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在线阅读 - 第232章 重伤垂危

第232章 重伤垂危

    白冉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初秋的凉风灌满五脏六腑,锥心刺骨的疼痛,像是要将她生生撕裂了一般。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她却丝毫不敢停下来。怕一旦停下,她便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她不可以回头

    但是,她好痛,心绞成一团,像是被人一点一点的剜掉一角般。

    宇文熠城五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脚下一绊,白冉冉重重跌倒在地。身旁是长安与长乐惊慌失措的声音,她想告诉他们,娘亲没事,可是,一张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从舌尖冒了出来。

    脸上冰凉一片,白冉冉随手一抹,一片湿意。

    下雨了。

    夜色已深。

    因为刺客的事情,长乐受了惊讶,这两天越发寸步不离的粘着她,白冉冉好不容易将她哄得睡着了,自己这才洗了澡,正想睡下,屋外却突然传来几声响动,白冉冉一惊坐起别是又有什么刺客才好

    正想着,便听到屋外的动静大了些,像是什么人想要硬往这边闯,然后被守在屋外的侍卫拦下了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白冉冉一时没了睡意,索性披衣起身,打开门看去

    院子里,几名守夜的侍卫,正与一人缠斗在一起,听得推门声,那人竟拼着受了一掌,直向她奔来

    然后,那人扑通一声,径直跪倒在了她的面前,“娘娘,求你救救主子主子他快不行了”

    白冉冉一时愣在那里。她认出这人乃是当年除了谷风以外,常常跟在宇文熠城身边的另一暗卫燕归,那日,他们在山谷中遇刺,这人也在

    他说,宇文熠城快不行了

    一刹那间,塞满白冉冉脑海的反反复复尽是这几个字。

    她知道,那天,他为她挡下刺客的那一剑,受伤不轻,可是,当时,她清楚的看到,刺客那一剑,伤的是他的右半边胸膛,并非致命伤所以,她后来才会将他推了开来

    其后,她也派人去打听了,大夫说,他受的并非致命伤,又救治及时,情况尚算稳定,只要慢慢将养,迟早会痊愈

    怎么这才过了两天一夜,他就快不行了

    难道是他故意派人来诓她又或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苦rou计

    明明知道他可能在骗她,可白冉冉心底还是不争气的担忧起来。

    像是瞧出她的迟疑,燕归以额抵地,重重向她一磕,“娘娘,求你救救主子吧主子的病,是真的再也耽误不得了”

    白冉冉看不得人跪,伸手去扶他,“你起来吧”

    顿了顿,神情漠然,“我与你们主子早已没什么关系就算他真的病重,也应该找的是大夫,而不是我”

    乍然与那个男人的重逢,又是在死生一线的情况下,确实让她一时之间乱了分寸,可是,这几天来,冷静下来,她却深知,她不想再走回头路她不想再跟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要放下他,她不想对不起自己,更不想对不起这些年来,祁清远为她的付出

    想到远在离国的温润男子,白冉冉心底更坚定了些。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想念他她没有让人将之前遇刺的事情,飞鸽传书给他,一来是怕他担心,二来是她不想将她牵扯进她与那个男人的恩怨

    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让他烦恼,不想再伤他的心。

    至于那个男人

    心头仍是不受控制的隐隐作痛,但白冉冉知道,她会处理好的。

    黑衣暗卫似乎没有料到,她竟当真对主子的病情不闻不问,如此绝情,一时又痛又怒,但想到自家主子,却只能生生的忍住,只依旧固执的跪在她的面前,七尺昂藏的汉子,此刻却是眼眶微红,“娘娘,奴才不敢说,你与主子之间到底谁对谁错只是,这五年多来,娘娘您好生生的活在这个世上,主子却以为你真的不在人世了,你可知主子这五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远的不论,就拿此次钦州之行来说主子得知你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之后,立即抛下一切政事,这一个月来,几乎不眠不休,日夜兼程的赶到这儿来,就是想见你一面,想亲眼确认,你还活着”

    燕归说到此处,屋外淅淅沥沥作响,竟突然下起雨来,白冉冉一时怔忪,竟不知是为这突然的落雨,还是黑衣暗卫口中说的这些事情。

    可是,即便是真的,又能怎样对一个认为已经“死”了五年多的人,突然得知她可能还活着,想要来亲自确认,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又能代表什么呢

    燕归瞧着她漠然的神色,心中气苦,越发的为自家主子不值,只是苦于他一向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表达,只能道,“奴才不会说话若是娘娘亲眼见到主子这五年多来,为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娘娘就不会这样想了”

    他为着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三天前的匆匆一瞥,她却也看出,比之五年前,那个男人真的消瘦了许多,脸上带着常年的苍白病容

    或者,这五年多来,他过的真的很不好吧

    可是,终究是与她无关的恩怨了

    “过去的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白冉冉嗓音淡如清水,“你只告诉我,你家主子的伤势,到底如何就好”

    听得她的淡漠,黑衣暗卫难掩怨恨的望了她一眼,咬牙道,“娘娘这样问,是觉得主子在故意骗你去看他的吧”

    男人讽刺一笑,“那日遇刺,娘娘看到主子没有伤到要害,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主子伤势不重吧”

    白冉冉心中一动。却无从否认。

    “可娘娘你又否知道,这些年来,主子为着找你,一副身子,早已五劳七伤,连年病痛不断”

    黑衣暗卫红着眼睛,冷毅坚韧的脸容上,却是止也止不住的沉痛,“那日,主子为娘娘挡的那一剑,虽然没有伤到心脉,却也是伤的极重当时,娘娘您什么都不顾,就丢下主子走了”

    说到这儿,男人语声一哽,“但娘娘可知道,当时主子就那么拖着重伤的身子,一直偷偷的跟在你身后吗”

    雨落的更大了,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棂上,黑衣暗卫略带沙哑的嗓音,就在这淅沥落雨声中,模模糊糊的响起,“那个时候,刺客早已死的死,逃跑的逃跑,娘娘您身边也有赶来的侍卫保护,可是,主子却还是担心你的安危,性命也不顾的,瞧瞧跟在你的身后虽然主子没有说,但奴才知道,除了想保护娘娘您不被jian人所伤之外,主子只是想多看看你罢了”

    只是想多看看你罢了

    白冉冉的耳畔,反反复复回响着这句话。她不能想象,那个男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一步一步悄悄跟在她身后的

    每多想一分,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锋锐的钩子狠狠划拉了一下般,用力的疼了起来。

    面前的黑衣暗卫,却仿佛还觉得不够,硬声继续道,“一路上,好几次,主子都几乎倒在地上,起不来直到主子眼睁睁的看着娘娘您回到了这儿,确认您安全了之后,才终于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想到当时自家主子浑身浴血的样子,男人语声一涩,半响,方道,“主子本就重伤,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又加之失血过多,一回到客栈,便是高烧不止大夫说想这事心中急火所致,再加上伤口感染,需得对症下药,可是,无论什么药,喂下去,马上又会被主子吐出来只迷迷糊糊的,不断唤着娘娘的名字”

    说到这里,黑衣暗卫额头复又重重磕下,哀求的望向面前的白冉冉,“娘娘,有些话,奴才不该说但无论如何,求娘娘会看看主子,救救他这五年多来,主子想念娘娘,想的都快发疯了主子他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娘娘你”

    一股什么东西,猛地扑向心窝,一瞬间,白冉冉只觉喘不上气来,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狠狠撕扯着一般,刺骨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

    “好了,别说了,我这就随你过去”

    泪水从遮在眼上双手的缝隙里汹涌而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白冉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一刹那间,惶恐、心疼、痛苦,不知所措,万般情绪,像是决堤而出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漫延进五脏六腑

    深吸一口气,白冉冉索性也不再管脸上的泪水,只飞快的从妆匣里拿出一根发簪,将头发簪了,嘱咐过守在屋外的侍卫,看顾好一双儿女之后,便随燕归匆匆出门,一头扎进了这茫茫雨雾之中。

    漫天大雨,饶是有伞遮挡,到得他们住的客栈门口,白冉冉也已是全身湿透,整个人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一场秋雨一场寒,冰凉的雨水,黏在身上,白冉冉不禁打了个冷颤。

    黑衣暗卫瞧着不忍,道,“娘娘,奴才去找些干净衣物,您换一下”

    白冉冉却仿若未闻,一双眼睛,定定的凝在前方床榻处。

    那里帷幔高悬,床头侧案放了些白瓷药碗,清冽苦涩的药汤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床榻上,男子清瘦的身子,左右翻动,沙哑破败的嗓音,呢喃唤着什么,苍白如玉的手,在半空虚虚抓着,明明是病体,却看得出手上力道极大,像是拼命的想要捉紧些什么一般

    白冉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见榻上的男子,黑发如墨,眉眼宛如画成,形容仍旧清俊华贵,只是双眉紧锁、凹陷的两颊晕红,眼底却是青白一片,微微张阖的唇,因为高烧的缘故,撩起细小的火泡,半举着的两手,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凸出,显得有些狰狞。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般,白冉冉轻轻在床边坐下,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过去,握住了男人的手,guntang的温度,立时从他的掌心传来,炙的她心头一颤,几乎握不紧。

    男人低低叫了一声。嗓音沙哑破败,不成样子。

    白冉冉低头凑到他唇上,半响,方听得模糊一片的三个字,“夏以沫”

    扯了扯嘴角,许久,白冉冉轻声唤道,“宇文熠城”

    睡梦中的男人,似是感觉到她的存在,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苍白的唇,微微扬起,双手也在她掌心中安静下来,整个人似睡着了的小小孩童。

    一刹那间,白冉冉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闷痛的疼痛,一瞬漫延至五脏六腑,突突的跳动着。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仍是恨着他的,可是,这一刻,当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却兀自梦呓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疼痛。

    她不想他死。即便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她还是舍不得他死。

    就当是还他的吧毕竟,他此次受伤,也是为着救她

    仅此而已。

    深吸一口气,白冉冉站起来想要看看他身上的伤势,手上方一动,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住睡梦中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想要离开,只本能一般紧紧的抓着她,干涸苍白的唇,模模糊糊的呢喃着,“夏以沫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抓的她是那样的紧,明明人已经虚弱到那个样子,手劲儿却是极大,抓的她指尖一阵生疼。

    望着男人痛苦的蹙起的眉眼,白冉冉只觉心头陡然一窒,半响,终还是轻声道,“我不走”

    像诱哄小孩儿吃药一般,“宇文熠城,让我看看你的伤”

    许是这样的安抚,真的有效,男人紧绷的身子,似乎放松了些,只是抓着她的大手,虽不如先前用力,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放,如抓紧着生命中的至宝一般

    白冉冉无奈,只能有些费力的用空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去掀他的衣襟露出男人胸膛的一刹那,白冉冉眼底的泪水,一瞬涌了上来

    刺客的那一剑,伤在男人的右半边胸膛,从后背到前胸,完全贯穿,尽管已经上了药,但是包裹伤口的雪白的纱布上,还是洇开大片的鲜血,触目而惊心,更糟的是,伤口早已感染,渐渐化脓

    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伤,最怕的就是感染,宇文熠城烧的这样厉害若是她再晚来一步,只怕他真的会挨不过今晚

    白冉冉只觉心底一揪,望着面前男人苍白病容,一时有些怔然。

    一会儿,燕归带着些干净的衣衫推门进来,衣服是向客栈的老板娘借的,白冉冉眼下却顾不得换,只将要用的药材,一一告知他,燕归不敢耽搁,立即照着药单去抓药了

    白冉冉拧了干净的帕子,覆在宇文熠城的额上,高烧中的男子,似乎十分贪恋这一点的清凉,身子越发向着她偎了偎。

    这一刻,床榻上的男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可怜的奄奄一息。

    一瞬间,白冉冉只觉眼底一酸,喉咙里尽是苦涩。

    换了另外的帕子,白冉冉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男人胸前的伤口,眼睛落到他的左胸处时,手中动作,却是蓦然一顿。

    但见,男人的左边胸膛,从心口处直到腰腹,刻着一道细长的伤疤那伤疤瞧起来已有了年月,虽然经已痊愈,但那狰狞的疤痕,却可以依稀想见,当初这道口子,伤的有多么深

    她与他三年夫妻,无数次的身体纠缠,肌肤相亲就像他清楚她身上的痕迹一样,她也那样的清楚他身上的每一处疤痕

    就像他左肩处的那三道抓痕,就是当初他挡在她面前,生生的被发了狂的雪豹划下的还有,他背上有几处昔年征战沙场留下的箭伤

    她很清楚,这道从心口漫延到腹部的伤疤,不在五年前的他身上

    白冉冉下意识的轻轻抚向那道伤痕伤口并不平整,蜿蜒狰狞,不像是被刀剑之类的兵刃所伤,应是其他什么尖锐的东西

    但无论是被什么所伤,都可以看出,那伤势绝对不轻

    宇文熠城,这五年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白冉冉指尖一颤,如烫着一般,蓦地收了回来。

    无论这五年多来,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都已经与她无关了,不是吗

    白冉冉咬了咬牙,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从舌尖溢出来,疼痛让人清醒,女子定了定心神,刚想站起身,燕归便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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