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嫁了
这是哪儿啊? 好好的立邦漆大白墙变成了罗纱幔帐的垂挂,脚下的地毯也变身成了一块类似于板凳儿的东西,床也变了,窄了三分之一,连颜色都换了。回头再看看被子,也变成了锦缎面儿的。最重点的——陆总去哪儿了? 齐阳傻了会儿,转念一想:唉,一定是做梦了。尿得忍忍,这梦里去厕所,据说尿床。要是真尿床了,陆总非得笑我一辈子。 打了个哈欠,准备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齐阳听见有人在罗帐外哭。 哟!今儿这梦还立体声呢!真实!不行,我得看看这梦的画质好不好。 齐阳想着一笑,又坐了起来。刚伸出手打算掀开眼前这罗帐,齐阳就发现自己这手臂纤细了不少,而且皮肤一下子还变得巨好。 这边还没激动起来,一低头,嘿!胸部还二次发育了! 今儿这梦有意境,我成女人了。不能浪费,多看两眼。恩,身材还不错,明天我得跟陆总显摆显摆。咱要是女的,身材比你好。 想到这儿,齐阳“呵呵”笑了。 这一笑,齐阳又是一怔。 幔帐应声儿而开,像自动门一样。 幔帐外的一侧,跪着俩梳着古代发髻的姑娘。像是才哭过,眼睛微肿,看着岁数都不大。二人由上到下的穿着打扮都一样,绿裳薄裙、淡妆,眼上都画了一对极为夸张的眉毛。 齐阳往远一看,黑压压的一屋子人。 最前面这二位的打扮尤其出众,一度超越了齐阳的笑点。 首先说这古代中年男子扮相的大叔,留了一半长不短的胡子,头戴一奇形怪状的棕黄色皮草小帽。关键这大叔还把头顶部的头发都剃光了,两鬓的头发,各梳了一个大麻花辫,合起绑在脑后。 边上那不知道该叫阿姨还是叫大婶的女人,衣着嘛,倒是还算正常,看着也就是个古代贵妇。不过头上的装饰也忒纷繁复杂了点儿,那一头高的发髻上边别了一朵超大的大红花,这叫一个艳丽。 齐阳不断地转着眼珠看着周围的一切。 又过了一会儿,齐阳才发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不是他参观别人,而是他被别人参观! 接着的景象,则更加逼真写实。 眼前这个大婶飞速抄起墙上的九节鞭,冲着身后一袭白衣的女子打去。同时,齐阳感觉到有阵小风儿袭面而来。 “该死的丫头,竟说公主没了气息!”贵妇大婶看起来很愤怒,一边说着都没停下手下的鞭。 齐阳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暗想:人家小姑娘犯什么滔天大错了,那么使劲打。边上这帮人也是,居然连个出来劝阻的都没有。哎,谁让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呢!我来吧! “那个,您别打她了。”齐阳先客气的制止了一下。 声音一出,齐阳发现:嘿!连声音都变成女的了!有意思! “齐阳说不打你就别打了,小心自己的身子。”这时候,怪大叔说话了。 贵妇大婶看了看怪大叔和齐阳,这才罢手。 可紧接着,就有人躬身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鞭子。 大婶这刚才打人显然费了把力气,此时气喘吁吁地说:“来人,给我拖出去继续打,看日后谁还敢胡言乱语!” 齐阳正望着看红花大婶的时候,被打的女人不知道何时爬到了床边,一个劲儿的冲着齐阳磕头,声声震地,嘴里还说着:“公主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齐阳一歪脖,一咧嘴,心里想着:嘿,合着我还是公主。 这时,从那黑压压的一群人里走出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这二人一过来,就躬身下去,要拽走那刚刚被打的女人。 “卡!”齐阳赶紧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做完又想:不对,记混了,改拍电影了,重说。 “都住手!” 齐阳这句话一出口,边上的人都怔住了。 接着,齐阳开始学着众人的语调,装腔作势起来:“天色已晚,此事明天再作打算。本宫要休息了。” 齐阳说完,见没人动,心里又想:合着这梦里公主说话不算啊。 他这儿正琢磨着,边上的怪大叔说道:“既然如此,吾儿好好休息。” 吾儿?!什么!不是吧!这怪模怪样的大叔居然是我爹!我是公主,那他就是皇上了?我靠!这跟电视剧里演的皇上差太远了吧,原来皇上长这么奇形怪状呢。 齐阳胡乱想着,贵妇大婶又说道:“那王儿好好歇着,娘明早再来看你。” 这贵妇大婶估计在四川呆过,先是和声细气地跟齐阳说完,回过身来,即刻就换成了先前的频道,对那白衣女子叱喝道:“好生伺候着!再敢出此纰漏,仔细了你的脑袋!” 贵妇大婶边说边瞪眼,看得齐阳在边上怕怕的:哎呀妈呀,这大婶,太恐怖了。 白衣女子则连连称是。 齐阳稍微平复之后,转念想到:好么,这大红花合着是我娘!要说这怪皇上也够可怜的,娶这么一个恶妻,唉。真够倒霉的,跟她一比,陆总怎么这么温柔! 接着,怪大叔跟红花大婶就转身走了,黑压压的那群人也紧随着他们二人出去。 这豪华大屋最后就剩下四个人。被打的那白衣女子,俩跪着的绿衫丫头,以及晕乎状的齐阳。 齐阳简短的想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躺下睡觉。不过转念一想:我要是在梦里睡觉,岂不是耽误功夫? 这时,外间忽然响起了一阵鼓声,齐阳不禁向外探头看了看,想着:这是什么声音?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敲鼓?难不成梦里真是反的?人都夜间活动? 想到这儿,齐阳打了个冷颤。 就在此时,才被打的那个白衣女人理了下衣衫,缓缓地走到齐阳床前,面无表情的说:“公主,该起身沐浴了。” 齐阳听了这话,煞有介事的拧着脸,歪头想到:看来这梦里还真是反的,不然怎么大半夜的洗澡?行吧,洗澡就洗澡。反正没想好干嘛,让干嘛就干嘛吧,一切听周公的。 齐阳冲着白衣女人点了点头。接着,这女人就神气起来,严声厉色的对着两个丫头说:“你们俩!还不赶紧起来伺候!” 呃,这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跟那红花大婶有一拼!我今儿这梦怎么这么复杂? 齐阳这样想着,就随那白衣女人出了大屋。 行了十几步,来到一个标着“夕沐池”的地方。 齐阳左右看了看,迈步进去。 这“夕沐池”一进门是扇二人来高的木质绷纱屏风,白纱面上画着一幅巨大的牡丹图。齐阳拐进来,定眼一瞧,好么,一汪池水,热气升腾。 颇有点日本温泉的意思,不对!比那奢华!我这梦可真腐败! 齐阳正盘算着如何跟哥儿几个海吹自己这公主梦。两个绿衣丫头便一左一右开始脱自他衣服! 嘿!这梦里的姑娘也太OPEN了!这要让陆总知道,还不得卸了我!这可不成! 正要拒绝,齐阳又一想:不对,咱现在是女儿身啊,既然都是女的!那Who怕Who啊!脱就脱! 齐阳闭上眼,展开双臂,让二女帮忙褪了衣裳,然后裸着现时这白璧无瑕的身子,伸脚探入池水。 唉呦喂,这梦还挺真嘿,水居然还是温的。回头我得跟他们好好吹吹咱这梦去,这阶级俨然不是那帮小资辈儿的能比的。这么大一池子,都是温泉,就我一人洗澡。这儿比游泳池可不小吧? 齐阳心里暗自美着,一点点地泡进池子,偶尔还偷瞄两眼自己这女儿身。 咱这身材比那电影明星不差吧,而且纯天生,绝没PS!看咱这皮肤,这光泽度,这毛色。得!又把自己定格成宠物了,哎……对了,我还不知道我是谁呢,我跟这梦里演谁啊? 齐阳想到此,决定找人问问具体的人物背景,以备海吹之用。他扭头一看,绿衣那两个丫头此时正在他身后将某种红色花瓣撒进池子里。 齐阳咽了咽口水问道:“哎,你们俩,知道我是谁么?” 这十分简单的问话一出,直接把俩丫头吓得“扑通”跪下了。 嘿!怎么又跪下了?我真是服了这二位了。我这好好的做这么个美梦,这俩人愣多半拉都跪着,这龙套演得也太菜了,全是跪戏。哎……看来周公他老人家雇这编剧不大能行啊! 齐阳叹了口气,扭头侧看着俩丫头说:“说话,老跪着干嘛?” 稍高点的那个丫头低着头答话道:“小的不敢,公主就是公主。” “这我知道,你们先起来行么?起来再说。我不惯这么说话。” 俩丫头听了,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才一同起身。 齐阳看了看俩丫头,然后故意摆了个他认为较和谐的姿态——以手沾着池水,拨弄着红色的花瓣,不经意的侧看着二人。 姿势到位以后,齐阳缓缓地问道:“慢慢说,刚才这到底是怎么了?” 个儿高的那个转身看了看稍矮些的,然后又是她说话:“方才奴婢与柳儿监夜,探看公主是否睡得安稳。奴婢掀开帐子,就见公主面如白纸。奴婢两个一下就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正巧这时候溪jiejie过来,大胆伸手试了,然后就说公主断了呼吸。溪jiejie就说这事儿得赶紧进宫通禀,跟着她就去了。奴婢跟柳儿两个便跪在幔帐外面守着。后来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溪jiejie才回。倒也巧,原本奴婢看着公主面白无色,可这王上和王妃刚一进门,公主您就醒了。” “哦?原是这样……” 看来,我这才华不睡觉显现不出来啊!刚发现我原来还有当编剧的天赋,这绝对能拍个片儿啊。随便做个梦就有细节,有前因,有后果的。 齐阳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不留神儿手臂被自己的玉指划了一下,破了。 伤口泡在水里觉得有点疼。 齐阳才觉得不对,便使劲掐了自己一下! 结果一下叫出声了:“哎哟!” 稍高的丫头赶紧问:“公主,您这是?” 还真挺疼啊!不行,再来一下试试。 齐阳没理会那丫头,又使劲掐了自己一下。不过这回他没叫出声,强忍着,眼圈都转泪了。 这疼劲儿即刻就散了,齐阳揉着胳膊想:真的是够疼的!难不成?这不是做梦!? 脑子里一团乱,齐阳一头扎下水去。 在水里潜了大概两分钟,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回忆了一下睡觉前的事情,想起自己睡觉的时候,心脏那个部件,貌似揪了一下。后来尿急,再睁开眼就到这了。 难不成我是死了? 想到这儿,齐阳一个激灵从水里“腾”一下,坐了起来了。 坐定了,齐阳又想:不对啊,这要是死了,怎么能感觉出这水是热的?难道死了也能感觉?不是说死了就跟烟儿似的么?那边那俩难道是天使?可是天使怎么都没长翅膀儿啊?不过,说天使有翅膀的人估计也没死过。再说我就算死了也不能是女的吧?生是男人死也应该是男鬼吧?再说,这地府有这么富裕么?摆这么大一浴缸。可这要不是地府,我到是在哪儿啊?
想了半天,齐阳也没想出名堂,于是决定直截了当问问那俩疑似天使。 齐阳冲着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丫头问道:“那个,小姐,这是哪儿啊?” 那丫头歪头看着齐阳,先愣了一下,然后说:“公主,您怎么了?我是绿儿啊。” 齐阳转转眼珠,想着:看来这个叫什么绿儿的疑似天使有点傻,这么问怕是她不明白,算了,还是费点心思,拐着弯儿问吧。 正要开口问的时候,灵光一闪,齐阳忽然想起了某国那个胖头无耳爱吃铜锣烧的猫。 时光机!难不成我不小心上了时光机了?还是陆总偷摸背着我在网上订购的?难不成科技都发展成这样了?要真是这样,可是我怎么变身了呢?难道我真正的身份其实是那个什么代表月亮惩罚你、眼睛占半拉脑袋的、智商两百的傻子?不对啊!先前也没人告诉我啊?这变身也没有男变女的啊? 齐阳那多细胞脑袋瓜子又开始胡琢磨,在脑袋里历数了一下长这么大看过的动画片。 最后,他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平静,决定走一步算一步,静观其变。 用手捧了些水,齐阳洗了洗脸,头脑清醒的认识到:如今,他还真就在这不知地点的池子里泡着。抬手看见此时变得纤细手指肚儿泡的有些发胀,齐阳回身说道:“那个绿儿啊,我不洗了。茅厕在哪儿?” 齐阳暂时还真适应不了这女人身子,多看一会儿他怕自己会流鼻血,打算穿上衣服再从长计议。可刚才一时憋起的尿意,此时又来了。可这地方的人看着这么怪,万一不知道厕所是什么地方怎么办?于是齐阳问话的时候,特意挑了个他所知的最古今通用的“厕所”代名词。 “茅厕?”绿儿小心问着。 难道这地方厕所不叫茅厕?那叫什么啊!急死我了。 这时候,挨打的那个女的拿了衣衫过来。 绿儿赶紧快走过去,上前问道:“溪儿jiejie,你认识茅厕么?” 齐阳远远的听着绿儿说的,十分想撞墙:我晕!茅厕不是人! 齐阳只好尴尬的对着白衣女子笑了笑,说:“那个,我想方便一下。” 白衣女子先是颔首应承:“是,公主。” 然后转身又大声冲着屏风外喊道:“来人,伺候公主如厕。” 接着,齐阳眼见着,也不知道打哪儿,蹿出来一群人,而且个个都是男的! 提桶的、撑帐的,一共六个。 见此阵仗,齐阳着实吓了一跳,此时他还一丝不挂呢。 齐阳下意识的捂住双胸,看着这几个人,又想:这些都是太监吧?对,应该是太监。放松点,当两分钟女人就以为自己真是女人了,白痴! 齐阳在心里骂着自己,眼见这六个人瞬间在面前搭起一个简易帐篷。 这六人周围撑着帐篷。 绿柳二人则上前掀开帐帘,请齐阳进去。 齐阳捂着胸,将信将疑的就钻了进去。进到里面,见正中有个摆好的木桶。齐阳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此时尿急,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就坐了上去。 方便的时候,齐阳的内心在纠结着: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怎么这么别扭呢!哎呀!真变态!这事儿可不能让陆总知道,非得笑死我! 方便过后,齐阳捂胸出来,附身在夕沐池里洗了洗手。 跟着,六个太监就提起这便携卫生间设备,连同齐阳的方便之物走了。 两个绿衣丫头开始伺候齐阳穿衣服。 穿着衣服,又开始郁闷了:这是什么玩艺儿啊?它敢厚点么?穿了跟没穿一样。这保暖么?服用性也太差了吧! 齐阳思忖了下,觉得还是应该多穿点,以便让自己不要时刻看到自己胸前那两个异状物。平时看美女的还行,这玩意一旦长自己身上怎么就那么别扭。 心里想着,齐阳开声说道:“有厚点的衣服么?我有点冷。” “这是王妃娘娘特意让使节从大唐买来的上等缭绫,给公主大婚用的。”挨打的白衣女人一边帮齐阳拽平后身,一边答道。 大唐?不是吧。齐阳的脑子一下懵了。 怎么来唐朝了?这投胎也不是这么投的吧?还能倒着投呢?我靠!这过了! 不过片刻之后,齐阳那多细胞脑袋瓜子又开始胡琢磨:这唐朝真有杨贵妃么?到底漂亮不漂亮? 就懵了那么一下,齐阳就受好奇心驱使,换了心情。他试探着问白衣女子:“唉,你认识杨贵妃么?” “杨贵妃?” “是啊,杨贵妃。认识么?” “王上只有美、洛、樊、陈四个妃子,公主说的杨贵妃,溪儿没听过。” “哦,那没事儿了,我就随便问问。” 连唐朝的大美女都不认识,怎么混的!没吃过猪rou也得见过猪跑啊,怪不得小姐模样丫鬟命!做人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人前人后还两种脸,就会支使人家小女孩,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