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橱内风波
看着这昔日情杀的二位,现时居然如此,包紫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包紫骧:“你们……” “我们怎么了?”齐阳问道。 罗雅彩:“就是,我们怎么了?” 包紫骧:“没事。” 包紫骧看着两位美女吃的好不豪爽,最终也舍弃了筷子,改用手抓。 齐阳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件事儿:“对了,听闻驸马今日陪唐使出去打猎,有何收获?” 包紫骧故作神秘地说:“今日听唐使说了一个重要消息,好像是要打仗了。” 齐阳心中听了一惊,啊!打仗!我靠!唐朝不是太平盛世么!难道是安史之乱爆发了?我这还没见到杨贵妃呢!怎么就打仗呢?安史之乱这杨贵妃就死了吧?还是去了那传说中的东瀛?这安史之乱打了几年来着?怎么我这刚一来就打仗!这也太不走运了吧! 齐阳这边担忧着自己的命运,包紫骧在一旁问了句:“公主在想什么?” 齐阳瞥眼瞪了包紫骧一眼,心想:我在想我上历史课的时候为什么没认真听课! 包紫骧一番解释过后,齐阳才明白原来不是安史之乱。 是这大唐要跟大食国较劲。 可是这大食国是哪儿呢?齐阳在他21世纪的脑子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答案。大食国?米国?糖朝?全跟吃有关,这古人看来还挺崇尚饮食文化。怪不得罗雅彩拿来这烤羊腿做的比21世纪的还好吃。 转来转去,齐阳的思绪终于又回到了羊腿上。 待三人吃过这美味的夜宵,齐阳派了人送他这新结识的美食知己回府,自己则去了夕沐池泡澡。回来的时候,见这包紫骧居然在榻上睡了。 嘿,你这睡得倒是快啊,你睡这儿,我怎么办? 齐阳叉着他那杨柳细腰,摆了一副现代宅男的囧姿囧态,别提多不和谐了。 得,今天本少爷心情好,让给你一半床睡。 想了半天,齐阳自我宽慰了一下,坐上chuang去,打算跨过包紫骧,去里面那半部分空榻上睡觉。 谁知刚一俯身,身体正在包紫骧上空,还没到目的地的时候。 啪—— 被强制降落了。 这包紫骧一把抱住了齐阳。 齐阳同学脸颊顿时翻红,成了一个说圆不圆的怪异熟苹果。 “你干吗啊你!”齐阳说的同时企图逃离这个不太平的机场,重新着陆。但十分可惜,这包紫骧搂得太紧,齐*本使不上劲儿。 “公主……”包紫骧欲言又止。 “你到底要干嘛!”齐阳有点急了,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通,这驸马不是要怎么着他吧? 接着,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个弱小女子被胡须大汉侵凌的场景…… 不过现实总是跟想象有差距的。 一憋气,齐阳竟然离奇起飞了! 嗖—— 窜到了床顶。 啪—— 掉了下来。 齐阳这二次着陆,把包紫骧砸得够呛。 吸取教训,齐阳赶紧滚落到安全地带。 躺平以后,闭上眼回顾了一下刚才的慢镜头。 我靠!原来我真的会飞!原来一憋气就能飞起来!真有意思嘿! 齐阳正在得意着自己会飞的事儿,全然忘了边上的驸马。 这倒霉的包紫骧,由于被突如其来的落地公主砸到,胸口无敌疼,于是揉了揉自己还没练好的胸大肌。 包紫骧边揉边想:原来公主真像外传的那样会飞! 各自混乱了一阵,齐阳首先回到现实中来。 “嘿!看我飞得不错吧?”齐阳侧过身,对着包紫骧说道。 “紫骧不知道公主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回知道了吧,以后别总是动什么歪脑筋,你说你这小体格,唉!胸嘛,直达肋骨,腹肌嘛,完全摸不着,你这身材不行,你得锻炼锻炼,你太瘦了!”齐阳一边说,一边佯装专家的教育这包紫骧。 当一个21世纪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七的平凡宅男一下子成了武功了得的娇艳公主,那虚荣心,必须膨胀了。会的太多,没办法不显摆,这要搁21世纪,齐阳早就叫出若干个兄弟,出来显摆他会飞这能耐了。这如今,虽然会飞了,却没几个人能对着显摆了,孤独啊!寂寞啊!顿时如决堤之水涌上心头。 可就是齐阳这自我陶醉的小模样儿,在包紫骧眼里,偏偏就怎么看都顺眼,不过他就是不会聊天。 盯了齐阳半天,包紫骧蹦出一句:“公主怕是刚想起自己会飞吧?” 得!穿帮了!这包紫骧太不会说话,唉,严重欠教育。 “是……”听了包紫骧这句话,齐阳开始郁闷,答了话即刻转身躺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显摆。 当你特兴奋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类人,就爱泼你冷水。 齐阳躺着看了会儿描金画凤的屋顶,然后说了句“睡觉”,背过身,就假寐了。心里想着:现时我会功夫了!虽然在个头上比不过包紫骧,但是在力量上绝对能战胜他,这下算踏实了! 不一会儿,齐阳就真睡着了。 至于包紫骧,则看着齐阳的后背,心里郁结! 他这好不容易逮着一跟公主同床的机会,又赶上今天公主心情大好,本想着因循就势,水到渠成。可这公主…… 唉,他这驸马当的有名无实也就罢了,关键那边还一个末野门与公主纠缠不清,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忍受的了。 这夜,除了包紫骧,在床上辗转难眠睡不着的还有一位,就是身在空房的周溪。 ************************ 这周溪,早前在揽翠橱里宣说睡了,其实是出了齐阳宫,又去了那大宅。而那大宅就是给公主诊症的石太医的府邸。 石太医沉着脸,问道:“何事?” 周溪在一旁小心答道:“没,徒儿是因为那日在宫里见到师父去给公主诊症,今日特来问问,这计划是不是有变?” 石太医听了,厉色道:“多事!为师自有打算,你听命就是!” “是,师父。” 石太医接下来问道:“这两日驸马回来可说了什么有关唐使的事情?” “没有,驸马回府就是看书,然后就睡了,很少说外间的事儿。” “最近探子回报说大唐的军队似有变动,这驸马与唐使交往甚密,若听见有什么风吹草动,定要立刻过来向为师汇报。” “是,师父。” “这驸马对你可还好?” “还好。” “这驸马是这米国之中跟唐使最为亲近之人,是唯一的情报所在,必须紧密监视,不得有半点马虎。” “徒儿知道。” “行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听见师父轰她走,周溪忙说:“师父,那个掩碎红用完了。” “去前房找你大师兄拿些。谨记,这药要适量,切不可多使。” “是,徒儿告退。” ******************* 稍后,周溪找到大师兄木耳多,先托他查这吉祥的底细,然后拿了掩碎红就回府了。 此时揽翠橱里,吉祥如意在花厅打着瞌睡,阿四则回自己的小屋跟周公约会。 一进门,见这两个下人伏在桌上睡觉,周溪就悄声过去揪起如意的耳朵:“你这丫头,刚来就偷懒!” 正在梦乡之中的如意,突然被这周溪一刺激,只合着眼说了句:“谁这么大胆!敢打扰本小姐睡觉!” “我打扰你!?你还小姐!我今天倒要你知道谁是才是主子!我让你睡!”周溪这习武之人,拎起一个丫头十分容易。 如意被揪着耳朵,很快就清醒了,即时呆在那儿,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此时吉祥听见声音,也睁开眼,见势不妙,“扑腾”就跪下了。 吉祥连连叩头,说:“求主子饶了奴婢们。” “不关你事,你起来吧。” 周溪免了吉祥,却不肯饶了如意。令吉祥拿来一根藤条,责打如意。 这吉祥哪里舍得,所以开始并未用力。 周溪的眼里见了,冷冷的说了句:“你这是没吃饭吧。” 吉祥听了,也只好咬着牙,侧着脸用力打。 *************** 藤条下,已伤痕累累的如意,凄惨的叫着。 吉祥心里又何尝好受,但若叫这周溪打,一是怕打了如意要紧的地方,二是若是两人都伤了,到时候没人照顾,才是必死无疑。 如意终被吉祥打得晕了过去。 吉祥即刻停手,看着周溪,周溪正悠然浅笑的喝着茶,并未理会。 吉祥开声:“夫人……” “怎么?晕了?”周溪若无其事地问道。 “恩。”吉祥忍着泪,看着如意,心如刀绞。 “行了,你拖她下去吧。本夫人今天没事了,不用伺候了。” 周溪说完,起身出了花厅,进了卧房。 这吉祥搀着如意,回到小屋之内,点起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除了外衫。 如意的背上综错着一道道红印子。 吉祥伸手轻触,如意的身子一阵,似是很疼。吉祥终流出泪来。 这时,门外有人轻声叩门。 吉祥让如意放平躺在床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去开了门。 吉祥看见门外之人是阿四,于是就说:“你来干什么?” “给你这个。”阿四递给吉祥一瓶东西。 “这是?” “这是我们包府上好的药酒,活血化淤。” 吉祥看着阿四不解,于是问道:“你怎么?” “我怎么这么好心是吧?我这人就见不得别人挨打受骂,因我家少爷从来待我都很好,所以我阿四基本就没受过伤,要是之前,我可能都没药酒给你。但来这府上第一日,阿四我就发现这周二夫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就回包府拿了这救命的玩意,防身备用,这个先给你,明天我再回府拿个就是了。” 吉祥听着阿四的话,一时感动,没拿药酒,却一下抱住了阿四。 结果弄得阿四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 抱了好一会儿,吉祥才觉得不好意思,放开呆滞状的红脸阿四。 吉祥拿了药酒进屋,就回身关上了门。 吉祥借着油灯,给如意上药酒。 这药酒虽药,却也刺激,如意在床上全无意识的疼,吉祥看在眼里,心疼地流着泪。 等药酒上完,如意已经开始发热,吉祥寸步不离的在旁守着,心里默念:爹,娘,你们一定要保佑meimei平安无事,这次都是我的错,我打的meimei遍体鳞伤,若是上天要一条命,我愿意跟meimei交换,让她好好的活着…… *************** 而此时,这打了人的周溪,心里却十分痛快! 一个人在房里,不停的换着衣裳。 这都是她嫁人时做的,有些还未上过身。 当主子这几日,虽被驸马冷落,但感觉依旧出奇的好。以前常常被打,如今她也能打人了。 这世上本就有两类人,一类是自己吃过苦,也不想要别人再去吃;另一类,则是自己吃过的苦,定要从别人身上拿回更多。而周溪就是后者。 周溪打扮着,挑了一身最诱惑的衣衫穿在身上,打算等包紫骧回来成就好事。 可谁知,这一夜,包紫骧并未回这揽翠橱。 周溪看着窗外,月亮行行走走,直至消失在天边。外间也无一丝动静。 一夜没合眼,周溪的怒气越聚越浓。 远处传来鸡鸣,周溪大喊:“来人!” ******************* 吉祥守了一夜,如意终于退了烧,脸色也平和许多,看看身上,伤痕也已经不那么肿胀。 “这阿四的药酒果然管用,昨日竟忘了谢谢他。”吉祥想着想着,不自觉娇红了面颊。 这时,门外传来周溪那摄魂的叫声…… 虽是无奈,吉祥还是赶紧跑到了周溪的卧房。进门问道:“夫人何事?” “驸马爷呢?” “驸马爷昨个儿在公主那吃夜宵,想是睡在那了。” 吉祥说完,一声脆响,呼啸而来,越过耳际,鸣鸣声不绝。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这场面又被阿四见了。接下来,这个不一般的小书童终于按捺不住,冲了进去。 周溪这手刚打完人,就见阿四一把把吉祥揽在身后,于是瞪着阿四说道:“怎么?想救她?” 阿四没说话,两眼瞪得比周溪更圆,直直的盯着她。 这一举动,惹恼了周溪:“你一个书童居然敢瞪本夫人!”
“嘿!你不要以为我们家少爷纳了你,你就真是夫人,不过就是个妾!妾懂么?这齐阳宫可是公主府,主子只有两个,就是咱们公主跟少爷。” 周溪越听越气,上前要打! 阿四见此,揽起吉祥就飞身出门,径直朝着落霞扉跑去。 一路上,吉祥被阿四抱在怀里,心扑通扑通的跳。 二人眨眼间就到了落霞扉。 阿四放下吉祥,回头望望,见这周溪并未追来,松了口气。 “行了,没事儿了。” “今日是没事了,日后可怎么办。” “咱们找公主,将这事儿说了,我就不信这公主能让这二夫人在府里这么为非作歹。” 吉祥点点头,这才想起在小屋里躺着的如意:“糟了!我meimei还在揽翠橱呢。” 说完吉祥转身要走,被阿四拦住了。 “回去还是被打,你也不想你meimei继续被她折磨不是?” 这时,绿儿柳儿过来落霞扉伺候公主早膳。见这二人在此,绿儿便上前问道:“你们来这儿干嘛?” 吉祥本是柳儿训练出的,还算熟稔,于是上前跪说:“jiejie救命!” 柳儿纳闷:“救命?救谁的命?” “哟!这是谁打的?可怜见的。”绿儿此时看见了吉祥脸上的红手印,说道。 “这……”虽是被打了,但此时这吉祥却又不敢开口。毕竟自己不过就是个新进府的丫头,这公主能为自己作主,去驳了二夫人的面子么?刚才情急被阿四弄晕了头,一路跟了来,这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那个二夫人打的。”阿四在一旁说了。 绿儿再看那红印,已经开始微肿:“打的这么重?” 柳儿对绿儿说:“我早跟你说,现时的夫人已经不是原来咱们那个jiejie了,你还不信。” 阿四:“这还不是重的,那个如意更惨,现在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绿儿:“啊!?不是吧,那个丫头我昨日还见过。好端端的呢。” 阿四:“就是昨晚打的。快点进去告诉公主,不然我怕这夫人非要了那如意的命。” “等等!”阿四正要进门,被柳儿拦下了。 “这公主寝宫岂是谁都能进的。你们在这候着,我跟绿儿进去帮你们说。” 正说着,里面传来一声:“柳儿,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公主。”柳儿答了话,于是一干人等都进了落霞扉。 一进门,阿四看见齐阳,就开口说:“原来贞儿jiejie也在这落霞扉里伺候公主。”边说着,还上前一步。 齐阳笑笑说:“是啊。” 绿儿:“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叫公主jiejie?” 阿四:“公主?” 看着阿四的傻模样,齐阳不住笑了。 贞儿jiejie成了公主?幸亏阿四的脑子转得快,即刻跪下,并改了口:“阿四不知是公主,还望公主饶了小的。” 传说这可是米国的超级母老虎……可是这看着不太像啊…… 阿四心里嘀咕着。 齐阳却笑了笑说:“不妨事,以后若是喜欢,叫jiejie便是。赶紧起来吧。” 阿四,受宠若惊了! 虽这少爷平日待自己也很好,但也未曾叫过这么亲近的称呼,这外传十分野蛮的公主,今日对自己却如此之好,看来这耳听未必为真。 齐阳:“行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先说了吧,回头咱们一路去哑女那吃点心。” 阿四赶紧将昨夜之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说完这事儿,阿四正想把新婚那夜的事情也告诉齐阳。可此时包紫骧从里面走了出来,阿四就收了口。 听完阿四的叙述,齐阳一团怒火上涌。原本他就不待见这个周溪。没想到当了二夫人还行之更甚了!这样的人若留在身边!还能有什么好处! 可转头看见边上的驸马,齐阳又想,这刚抽了风,给人家驸马娶个夫人,就把人家轰出府,是不是有点太不人道了?这满城的人还不得以为我是疯子? 齐阳看了看包紫骧,见他也没什么主见,于是开声吩咐:“传本宫的话,周溪周二夫人即日起在揽翠橱里思过,任何人没本宫的批准不得入去打扰。封了这揽翠橱的前门和东门,后门责侍卫看着,闲人不得进出。至于吉祥如意跟阿四,也从揽翠橱里搬出来,柳儿稍候给他们另外找个地方住。” 柳儿:“是,公主。” “那这二夫人就没人伺候了?”绿儿小声地问着柳儿。 柳儿也低声回了:“她本来就是伺候人的,如今就伺候自己,有什么难为的。” ********************* 自这昙花一现的二夫人被关了禁闭,齐阳宫的一切似又恢复到了最初时的状态。而这位夫人也渐渐被人遗忘在脑后,除了日夜更班的侍卫,没人还能想起这揽翠橱里的孤独女人。 而夜半时分,当侍卫打瞌睡的时候,偶尔周溪还出去溜达溜达。谁让人家会飞呢?这齐阳宫又没装电网这么先进的玩艺。 而她这被关了禁闭的消息,也未曾传出齐阳宫。 一是这二夫人本就不招人喜,二是齐阳宫还算和谐,下人们的嘴都似吃了蜜,这环境好了,怨声必不载道。所以,与这周二夫人关系最为紧密地那俩人,并不知道这公主府里的事儿。 齐阳宫上下就这么安定平静的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驸马包紫骧自然搬回了落霞扉,与齐阳一榻而睡。自齐阳知道自己武功了得,便不怕这包紫骧了。爱睡哪儿睡哪儿,只要不打呼噜吵了他睡觉就行。 这吉祥虽被旧主儿小虐,却由此得了好处,直升位级,成了公主的近身丫头,自由进出这落霞扉。至于阿四,只凭那声“贞儿jiejie”就奠定了自己在公主府里的地位。大大小小的宫女也都开始留意这府里除了驸马之外,唯一的常住男人。而如意的伤也已好的七七八八,虽还有痕迹,却也行动无碍了。朝柳儿拿了活计,绣绣花,打发白天独自在素星居的日子。 转眼到了八月,西域的天气如流火般燥热,齐阳恨不得整日里泡在夕沐池,而驸马这等文弱如纸的牛人却整日里出去陪这个那个,惹得齐阳一度怀疑这包紫骧是不是高耐热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