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在线阅读 - 第45章 洗脱嫌疑

第45章 洗脱嫌疑

    许久,宇文熠城寡淡而沉郁的嗓音,徐徐响彻在静默的宫殿里:

    “夏以沫,你还有什么话说”

    夏以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耳畔划过这几个字眼,夏以沫一颗心,终是不由的沉了下去。【】

    夏以沫望向面前的男人。他这样,是认定了她就是害得他的宠妃上官翎雪过敏的罪魁祸首吗

    “如果我说,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你相信吗”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以沫淡声解释道,“我没有在俪妃娘娘的马蹄糕里下木薯粉,更没有吩咐丫鬟这么做我没有做过”

    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夏以沫心内突然一派平和。无论他相信与否,至少,她问心无愧。

    “夏姑娘当然不会承认的”

    瑜贵人一脸不足为奇的表情。

    “陛下”

    向婉儿恨恨道,“妾身认为,应该将这夏以沫押进慎刑司,到时候不怕她不招”

    “没错”

    芳嫔亦是迫不及待的响应。

    “所以,你们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夏以沫冷冷一笑,“好啊,那就你们三个陪我一起去慎刑司”

    “夏以沫,你疯了吗我们凭什么陪你一起去”

    向婉儿嗓音尖利的有些刺耳。

    “因为你们也有在马蹄糕里下木薯粉的嫌疑,不是吗”

    眉峰一凛,夏以沫在面前三个女子身上,一一扫过。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芳嫔似乎有些激动,急于撇清一切,“我们跟俪妃娘娘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她”

    “无冤无仇”

    夏以沫冷笑一声,“你们敢说,你们心中丝毫没有嫉恨那上官翎雪比你们得宠”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所有人的心思。偌大的永和宫里,刹时一片诡异的沉默。

    “夏以沫,你竟敢如此污蔑我们我要撕了你的嘴”

    似突然发了疯一般,那向婉儿忽而目呲欲裂的直扑向夏以沫,神情极为可怖。

    夏以沫没由得她近身,只伸出手去,本能的一推,向婉儿整个人没防备,一下子重重跌倒在地,犹不能相信一般,“夏以沫,你竟然敢推我”

    自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一时之间,当真是又气又委屈:

    “陛下,你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

    几乎膝行一般,蹭到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跟前,此时此刻,向婉儿当真是声泪俱下,一片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抬眸,宇文熠城眸光阴鸷的望向被她指控的女子。

    夏以沫心中陡然一震。却终究有些不甘心。

    “是她先扑过来的,我不过是自保罢了”

    “这打人还有理了”

    瑜贵人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火上浇油的机会。

    “陛下,你都看到了”

    向婉儿自恃家势,当然更不可能就此罢休,“这个夏以沫有多么嚣张妾身从小到大,在家里受尽万千宠爱,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没想到,自进宫以后,竟屡次三番的遭受这夏以沫的羞辱若是爹爹得知,他的宝贵女儿,竟然如此被人欺负,他一定会后悔送妾身入宫的”

    一边厉声控诉着,那向婉儿一边嘤嘤饮泣着,一张哭花了的脸容,半是怨毒,半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

    听她抬出自己的父亲,夏以沫嘴角撇了撇。她自然也知道,这向婉儿的爹,乃是朝中的兵部侍郎,曾经在宇文熠城争夺帝位的斗争中,出了许多力,即便现如今,他手中的兵权,已大多数交出,但军中仍有不少他的门生,所以势力不减。而这离国一干文武朝臣之中,除了皇后娘娘的父亲镇远侯之外,也就数向婉儿的爹,最有势力。

    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向婉儿一向在宫中飞扬跋扈、骄纵成性。

    夏以沫等待着。她突然很想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可否会真的为着她,而处罚自己。

    宇文熠城却是眉眼幽深,沉如古潭,看不清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陛下”

    向婉儿等不及的催促道。

    “陛下,可容妾身说句话”

    先前,一直冷眼旁观般的顾绣如,此刻却突然开口道,“方才这件事,夏姑娘她确有不对,但诚如她自己所说,她也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自保罢了,想必并非存心要推倒婉妃meimei的”

    夏以沫心中一动,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替自己说话。不由多望了这娴妃几眼。

    大抵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顾绣如亦慢慢抬眸,瞥了她一眼,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容上,却殊不见半分的情绪,然后在那向婉儿想要出声之前,再一次开口道:

    “况且,妾身觉得,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出究竟是谁害得俪妃meimei她中毒也不枉俪妃meimei她如今遭受的这一番苦楚”

    “娴妃meimei说的是”

    纪昕兰亦道,“找出那在俪妃meimei马蹄糕里下木薯粉之人,才是现今最重要的事情若非俪妃meimei食用的不多,只怕这会儿已经不在了,可见那下毒之人,是存了要害死俪妃meimei之心的,这人,才委实其心可诛”

    对纪昕兰而言,虽然也不喜欢那夏以沫,但相较于向婉儿而言,她更加不满的却是那平日里骄纵任性、仗着父亲军功,有时连她这个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向婉儿

    只是,她话音刚落,芳嫔手中端着的白瓷莲花浮纹的茶盏,却一不小心打翻在地,清脆的响声,似将本就有些失魂落魄的芳嫔更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惊叫了一声

    “芳嫔jiejie,你这是怎么了”

    瑜贵人状若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似是余悸未消,芳嫔忙不迭的解释道。

    这个时候,却有一名侍女打扮的丫鬟,匆匆从偏殿进了来,而且径直走到了纪昕兰的身旁,低声向她报告着些什么。

    但见那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似乎越听越心惊,一双精致的眉眼,更是皱了皱。

    待那丫鬟退下之后,纪昕兰瞥了一眼还腻在宇文熠城身旁的向婉儿,然后开口道:

    “陛下,妾身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御膳房里有人看见在俪妃meimei食用的马蹄糕里下木薯粉的人”

    向婉儿原本不依不饶的扯着身畔男人衣袖的手势,蓦地一松。

    “是谁”

    宇文熠城仿若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嗓音沉郁的问道。

    “将人带上来”

    纪昕兰命令道。

    立刻有宫人下去,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丫鬟。

    夏以沫认出,这被带进来的婢女,乃是一向在那向婉儿身边服侍的春喜。

    “婉妃娘娘,救我”

    一进门,那春喜就如见了救星一般,扑到了向婉儿的面前,当真是满脸惶恐、声泪俱下。

    “走开”

    哪知向婉儿见着她,却直如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陛下,妾身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听这个贱婢胡说八道”

    迫不及待的,女子就向着一旁的男人解释道。

    “婉妃meimei”

    顾绣如悠悠开口道,“这丫鬟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是呀”

    瑜贵人亦道,“难道婉妃jiejie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儿,所以此刻才这么急于撇清”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指尖发颤,向婉儿气急败坏的指向这落井下石的二人。

    “是否血口喷人”

    纪昕兰语声一沉,“问过婉妃meimei你这丫鬟便知”

    她身边陪嫁的丫鬟香巧,立刻向跪在地上的春喜问道:“说,你为什么要在俪妃娘娘用的马蹄糕里下木薯粉”

    “奴婢奴婢”

    那春喜,一边犹犹豫豫,一边诚惶诚恐的望向不远之处的主子,然后,似狠了狠心,豁出去了一般,开口道:

    “是婉妃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求陛下饶命啊”

    说出这番话的丫鬟,显然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着头。

    向婉儿却突然扑上去,拼命的抽打着她,“你这个贱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诬陷本宫,我打死你,打死你”

    一时之间,偌大的永和宫里,瞬间充斥着刺耳的打人声与惨叫声。

    “住手”

    纪昕兰嗓音高了些,“将人给本宫拉开”

    立刻有几个粗壮的婆子,向前恶狠狠的将向婉儿与春喜拉了开。

    只是,那向婉儿犹不解恨,急于再一次扑上去,口中还尖声叫骂着,“你这个贱婢”

    “婉妃”

    纪昕兰此刻声音更厉了些。

    被这么一喝,那向婉儿总算是停止了如个疯妇一般的行径,只是,双眼却仍旧有些茫然,似反应不过来一般。

    别说她,就连夏以沫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突如其来冒出来的春喜,还有眼前的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也太顺利,就像是有人事先暗中cao纵好的一般。

    夏以沫下意识的望向堂上的众人。

    皇后娘娘自不消说,满脸厌恶,似多瞧那向婉儿一眼都不愿;而坐在左首的娴妃顾绣如,却依旧维持着她的温雅娴静,一派大家闺秀、临危不乱的模样;那瑜贵人却是冷眼旁观,唇角不自觉的漾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如看好戏一般;倒是一旁的芳嫔,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脸色苍白,一双纤纤玉手,将身上那件桃红杭缎面子的刻丝掐腰斜襟长袄,掐的都出褶皱了,也仿若未察

    夏以沫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宇文熠城。

    此时此刻的男人,脸容冷峻,眉眼凛冽,却仿佛异常平静。瞧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夏以沫心中,又是不由的一动。

    “陛下”

    直到这时,那向婉儿才仿佛突然如梦初醒了一般,扑上前去,跪倒在宇文熠城的面前:

    “陛下,你千万不要听那个贱婢胡说八道妾身没有命她在俪妃meimei的马蹄糕里下毒陛下,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宇文熠城淡瞥了一眼她攥在他衣衫下摆的手势,“你说你没有那就是你的丫鬟在说谎”

    问出这番话的男人,语声温和,仿若只是确认一般。

    “没错”

    那向婉儿似又升起了一线希望,迫不及待的附和道,“就是那个贱婢在撒谎陛下,你赶快杀了那个贱婢,替妾身做主啊”

    “婉妃娘娘”

    听她这样说,那跪在一旁的春喜,似乎又是伤心,又是不忿,“奴婢只不过是照你的命令做事你说如果那婉妃娘娘就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也会保住奴婢的性命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陛下,皇后娘娘”

    如同豁出去了一般,那春喜恨声开口道,“奴婢方才所言的,乃句句属实,是婉妃娘娘指使奴婢在俪妃娘娘用的马蹄糕里下木薯粉,害得俪妃娘娘过敏的婉妃娘娘她一向妒忌俪妃娘娘比她得宠,所以在得知俪妃娘娘对木薯粉过敏之后,她就起了毒害之心”

    “你闭嘴”

    向婉儿此时此刻一双眼睛通红,也不知是愤恨,还是其他,简直像是要杀人一般,说话间,又要扑上前打人

    几个眼明手快的婆子,立刻将她按了住。

    “春喜,你说你是受婉妃娘娘指使,可有什么证据”

    娴妃娘娘此时问道。

    “奴婢有”

    咬了咬牙,那春喜忽而手势一指,指向了芳嫔,“当时,婉妃娘娘吩咐奴婢这么做的时候,芳嫔娘娘也在场”

    好吧,闻听此言,夏以沫再一次被惊到了。

    但见那芳嫔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芳嫔,此事当真”

    纪昕兰问道。

    “陛下,皇后娘娘”

    那芳嫔似也刚刚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就坦白道,“妾身也是被逼无奈的整件事都是婉妃娘娘一个人策划的,妾身根本不曾参与其中”

    听她撇的一干二净,向婉儿愈发的失了分寸,“分明是你怂恿本宫这么做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向婉儿自己都察觉了不妥,“陛下”

    死死扯住面前男人的衣摆,向婉儿这回是真的怕了,“妾身真的是被小人怂恿,才一时鬼迷了心窍的”

    “婉妃jiejie”

    瑜贵人悠悠的落井下石,“做了就是做了,谁怂恿,谁下的手,又有什么分别只可怜了俪妃娘娘”

    眼见着这个时候,她不仅不帮自己,反而是想要害死自己的架势,那向婉儿更加不能忍,“闭嘴,你这个贱人”

    她还想说什么,宇文熠城清冽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够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时一起望向他。等待着他的决断。

    “陛下”

    向婉儿心中害怕,还急于想要解释。

    宇文熠城却没有看她,只是语声平平:

    “将余氏带下去,打入冷宫”

    那“余氏”,乃是芳嫔娘家的姓氏。

    于后宫之人来说,打入冷宫,无疑于生不如死。

    “陛下”

    那芳嫔还欲挣扎,但又岂是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的对手,几乎毫不费力气的就被拖了下去。

    直到老远,夏以沫都仿佛能够听到她凄厉的哭号声,听着叫人瘆的慌。

    “陛下,那婉妃meimei该如何处置”

    眼见着身旁的男人,迟迟没有再发话,纪昕兰试探性的问道。

    “陛下”

    那向婉儿早已吓得涕泪交加,“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陛下,求求你,求求你,就原谅妾身这一回吧”

    “是呀,陛下”

    顾绣如亦求情道,“看婉妃meimei的样子,想来是真的知错了所幸此次俪妃meimei她吉人天相,如今已脱离危险,不如就饶过婉妃meimei吧”

    听到有人替自己求情,那向婉儿心中起了希望,“陛下,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宇文熠城瞥了她一眼。

    “陛下”

    纪昕兰柔声唤道,心中却一时有些犹豫,不确定是否真的要为那向婉儿求情。

    宇文熠城却亦未等她开口,清冽嗓音,已凛然响起:

    “将婉妃向氏降为贵人,褫夺其封号,禁足咸福宫,从即日起,未得宣召,不得出宫”

    位份遭降,封号被褫夺,禁足这种种的一切,虽相较于那芳嫔被打入冷宫好些,但也强不到哪儿去

    一听这话,那向婉儿当场瘫坐在地,一时仍有些不能置信一般。

    “陛下,妾身知错了”

    只是,她犹不甘心,仍试图苦苦哀求,“陛下,求你不要将妾身禁足,不要褫夺妾身的封号陛下”

    宇文熠城却显然不为所动,“将她带下去”

    又是一阵挣扎与哭喊,但终究也渐渐远了。

    而那吐出一切的春喜,随后也被押入了慎刑司,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这一切之后,偌大的永和宫,瞬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短短半日的时间,两位妃嫔,一个身陷冷宫,一个禁足遭贬,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但夏以沫心中却殊无半分洗脱嫌疑的欢喜。

    “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弄清楚了”

    夏以沫开口道,“恕夏以沫先行告退”

    这个各自勾心斗角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只是,她脚步尚未抬起,却听那瑜贵人突然开口道:

    “说起来,这件事若不是夏姑娘的丫鬟无意中透露了俪妃娘娘对木薯粉过敏一事,婉妃jiejie与芳嫔jiejie又怎么会因此起了歹心呢”

    ...