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皮面具

    “才不要！”我毫不犹豫否决了他。

    他也不在意，只当是开了个并不好玩儿的玩笑，继续抱着我，一言不发。

    经过这许多日的颠簸，我带病的身体已然难以消受，现下他抱着我，只觉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再次缓缓闭起双眼，放松了身体，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朦胧间，我似听到一声浅浅的呼唤，幽幽地，像从云的另一端传来，荡漾在我耳边，我努力睁了睁双眼，却没料到它沉重无比，终是放弃了，重新阖上，依稀看到方墨然双目盯着我，再次呼唤一声，

    “清染。”

    一定是在做梦，我不叫清染，而是婷玉！桑婷玉！什么清染！破鬼名字！

    我从睡梦中醒来时，炙热的骄阳已经褪去，夜色渐渐袭上了整片天空，马车中一片昏暗，只有少许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透射进来。

    我试着活动了下身体，迎面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唇边荡着暖暖的笑意。

    “方墨然。”我从他怀中闪出，一边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头，一定是脑子犯晕，竟然在他怀中睡了一下午，而且还睡得那么沉！

    我轻咳两声，努力缓解内心的尴尬，不敢再抬头看他，“我们…….到了吗？”

    “早就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喊醒？”

    他声音中带着醉人的芳香，有些宠溺地说道：“你睡得那么好，我怎么舍得把你叫醒？”

    “嗯…….”认识两年，订婚一年来，他从来没说过这么暧昧，这么露骨的话，我这疙瘩，顿时掉了一地，转身收拾着东西，“我们快下去吧。客栈找好了吗？”

    “好了！”他语气轻轻。

    我一股脑把马车上零碎的东西全部塞进身侧的包袱里，站起了身，“那走吧！我饿了！”

    “好！”

    他翩然起身，向前跨了一步，来到我面前，伸出双手触及我脸颊，然后用力按了按。

    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放心吧！这都戴了一路了！不会掉的！”

    他显然并不同意我的说法，一张俊脸蓦然放大在我眼底，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凛冽味道，十分仔细地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检查一遍方才作罢。

    真是搞不懂，从出了小镇他就定要我戴着这个人皮面具，已经戴了大半个月，每天夜晚临睡前洗脸时，望到镜中那个真实的自己，我竟然都会觉得陌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定要戴这个破玩意儿。他就嬉皮笑脸地如此答复我，“外面这么乱，我老婆这么漂亮，万一被他们瞧上怎么办？”

    我十分不屑地看着他，反问道：“那你不会保护我吗？方墨然！”

    他耸耸肩，颇为无奈地说道：“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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