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资格（二）
绣花鞋？方氏微眯着眼眸，看到二名婢女脸色大变，沈红蕾想要撕了她的表情，觉得有异，或许她并不在乎这名女儿的生死，但是绝对不允许在她的脸上抹黑。 “什麽绣花鞋？”方式缓缓开口道，华儿与绢儿牙关直打颤，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冷。 “是因为六meimei的绣花鞋丢了，我们正帮她寻找。”不等二名婢女开口，沈红蕾急忙道，生怕自己想要陷害六姐儿的事被发现，这种事情传出去，又有谁会肯娶她为妻。 “我有叫你说话吗？”方氏冷哼，沈红蕾小脸蛋青白交错，咬着苍白唇瓣。 “华儿、绢儿，你们找绣花鞋为何会掉到水里面？” 面对方氏的质问，二人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我们是不小心掉进水里。”她们不敢说是主子的主意，要她们把沈红颜推进水里，只好辩驳自己不小心。 沈红蕾脸上闪过如释负重的神情，但不一会，方氏脸上的冷笑让她打个哆嗦，低下头。 “把这二人拖下去打十大板。”方氏一声命令下，让华儿与绢儿吓的脸色发，拼命跪地求饶。 “夫人，不要……” “大伯母，华儿和绢儿又没做错什麽，又为何要打她们板子？”沈红蕾眼里闪过一抹愤怒，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咒骂着这名老妖妇，在沉府里兴风作浪。 “她们没照顾好六姐儿，让六姐儿受惊，我给点小处罚，让她们记得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方氏目光瞟向沈红蕾，嘴角是笑非笑道。 她知道！？沈红蕾的小脸一会青一会白，接着愤怒涨成通红。 “那只不过是大伯母不要的痴儿，她有什麽资格在沉府里享受这一切，若让外头的人知道大伯母生出个痴儿，恐怕对您的名声也不大好，红蕾也只是帮大伯母分忧解劳。”她语带威胁，结果惹来方氏大大地不满。 “你这几句话是何意？是想害你的六meimei吗？” “哪里有害，我可没说什麽。”沈红蕾打死也不会认。 沈红颜听到他们的对答，心里轻叹为何有这种母亲、这种手足？ 她知道方氏维护她是因为想打沈红蕾的脸，杀鸡敬猴，警告其他人别想挑战她这名主母的权威。 “来人将二名贱婢拖下去，狠狠给我打！”方氏脸孔扭曲道。 “夫人饶命，小姐救救我们。”华儿与绢儿苦苦哀求，但她们的哀求声很快变成哀嚎。 沈红蕾的小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内。 “大伯母，您真的要为了这名痴儿打死我的贴身婢女吗？” “就算她是名痴儿，也是我所生，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她头顶上去，是要往我脸上抹黑。”方氏满足看到沈红蕾气极败坏扭曲的小脸，就是要她对自己心生畏惧，至於怨恨……在这个家，做什麽事都能引起怨恨，只要大权在握，她何需在乎。 过一会哀嚎声变得微弱，一名老妪走过来禀报。 “夫人，二名贱婢已经挨完十个板子。” “死了吗？”方氏漫不经心地问，看到沈红蕾铁青的脸孔，嘴角微勾起。 “回禀夫人，那二名贱婢还剩一口气。” “还剩一口气呀……”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们能熬下去也算是她们的福份，这件事就这样。红蕾，下次可以教好好自己的下人，需不需要伯母指派手边的几名婢女服侍你？” 看着方氏脸色得意笑容，沈红蕾强迫自己挤出抹笑靥。 “不劳大伯母费心。”她心里咒骂着，这名老妖婆分明是想派自己手下的婢女监视自己，在表面上却不露痕迹。 “怎会费心，再怎麽说你也是我的外甥女，等会我就派二名婢女过去，至於那二个就打发到伙房去吧。”方氏笑容优雅淡淡道，但沈红蕾看出她笑容下恶毒的心思，她指派的婢女只怕会随时随地盯着自己不放，她要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眼视底下。 “不，我与华儿、绢儿有主仆感情，再说我二房大娘不会同意我收下大伯母的婢女，会责备女儿不知羞耻，请大伯母收回成命。”沈红蕾说什麽也不会同意这件事，只好搬出她的大娘当作挡箭牌。 “弟妹那里我会说一声，你就放心吧。”淡淡扔下这句话，方氏也没有看女儿一眼转身就走，也不给沈红蕾反对的机会。 沈红蕾咬牙切齿看着方氏离去的背影，就像胜利者得意洋洋，气的她猛然转过头，看着窝在墙角边的小废物。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她气的扬起手臂往沈红颜身上抽打，突然间手臂刺痛，不可思议看着她。”你这名小废物竟然敢咬我。” 手臂留下一道痕迹，鲜血缓缓沁出，沈红蕾气愤不已，脸上难看，但看到沈红颜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还有残红的血丝，吓的倒退一步。 “坏姐……我咬……我咬死你……”狰狞的表情让沈红蕾倒抽口气，倒退一步，脸色表情惊恐不定，眼里闪过仓皇之色，咬牙愤愤道。 “不与你这名痴儿计较，下次再让我遇到小心你的贱命，在这个家里谁都不会在意你的生死，包括你刚才的娘亲也是一样，你是个没资格享福的小贱种。”撂下这句话，沈红蕾转身离去，俏颜怒气冲冲。 她忙着赶回二房的大娘身边，想办法阻挡大伯母派婢女给她，免得事情弄拧了，大娘以为她是胳臂往外伸，关起门来又是一阵打骂。 看着没有关系的人终於离开，沈红颜才咬着牙检视雪白小手臂，沈红蕾的狠劲差点让她无力招架，可怜小手臂传来阵阵火热痛楚，疼的不敢触摸肌肤，若不是用手臂挡住，全身早就紫青一块块。 她急着走进母亲的庭院里，知道方氏才刚离开，不可能这麽快回来，用力把枝叶折断塞进袖子里，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庭院中。 在这一路上，她仔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才是，但不幸冲的太快，不凑巧与名婢女撞得正着。 “六姐儿，你跑这麽快做啥？” 仔细一瞧，沈红颜记起这是八妹沈红绫的侍女，叫巧萍，圆润的苹果脸充满嫌恶，看到自己打的水盆被她撞翻，还泼的满身，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变得半湿，顿时没好气道。 虽然巧萍不像其它侍女对她动辄得咎，不过对她，还是没摆出好脸色看。 沈红颜惊慌失措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逃走，身後传来巧萍的咒骂声。 “你这名臭痴儿，小心别被我再撞见，下次绝不让你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