前南次郎第二啊” “我只会是手冢国光” “哈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啊” 送走大和部长后，我回家去喝宝宝讨论了许久。是时候为以后的生活做出新的规划了。 第二天的全国大赛上，我终于带领青学打败王者立海大成为了这一届的冠军。我打开无我的第三扇门后，还未完全痊愈的幸村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他也被我列为再不想交手排行榜上的第一位。灭五感什么的真是太痛苦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幸村没有出席最后的授奖仪式，也许是不愿看着立海大交出保管了两年多的王旗吧 聚会匆匆结束，马上迎来了国中的毕业季。在和景吾沟通后，我转入了冰帝参加了冰帝高中部的直升考试。这是为了安抚知道我要去德国打职业网球的爱人所做出的必要妥协。尽管青学的大家都很不舍，但是他们都能理解。 国三毕业的假期我和景吾去了一趟英国。一是去正式拜见景吾的父亲和祖父；再一个就是我的私心，我在英国再次请路易斯为我和景吾“造人”。因为失败率太高所以我并没有告诉景吾和家人。没想到等我在德国已经开始为职业网球拼搏时路易斯会给了我带来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五年后，我捧着大满贯的奖杯回到了日本，进入东大学习汉语专业和景吾他们做了校友。是的，你没看错我是学了汉语。宝宝因为这个曾痛斥过我一顿：“你的芯本来就是个中国人还学什么汉语啊，你怎么这么没有上进心？老实交代选这个科目你就是为了偷懒吧” 我本来就是个懒人，上辈子为了活命不得不忙忙碌碌，这辈子的梦想已经达成，吃穿不愁还不能回归本色我会郁闷死的，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又是一个周末，景吾一大早就被抓差到公司去累死累活，我则起了个大晚。早上带着几个小的去祖父的武馆练习了一会儿柔道，出了一身汗。然后回家悠闲地吃了下午茶，翻了翻喜欢的书，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搂着孩子们在徐徐的微风中酣然入眠。 迹部景吾从公司偷溜，赶回家中看到的就是这幅静谧的图画，心里一片安宁。他轻轻地走过去吻了吻熟睡的爱人和孩子们。 “这辈子，遇见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