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转机

    东煌慎暄去了书房，素素心中略有些不安，只道是自己鲁莽，给太子出了糟主意。可转念一想，太子敢行此招，必定也是对父母的感情有一定的自信才肯尝试，为何皇上就绝情到这个地步呢？

    等了半晌，东煌慎暄终于回来了，脸上兴奋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少将，老爷说了什么事？”

    东煌慎暄不太甘心的说：“皇上下午召父亲密谈，意思是打算同意太子的请求，接淳皇后入宫观礼。”

    事情竟然有了这样的转变，让素素有些猝不及防。

    “啊？为何会这样？”

    东煌慎暄神色凝重的说：“谭门最近在上京城很活跃，与太子订婚之事或许有些关系。曾经有流言，说淳皇后与谭门关系匪浅，但直到她后位被废，依旧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皇上想趁此次机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素素心中比之前更凉了几分，皇上竟然是打着这样的心思？

    同时，她也斟酌起来，淳皇后七年前被废，竟然跟谭门有关系！

    由于突然请淳皇后回宫，订婚礼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东煌慎暄在东宫忙碌数天。

    订婚礼前一天，他回府对素素说：“明天太子的订婚宴，你随我进宫，有件事情交代你去办。”

    进宫，素素神情凛然，皇宫大内，并不是她能去的地方，可东煌慎暄让她进宫去办事，她不由得不打起精神，仔细应对。

    “到时候你随我进宫，我会安排你随御前侍卫一起去接淳皇后回宫，在淳皇后身边你多注意一些，若查到跟谭门有关的蛛丝马迹，及时汇报。”

    她原本偷偷递了消息给太子，让他千万不要跟谭门之人扯上关系，免得正中别人下怀。不成想，这件事竟然由她亲自去查，心中便安定了几分。

    翌日一早，素素和东煌慎暄起的特别早，各自穿戴着。

    素素挑了一套较为体面的红黑相间的武士服，贴身的衣服将她的身形衬托的格外高挑，高腰的宽腰带将她芊芊细腰勒的不堪一握，加之她直接束了高马尾，黑直长发如缎带一般柔顺而有韧性，再把孔雀翎往马尾结上一插，端的英姿飒爽，清丽无双。

    东煌慎暄眼中尽是满意，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看着镜中的佳人说：“真是长大了。”

    素素却看向墙角武器架上的长枪、弯刀和暗器，转开话题问道：“今日进宫，不能带武器吧？”

    东煌慎暄说：“你带上暗器，无妨，不会有人查你。”

    两人准备好之后，各骑一匹马，天还未亮就赶到了皇城内的东宫。一路上果然没有人搜查素素，更没有人盘问素素的身份，叫素素十分心惊，东煌家在宫内的势力，已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了吗？

    此时的东宫红绸满天，人流穿梭，都在准备着中午的仪式和筵席。而在侧面的广场上，有一小队人马停在那里，太子祺也已等在了那里。

    太子祺穿着黄灿灿的太子龙袍，头上束了双龙银冠，如此正装打扮的他，多了一份皇家的威严，加之他眉宇间散不去的一抹忧虑，更显得严肃。这样的他，素素是第一次见。

    东煌慎暄带着素素走到太子祺面前，说：“殿下，小七带来了。”

    太子祺神色缓了缓，像是今年第一次见到素素一般，说：“好久不见小七，长的这样大了。”

    素素行礼道：“小七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祺将小七扶起，说：“今日是我订婚的大日子，我要接我母亲入宫观礼，本不知该派谁去办这个差事才好，听闻慎暄推荐你，真是解了我一个大难题。”

    原来，是他们两人商量了的。

    “得太子殿下和少将信任，小七一定将娘娘安全接到。”

    太子祺点了点头，指了护卫小队的队长给素素认识，就让他们启程了。

    望着这一小队人马远去，太子祺越发忧虑，说道：“不知我执意接母亲回宫观礼，到底是对是错。”

    东煌慎暄安慰道：“殿下勿忧，今天是殿下的大喜日子，一切都会顺利的。”

    两人并立望向同一个远方，心中却想着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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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后栖霞氏，因皇上曾赐她一字“淳”，所以被世人称为淳皇后，借此与现今的东煌皇后相区别。淳皇后自从七年前被废，一直隐居于皇家道观之内，自称淳真居士，不理外界纷争。

    素素在路上听东宫侍卫说，这次太子订亲礼邀请淳皇后参加，淳皇后原本不肯抛头露面，太子费了颇大的力气，才说服了淳皇后出面。

    皇家道观位于上京城外的玉台山上，因是皇家道观，极为幽僻。东宫侍卫不敢惊驾，齐齐等在道观外，只素素一人孤身进入，迎淳皇后出来。

    门口接待的小女尼引她走到内院，边走边说：“今日居士忧思成疾，身子不太好，路上请多加照拂。”

    素素忙说：“自当尽心尽力。”

    小女尼上前叩门唤道：“淳真居士，东宫派人来接驾了。”

    浅浅传来几声咳嗽，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青白道袍，头裹青色头巾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这个女子肤白而眼大，气若幽兰，仙姿天成，若不是知道她就是淳皇后，绝想不到她已为人母，是位历经沧桑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素素上前问安说道：“娘娘，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特地来接娘娘回宫，请娘娘起驾。”

    淳皇后伸出几近透明的柔胰，扶起素素，说：“如今早已没有什么娘娘，小施主不必多礼。”

    淳皇后亲和而纤弱，让素素从心底发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她真难想象皇上怎会把貌若天仙的淳皇后贬斥至此！

    心头念头万千，两人已来到道观外。淳皇后上车，素素及护卫骑马护送，一路平安无阻，在午前就赶到了东宫。

    听闻淳皇后回宫，许多人抱着各种心思在殿前围观，但她的车驾并未在东宫正门停留，而是径直驶入内院，到了太子正殿才停。

    内院已清净许多，太子祺步履有些匆忙，迎上来亲自挑了车帘，深情唤道：“母亲！”

    淳皇后扶着他的手下车，亦泪眼婆娑，她泫然若泣的样子，让人心怜。她紧紧握着太子祺的手，盯着儿子细看，嘴中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祺扶着她走进正殿，一行随侍便跟了进去。

    东煌慎暄在人堆里找到素素，冲她挑了挑眉。素素看他询问的眼神，知道他是在问路上有没有什么发现，便摇了摇头，东煌慎暄难免失望。

    下一刻已有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东宫内的众人又急忙返身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