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可疑宵小
焦皓楠浅笑了两声，随口回应道： “你这女孩子的手段可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厉害得多，现在你就相当于我和子辰两个人的债主，而我们这些还拖着欠款的人，怎么也得在家里多瑟瑟发抖几下才敢过来吧！” 程雨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花枝乱颤着指了指一旁神色木然的潜入者，缓缓道： “所以你们就专门请了个保镖过来吗？我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让你们惊怕到这种程度。更新快无广告。” 焦皓楠略一顿挫，紧咬着牙关嘟哝道： “他只是个意外……” 程雨瑶看了潜入者几眼。 初时还并未对其太过在意。 但几人都已经落座了这么久，这个潜入者就罔若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除了一些琐碎的小动作之外，却是连一丁点儿的表示都没有。 程雨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惊疑不定着问道： “为什么这兄弟感觉起来怪怪的啊，中午的时候不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吗？” 每一提及此茬，苦主木子辰便会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心酸。 似是懒得再搭理关于潜入者的任何问题。 木子辰不耐烦的轻摆了两下手，敷衍着回应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咱们能直奔主题聊一点有用的吗？” 程雨瑶圆睁着一双美目，诧异不已着在木子辰及潜入者身上打量了一番。 整个人似乎并没有理解到木子辰发火的源头所在何处，兀自不觉有些愣神。 良久的沉默之后。 焦皓楠率先打破了这一份僵局，不动声色的在店内大致扫视了一圈，略显焦虑着问道： “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极品的地方，未免也太过嘈杂了一些吧，这里是能认真谈事儿的地方吗？” 程雨瑶一边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将摆在身前桌面上的碗筷仔仔细细着擦拭了一遍； 一边有些好笑的冲着焦皓楠翻了翻白眼，俏皮着道：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而且这里是离世界，就算你是出自于尔雅学院的高材生，我敢和你打包票，你现在站起来大喊着自我介绍三遍，也没有人会认得你是谁。” 木子辰闻言微微撇了撇嘴，不屑着嘀咕道： “那可不一定！” 这两天所历经的事实告诉木子辰。 不管自己身处于离世界亦或是源世界，都不能丝毫为之放松警惕。 而在这短短两日之中，接二连三着碰到源力者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警告。 有时候，木子辰甚至会一厢情愿着认为离世界反而比之源世界还要可怖得多。 至少，在源世界没有如同潜入者这般的神经病纠着自己不放。 哪怕是曾经面对叁天王的时候，木子辰也从没感受到现下这样的无奈、无助…… 心念至此。 木子辰不觉又被这个烦人的潜入者暗暗勾起了火气，把玩在手里的那双一次性筷子都差点被其硬生生掰了个碎尸万段。 正说着，饭店的伙计徐徐端送来了程雨瑶早已点好的饭菜。 饭菜很简单，一眼看过去便已经令人一目了然。 一只方方正正的铝盘之上，正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三盘盖浇饭。 盖浇饭分别是土豆丝、番茄鸡蛋以及孜然羊rou这三种。 程雨瑶倒也一点儿都不客气，径直将盘上微一的一份荤食端到了自己面前。 完后竟是摆出了一副地主土财的气势，轻舞着玉手在木子辰二人脸前一挥，慷慨激昂着道： “你们随意，千万别客气，这顿我请了！” 说话之间。 程雨瑶似又突的想起了着什么，随手冲着潜入者凭空戳戳点点几下，赶忙道： “你们事先也没告诉我还有人要来，所以我刚刚只点了三份饭而已，至于他的话，反正我也和这个人不熟，就不特意招待他了，他的晚饭就归你们管了。” “咔嚓”一声闷响传来。 随着程雨瑶的这一番“表演”。 木子辰手中的木筷终究是难逃厄运，虽没被其大卸八块，但是气急之下一个不留神，却最终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此时此刻，木子辰手中仅残留下了一捧木屑清灰。 那一抹风中凌乱的灰屑，成为了木筷存活在世间的最后一幕凭证…… 这一次应约赴宴，倒是令木子辰对程雨瑶有几分刮目相看。 自己是知道晚上几人只不过随便吃一顿饭而已。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吃饭的地点随便也就罢了，连所点的饭菜居然都这么随便。 不知不觉间，木子辰似是从程雨瑶的身上看出了几分张帆帆的影子。 果然，这世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淑女。 最多也只不过是长了一副淑女的皮囊，但却镶了一颗狂野不羁的内心…… 程雨瑶明显看出了木子辰的状态似是有几分不对头。 索性也不再刻意去招惹这吃了炮仗而无处发泄的人物，扭头向着焦皓楠道： “说说吧，今天在那个老年活动中心里面，你唱得是哪一出戏啊？” 木子辰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焦皓楠赶忙在桌底之下悄悄踢了对方一下，示意木子辰不要多嘴。 焦皓楠泰然自若的直视着程雨瑶，似乎是漫不经心着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就尽管直接问吧，我必定会知无不言。” 在焦皓楠心里想来。 若是双方采取一问一答的形式，自己多多少少也能大概分辨出程雨瑶已然知晓的信息量，从而也就能明白自己该说些什么、亦或是不该说些什么。 但若果对方什么也不问，只是让自己从头到尾着全盘尽数脱出，那这言语间的分寸可就是极难掌握得了。 虽然焦皓楠有些套路手段。 但程雨瑶好歹也是青立学府中成名多年的佼佼者，其混迹江湖的小心思也不见得会比之焦皓楠差上多少。 似是这等小聪明，几乎就是被程雨瑶一眼识破的程度。 只见程雨瑶轻轻夹起盘中的一块羊rou，在焦皓楠及木子辰眼红的目光之下，堂而皇之着一举塞进了嘴里。 整个人却是看也不看向焦皓楠一眼，随口回应道： “不是说我想要问着什么，而是说你想要告诉我多少，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自己讲给我听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呢？” 正说着。 程雨瑶得意洋洋的抬眼冲着焦皓楠莞尔一笑。 眼角的余光却正巧瞥在了一旁的潜入者身上。 只见其左臂支撑着微微歪斜的头颅，右手五根指头不停的动来动去，却像是正在手心里摆弄着什么似的。 “这人变得正常过来了？他在做什么啊？” 程雨瑶轻抿了两下嘴唇，看得不禁有些啧啧称奇。 焦皓楠正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也并没有开口回应些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木子辰敷衍了事着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模仿秀而已。” 说着，木子辰在程雨瑶讶异的目光下特意坐着颠了两下屁股。 而一旁的潜入者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做了两下。 那滑稽的视觉戏剧效果，险些让程雨瑶将刚送入嘴中的米饭径直喷了出来。 木子辰看着程雨瑶不住打颤的笑颜。 或许是受对方兴悦的感染，心下的郁闷之情也不觉减弱了几分。 木子辰有些烦苦的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这么为难我们两个又是何苦呢，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心怀恶意的人，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太过于任性自我了一些，但总归也算是个好人吧！” 当这前半段话说出的时候，程雨瑶还是美滋滋的很是受用； 但等到这后半段话说出的时候，程雨瑶的面色却是变得越发阴绿了起来。 整个人恶狠狠的白了木子辰一眼，也顾不上搭理仍自在默默踌躇的焦皓楠，站起来指着木子辰的鼻子嚷嚷道：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会不会说人话啊！” 木子辰面色有些泛白，心知自己又不小心说错了话。 正兀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程雨瑶却是气呼呼的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甩着胳膊朝着厨房方向一指，冷言冷语道： “滚过去再点两个菜回来，别坐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哦，知道了……” 木子辰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忙低眉杏眼的向着小店厨房跑了过去。 身旁的潜入者也是一如既往的紧随着木子辰的动作，弯着腰哆哆嗦嗦的跑离开来。 远远看过去。 这二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就如同两只活生生的走狗一般，竟是不觉令观者心头涌起了几丝心酸凄惨的感觉。 “真他妈晦气，没想到什么信息都还没有捞着，反而自己先搭了三百多块钱进去，还能不能让我愉快的过完今天了啊！” 点完菜的木子辰侧击在收营台前，心疼的算着自己口袋里的小票子，兀自rou疼得有几分想死的感觉。 虽然心里对于程雨瑶的嚣张跋扈是一万个看不惯。 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面了呢！ 如果不伺候好这位姑奶奶，要是惹得这个大小姐不高兴，指不定对方就把今早两人的踩点潜入计划给曝光了出去。 到时候本就处在被动局面的己方，还不得被一群别有所图的人当活靶子一样疯狂扫射啊…… 木子辰越想越是心烦，不觉一把掀开厨房的门帘，高喝道： “老板，有冰啤酒吗？” 老板赶忙迈着小碎步凑了过来，嬉皮笑脸的问道： “怎么，天气都这么凉了还喝冰的啊？” 面对这么一个大客户，连老板的态度都变得越发热情了起来。 这家小店平时也就是附近的名工来点碗面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再加一两个凉菜而已。 如木子辰这般随手便将几个招牌菜挨个点了一遍的大客户，可还真是许久都未曾遇到过了。 木子辰随意摆了摆手，郁闷道： “没法子，在不喝点冰的降降火，我害怕被活生生气死。” 老板呵呵一笑，指了指门外叠着的一箱未开封啤酒，缓缓道： “门外有一些，虽然没专门冰镇过，不过在外面凉了这么久，估计和冰镇的温度也差不了多少。” 木子辰徐徐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 “我自己去拿就好了，你抓紧时间上菜吧！” 说着。 木子辰缓缓来到了门外，动手准备拆封来那一箱啤酒。 正兀自忙活的时候。 隐隐约约之中，街边角落中传来几句悄声的言语： “那小子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怎么看着他好像怪怪的，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我看是有可能，要不然也不会一整天都不回去复命吧！” 这些话音很淡很弱，有若蚊蝇一般。 但木子辰身位源力者，在生源力强大感知的加持下，这么些异于常人的听觉还是有的。 冥冥之中，似是感到有几分不妥。 木子辰手中动作不停，借着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在较远处的角落之中。 两个男子正躲缩在昏暗的路灯之下，冲着木子辰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的小声言语着。 令人古怪的是，而这指指点点的目标似乎又并不是木子辰本人。 木子辰有些茫然的向着身后看去。 正看到学着自己动作，兀自蹲在地上忙忙碌碌的那一名呆傻潜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