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病?
二人正说着,齐阳见哑女从门里出来,便赶紧冲她使了眼色。 哑女含着笑跟阿四点点头,绕过二人喂幼狮吃早饭。 “阿四怎么一大早来哑女这儿了?” “早上本来约了柳儿jiejie,结果去了落霞扉又不见人影,阿四又是新来的,别处也未曾去过,就只认得哑女这里,于是就来了。” “柳儿姑娘可是公主的近身,你跟她很熟么?” “见过几回而已,不是很熟。” “你倒是好,贞儿进宫这么多日子,也没跟柳儿姑娘说上一句话,你这才来了两日就约了柳儿姑娘出去。” “jiejie误会了,阿四不是约柳儿姑娘出去,阿四是想见见那公主,这才约的柳儿姑娘。” “原是这样,可是这公主有什么好见的?”齐阳故意问道。 “阿四在宫外的时候听说这齐阳公主刁蛮无礼,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可是在宫里却没人说这公主刁蛮,倒是说她人还不错,所以阿四想见见这公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贞jiejie必然见过公主吧。” “贞儿也只是远远的见过,我们这等浣衣局的宫女,比不了阿四你这样的近身。” “jiejie说笑了。”阿四看这女子衣着朴素,一件首饰都没有,级别看来是不高……唉,进宫那么久都没跟公主聊过天,也是够倒霉的。 阿四正叹着齐阳可怜,齐阳就咳了。 “jiejie没事吧。” “没事,这早上风凉,受了寒。”齐阳从昨夜回来就一直干咳到现在,喝了很多水也不见好。 “这受了寒可不能马虎,稍不留神,若发了热那就麻烦了。” 难道唐朝发热也隔离?齐阳想着,强撑着说:“没事的,贞儿身子一向强壮如牛。” 阿四上下打量了一遍,怎么也看不出她强壮如牛,便好意说:“贞儿还是别逞强了。不如阿四陪你出去看大夫。” “阿四不是还约了柳儿?贞儿自行回去吃两服药就没事了。” 这古代男的也这样啊,见到美女就想往上贴,看来这包紫骧跟末野门果真是异类。 *************** 简单话别之后,齐阳就绕路回了寝宫。 回去之后,齐阳仍然觉得头疼,就到塌上躺着。 可一躺下,又总是咳,头也越发的晕。原想喊个人进来,不过又想这众人随他奔波了一夜,才几点,让人家多睡会儿吧,我一个体恤下属的好公主,估计这也就是感冒发烧,睡醒了就好了。 又咳了一阵儿,齐阳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周溪这边,早上起来就叫了驸马跟自己进宫,去给美妃娘娘请安。包紫骧见阿四没了踪影,只好一个人陪着周溪,带了两个宫女去了。 这周溪虽是在齐阳宫成了半个主子,但进这禁宫拿的还是宫女的通行证。 这宫里的宫女们可不拿这周溪当回事。 “不过就是个驸马的小妾,张狂什么,这一日穿得锦衣华服的来,是来跟咱们炫耀么?” 刚一进门,美妃的两个近身宫女就在一旁议论。周溪并不是没听见。 “溪儿给娘娘请安。”包紫骧随她跪下给美妃请安,未曾说话。 美妃听见通报说溪儿与驸马来了,心里就想,这丫头竟真拿自己当是主子了。许给了驸马以后,竟然带驸马一起来给我请安?占了本宫宝贝女儿的驸马,来向本宫炫耀么? 看来这什么丫头就有什么主子,此时这美妃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装了一个思想,就是这周溪是来炫耀的。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给她什么好脸。 溪儿跪在地上半晌也没听见美妃说话。 过了一会儿,美妃才回过头,瞥眼看这地上跪着的二人,说:“原是驸马来了。快起来坐吧。” 包紫骧于是起身,有宫女拿了椅子过来,就坐下了。周溪未见吩咐又不敢起来,就只好跪着。 美妃故意又顿了一会儿,才说:“你也起来吧。” 但并无人过来给她拿椅子,周溪只好憋着闷气,立在一旁。 **************** 稍后回了揽翠橱,周溪仍憋着闷气。 我好心拿了礼物去看她,一进门就平白让我跪着半晌不理!这便罢了,起身让驸马坐了,让我站着。像是故意让我难堪,让宫女们笑我。这定是有人在背后使了什么坏水。 周溪正气着,新训练好的丫头吉祥从外面快步走进揽翠橱的花厅。 “禀夫人,公主抱恙,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听了这个消息,周溪心头一喜,微微一笑说:“过来,本夫人要更衣。” 吉祥于是上前伺候周溪换衣裳,周溪问:“这公主生了什么病?” “吉祥不知,刚才去帮夫人拿新做衣裳的时候,正碰见柳儿出门去寻太医,吉祥就赶紧回来告诉夫人了。” “真是乖丫头,这样,你出去候着,若是有人来,就说夫人睡了。” “驸马来了也这样说?” “驸马去罗大人府上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知道了,夫人。” 待吉祥出去之后,周溪换了素白衣,以白纱遮面,从后窗飞身而出,翻墙越脊,离开了齐阳宫。 如此这般走在街上,周溪并不显奇特。米国的平民女子,多半是这身打扮。 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大宅的后门,周溪瞥看左右无人,闪身进去。 ********** 此时大宅内堂之上,端坐一人,白衣白须,目光如炬,眉黑额宽,发髻高绾。 “徒儿叩见师父。” “起来说话。” 周溪起身,说:“师父,这公主如今抱恙在身,我们要不要趁机……”周溪说着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胡闹!若只是要拿她性命,何必要等到现在。” “可是……” “照为师吩咐的做。” “是,徒儿知道了。” “你只为了这个,跑来找我?” “徒儿还有一事,今日徒儿与包紫骧进宫去见美妃,不知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使得她对徒儿的态度有所转变,今日在众人面前让徒儿全无颜面。” “此事为师会派人查探。你那驸马搞定了没有?” “用了师兄给的药,现已办妥。” “那就好,凡事要谨慎小心,照为师说的做,没事就不要过来这里,以免麻烦,若有事我会叫你师兄通知你的。” “徒儿知道,不过徒儿有一事不明,师父留这齐阳公主做什么?” “为师自有为师的打算,你回去吧。” ************** 周溪在大宅之中与白须人说话的功夫,齐阳宫上下已乱作一团。 太医此时刚在寝宫给齐阳诊了症。 “太医,这公主得的什么病?”绿儿着急的问道。 “公主的病有几分像是风寒,但有几分又不像。” “那到底是什么病?” 太医摇摇头说:“恕老夫才疏学浅,此病未曾见过。” “那如何是好?” “或许石太医会有方法。” “这石太医不是已经归隐了?” “老夫与他素有来往,他近日刚从大唐游历归来,现就住在无粮巷内。”
“那劳烦太医头前带路,领绿儿去请石太医来看看公主。” “姑娘不必客气,老夫理当为公主奔走,姑娘还是留此照顾公主为好。” “那有劳太医了。” “不妨事,老夫现在就去。” 绿儿送太医出了寝宫,看见门外有几个多事的小丫头。上前责骂:“此时还有心看热闹,等公主醒了,仔细了你们的皮rou!” 说完,转身进门,绿儿依着太医的吩咐,给齐阳一块块的换额头上的敷布巾,与柳儿小心伺候着。 这门外几个多事的丫头,传来传去,竟把公主传得要死了一样,转眼间,门房,大街小巷,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公主大恙。 这包紫骧刚从罗大人府上出来,听闻此事,连忙奔回了齐阳宫。 进门的时候,刚好撞见揽翠橱的丫环吉祥。 “驸马爷可回来了?这夫人有事正要找您呢。” “找我何事?” “吉祥不知,夫人只告诉吉祥,见到驸马爷您回府,立马叫了您回揽翠橱。” “我先去看看公主。” “公主怎么了?” 包紫骧疑惑的看着吉祥:“公主不是病了?” “驸马爷听哪个胡说的?” “公主没病?” “吉祥没听说,不过夫人倒是有急事找您呢。” “那好,先回揽翠橱。阿四,你去看看公主到底怎么了。” 阿四:“是,少爷。” 吉祥:“阿四,夫人也说有事要吩咐你呢,看完了公主赶紧回来。” 阿四:“是,吉祥jiejie。” 见包紫骧跟吉祥走远了,阿四自言自语道:“一个小丫头,有个母老虎撑腰到神气起来了,吉祥jiejie,我呸!” 阿四顺着偏殿取道休月苑,打算去吃个点心,看看幼狮,结果哑女不在,幼狮在笼子里睡得正酣。只好在园子里晃了晃,慢悠悠的到了落霞扉。 老远就看见哑女的背影,连忙走上前去。 “嘿!jiejie怎么来这了?” 哑女面色焦急,但无法说出,只好在阿四手上写了:“公主病了。” “公主真病了?” 哑女点点头。 “严重么?” 哑女又点点头。 “那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少爷。jiejie,我先走了啊。” *********** 阿四一路走,一路想着:这公主,病得肯定不轻,这要是死了,少爷是不是就得回府住了?那我岂不是白在礼教司挨了那么多天?连公主都没见过……唉,老天啊!千万不能让公主死啊!不然我回府定被那帮小子们耻笑说,进了公主府都没见过公主…… 进了揽翠橱的院门,阿四赶紧跑到正厅。 没人。 又到了花厅,才发现这包紫骧竟与母老虎在此闲话饮茶。 阿四一进门便喊:“少爷!公主当真病了!” 包紫骧即刻站起身来,一转刚才闲适的神情,瞪大双目说:“什么?” 周溪也随即起身,虚情假意地说:“公主病了?怎么都没人来通知本夫人?” 阿四喘了口大气,然后说:“公主却是病了,现在寝宫门外聚了很多人,看起来像是很严重。” 包紫骧听完阿四的话,什么都没说,冲出了花厅。阿四也随之跟了出去。 周溪笑了一声,回首跟吉祥说:“咱们也去瞧瞧。”于是迈着小步,款款的朝着落霞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