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归凡

    “怪哉，怪哉……”老子将手收回，面色古怪的喃喃着。

    见老子这模样，柳素心中越发慌张，忍不住开口追问道：“天尊大人，我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她吞噬了女娲的魔心火，你可知？”老子看着柳素，缓缓说道。

    柳素闻言顿时脸色一白，想到女娲手上那恐怖的黑色火焰竟然被自己的妞妞给吸收了，心中便一阵恐慌，连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站在她身旁的青龙立即扶住了她，与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天尊大人在这里，妞妞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别着急。”

    柳素这才似又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抓着青龙的胳膊，一脸希冀地看着老子道：“天尊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老子却是摇了摇头，在陆皖晚近乎绝望的神情下，缓缓说道：“令爱并无大碍，她虽吞噬了魔心火，但那些火焰并未伤她，而是都藏在了她的妖丹中，似乎……沉寂了起来。”

    柳素听老子这般说，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迟疑着开口问道：“那些东西在妞妞的妖丹里，不会有事吗？”

    “现在暂时不会有事，以后就说不准了。”老子慢悠悠地说着，看着青龙和柳素的脸色瞬间又变了几变，才又添了一句，“若是她能留在这兜率宫跟着我学习道法，我自有办法让她将体内的魔心火收为己用，那魔心火若是被她炼化之后，就不会再对她有伤害，不然她就会步女娲的后尘。被那魔心火控制心神。彻底沦为魔物。”

    柳素听完老子的话，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抱着妞妞跪了下来，与老子说道：“请天尊大人收下妞妞做弟子。她此刻昏迷不醒。就让我这个做娘的。替她行弟子之利。”柳素说完，就要对老子行大拜之礼，但身子还未伏下。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让她不得不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夫人不必如此，你的女儿不早就是我的弟子了吗，你难道忘了曾经亲手签过的东西。”老子浅笑着，说话间，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卷轴，随手一抖，那卷轴便开了，柳素当初签的大名赫然在此之上。

    柳素曾经为这份交易文书烦恼过，但此刻却是万分庆幸自己当初签了这个协议，只要妞妞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给谁当徒弟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她在哪里，她这个做娘亲的一定会一直陪着她。

    “我早有算过一卦，你的女儿与我有师徒缘分，也将我是我的最后一个徒弟，我定会尽心尽力教导她的，你们尽可放心。”老子看了柳素怀中的妞妞一眼，含笑说道。

    柳素这次总算是放下了心，她看了看怀中依旧沉睡的妞妞，神情依旧担忧地问道：“那妞妞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恐怕要等几日，恐怕那魔心火还会不安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守着她，帮她压制住魔心火。”老子回道。

    柳素知道自己此刻也着急不来，便又是盈盈福了一礼，感激地与老子说道：“那就一切拜托天尊您了。”说完，就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妞妞交给了老子。

    老子也不停留，带着妞妞和明月，回了自己的道舍。

    柳素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眼中依旧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不要担心了，妞妞会没事的，咱们的女儿可没那么弱。”青龙依旧在柳素身边温柔地安抚着。

    柳素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地开口与青龙说道：“阿龙，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妞妞，她还那么小，我不放心留在一个人在这里……”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青龙只说了这一句，就是千言万语，对柳素来说，这一句也足够了。

    “还有我呢，我也要留下来陪meimei。”蛋宝在两人身后着急地说道，生怕这对无良父母又丢下自己。

    “你当然要留下，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了。”柳素眼中流出了泪来，但面上却明显是笑着的，将蛋宝揽过来抱在一起，语气中满满俱是满足。

    老子并没有让陆皖晚等多久，三日之后，妞妞就醒来了，且一切安好，虽然得知自己多了一个师父有那么些小别扭，但知晓陆皖晚和青龙会一直在这兜率宫陪着她，那点小小的抵触瞬间就没了，且也不知道老子用了什么办法，让妞妞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见着他就变成了十足十的乖宝宝，每日里都是十分听话地跟着老子学法术。

    放下了妞妞这一桩心事，柳素就决定回凡间看看，算算她来了这天宫也有一年多了，凡间自然是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当初她是被腾蛇掳来的，也算是不告而别，不管怎样，都要回凡间一趟，告诉那些关心她的人，她依旧安好。

    青龙自然是要陪着陆皖晚一起下凡的，而蛋宝则是留下来看着meimei，他对凡间并没有什么眷恋，自然是回不回去都一样。

    青龙和柳素来到诛仙台，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那人看到她二人过来，也是望了过来。

    青龙微微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什么，柳素却是先开口说道：“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同我们说的，你若是不愿听，那就让我一个人过去吧。”

    “一起。”青龙想了想，还是这般说道。

    柳素微微笑了笑，拉起青龙的手，便走到了那人的身前。

    “素娘，我是想来同你说声抱歉的，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白曦自然也感受到了青龙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便直接同柳素说道。

    柳素对以往的事早已释然，其实她与白曦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若不是因为青龙，他们两本也不会有什么误会，且白曦在最后对抗女娲的时候其实还帮过他们，柳素对她已是没有了恶感，神情平常的说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只是你要去哪里？”

    白曦苦笑一声，缓缓回道：“天尊大人将我母亲封印到了无间地狱，她已是成了半魔，恐怕此生都没有清醒的可能，我是她的女儿，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我会去无间地狱陪她，顺便替她赎罪。”

    柳素惊讶地看着白曦，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决定，无间地狱，她就算没去过，听名字也知道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方，但她终究没有劝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许在白曦心中，女娲就是那个坚持。

    白曦似是从柳素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洒然一笑道：“你可不要同情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许多事情我都想通了，无间地狱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柳素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白曦一眼，只说了一句话，“那你自己保重。”

    “恩。”白曦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她忽然传声与柳素，“我与孟尝成亲的事，都是假的，不过就是一场交易，当初你体内魔气未尽，青龙为了女娲石，才会与我成亲，他是真的很爱你，而我，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罢了，不过这个傻瓜现在也醒了……”

    柳素脑海中依旧回荡着白曦有些苍凉的声音，她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感到有些惆怅，其实她是一个好女子，只是命运弄人，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活得洒脱吧。

    “我们走吧。”青龙并不关心白曦最后同柳素说了什么，只是揽住柳素的肩膀，轻声说道。

    柳素看着青龙，心中从未这样的满足，她点点头，跟着青龙一起，站上了诛仙台。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站上诛仙台，但这一回却明显与上一回不一样了，青龙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让那诛仙台上的罡风伤到她哪怕一点，她的脑中回荡着白曦方才的那些话，忍不住紧紧抱住青龙，在他耳边轻声道：“阿龙，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两个要一同承担，你再不可丢下我，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事情，这样我会不开心，你知道吗？”

    青龙静静听柳素说完，而后慎重的，缓缓点了点头。

    柳素灿然一笑，仰头吻上了青龙的唇，两人缠绵一吻之后，便从这诛仙台上跳下，就在那一瞬间，柳素想着，这一生她已是无憾了，往后她会有很长的时间，同她的爱人，她的家人，去往这天上地下每一处地方，不过不管他们在哪里，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那便是幸福的，或许，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神仙眷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